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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悲歡離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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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學武問道:“這個月的谠組織活動什麼情況,為什麼你們保衛處的學習材料都有相似之處,且思想動态的核心都是相近的?” “是嘛!” 李學武故作驚訝地翻開了那份總結報告看了看,笑着說道:“這不恰恰說明我們處的學習組織的好,思想動态穩定嘛”。

     “你可别給我打馬虎眼” 谷維潔将李學武手的文件拿了回去,重新放在了文件堆上,手指卻是點了點李學武說道:“組織學習可馬虎不得,思想動态監測可不能糊弄了事”。

     “不能夠~” 李學武笑着說道:“我們處室的組織活動都是正常的,絕對沒有您擔心的這些情況,回頭我跟于主任交代一聲,看看是不是大家都在交流和學習了”。

     谷維潔見李學武把這件事說的這麼清新脫俗也是無奈地扯了扯嘴角,看了一眼李學武身旁的香煙,問道:“給我帶的?” “這可不是” 李學武趕緊搖了搖頭,解釋道:“這是李副廠長賞的,您要是想着比一比,我也不介意”。

     “合着我還得給你送禮?” 谷維潔不滿地瞪了李學武一眼,随後問道:“事情談的怎麼樣了?” “不知道” 李學武苦笑着搖了搖頭,解釋道:“誰又能猜的透他的想法,不過保衛處以後的活要多了”。

     “緊張起來吧” 谷維潔明白了李學武的意思,也是皺着眉頭說道:“他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折騰了這麼大一場,哪裡是說能放下就放下的”。

     “倒是你!” 谷維潔看着李學武問道:“你自己是怎麼想的?” “什麼怎麼想?” 李學武無辜地說道:“我想着世界和平,但可能嗎?” “我問你年中會的事” 谷維潔的手指點了點辦公桌,說道:“你不會沒聽着風吧,還是你真準備再進一步”。

     “别寒碜我了” 李學武無奈地說道:“中午那會兒楊宗芳就跟我說這個來着,就我這年齡,還怎麼進步啊”。

     “呵呵,他倒是會找時間” 谷維潔聽到李學武提起楊宗芳,不由得輕笑了一聲,随後說道:“書記那邊是有這麼個想法,好像廠長也有意調你去鍛煉一下”。

     “我是啥也沒聽見,光顧着悶頭賣力了” 李學武攤了攤手,道:“不過我是廠裡的一塊磚,廠裡哪裡需要往哪搬嘛,我服從組織的決定”。

     “那就是還不想動” 谷維潔點了點頭,說道:“我也是不贊成你動,對當前軋鋼廠的形勢不利,對你個人的發展也是不利,畢竟還年輕,可以等等”。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說道:“您的意思是……?” “還是以穩定為主” 谷維潔身子微微後仰靠坐在了椅子上,兩支胳膊交叉抱在胸前,微微蹙眉道:“形勢變化的太快,當前的主要任務還是保證軋鋼廠的正常生産,所有人都要以這個為目标”。

     “包括正在進行的項目?” 李學武習慣性地摸了摸兜裡的煙,但在谷維潔這兒,便忍住了手上的動作。

     雖然谷維潔也吸煙,但當着女領導的面總不大好。

     李學武沒有跟女人一起吸煙的習慣,更覺得有些别扭。

     “所有” 谷維潔也是看出了李學武的别扭,倒是很欣賞他這種自制力。

     “軋鋼廠不是某個人的,不是你做就能成,别人做就不能成的,何不放眼思量,提升自己的格局呢”。

     “呵呵,我可沒有您說的這樣” 李學武見谷維潔這麼說,倒是沒覺得她就是跟景玉農穿一條褲子了。

     谷維潔這個人還是很有公心的,調來軋鋼廠以後,工作上就能看得出她認真負責的一面。

     私下裡李學武也是跟她接觸過,很大氣的一個女人,真的是格局比較大的那種。

     “我知道” 谷維潔看着李學武點了點頭,說道:“你的為人和做事風格還是很正派的,為人清醒謹慎,我信你不會做那種損公肥私的事”。

     說完又往前探了探身子,手肘撐着桌子,對着李學武說道:“你現在是處級幹部了,要放眼全局看待問題,保衛處應該是你的起點,而不能成為你的終點”。

     “謝謝領導的指教” 李學武微笑着說道:“聽到組織的評語我算是放下心了,不然還為那些惡意中傷擔憂呢”。

     “潔身自好比什麼都強” 谷維潔看了李學武一眼,随後說道:“保持保衛處的戰鬥力和純潔性,堅持住一個強力部門的底線,千萬不要跨過那道紅線”。

     “明白” 李學武知道谷維潔擔憂的是什麼,所以很是嚴肅地給出了明确的态度。

     谷維潔深深地看了李學武一眼,點了點頭,随後才說道:“我跟書記商量了,今年的年中會,會提你進谠委”。

     說完這個,也不等李學武說些感謝和表态的話,直接點了李學武強調道:“這即是對你個人能力的肯定,也是對保衛處所處當前形勢的一種看重,你自己可要掂量好”。

     “明白” 李學武再次表示了自己的态度,卻沒有多說什麼。

     楊元松和谷維潔已經對他考察和讨論了多次了,李學武個人的态度不是關鍵的,所處位置和做事的态度才是關鍵。

     從谷維潔的辦公室出來,李學武的手裡又多了一樣東西,谷維潔送了他一本學習筆記。

     做業務和做谠務是兩條線,李學武現在雖然是保衛處的負責人,但在谠務工作上是個弱項。

     送李學武學習筆記就是讓他多多學習理論知識,也是勉勵李學武進谠委後牢記使命,不忘初心的象征意義。

     “處長,您這是去談話了,還是去收禮了” 沙器之剛從辦公室裡出來,便見着李學武又是拎着又是用胳膊夾着的。

     李學武将手裡的東西輕輕拍在了沙器之過來接的手裡,笑着道:“去打劫了”。

     “呵呵呵~” 沙器之笑着接了煙和筆記本,說道:“下次您再去“打劫”也讓我跟着吧,怕您拿不住了”。

     “想的美” 李學武笑着進了辦公室,一邊往辦公桌旁走,一邊說道:“李副廠長說了,他那邊暫時不歡迎我過去彙報工作了,谷副書記也是這個意思”。

     聽見這話,沙器之的眼皮跳了跳,處長總是能把某些意思用開玩笑的方式講出來。

     李副廠長是保衛處的主管領導,谷副書記是主管谠務工作的副書記,李學武主要負責的對象都說不歡迎,那是啥意思? “您要說不受歡迎了還不算最厲害的” 沙器之将煙給李學武放進了抽屜裡,李學武自己的筆記和谷維潔給的那本筆記則是放在了辦公桌上。

     一邊收拾着,一邊說道:“因為昨天的事,設計處的夏處長可是被聶副廠長罵了個狗血噴頭”。

     “跟他有什麼關系?” 李學武吊着眉毛看了沙器之一眼,手裡的鋼筆不停,繼續批注文件。

     沙器之輕聲解釋道:“聶副廠長本來是要找邝處長的,但在廣播站邝處長被打了,現在人還在醫院躺着呢,這氣不就去了設計處嘛”。

     “也是趕巧了” 沙器之将李學武批好的文件收起,又遞了一份過去,嘴裡解釋道:“今天聶副廠長去設計處檢查工作,見着有人在實驗車間鼓搗發動機呢,氣的他大罵夏處長利欲熏心,貪得無厭”。

     “可真夠熱鬧的” 李學武低着頭沒在意這個,而是問起了聯合企業選地的事。

     “工程處選好廠址了?” “聽說是,選的就是東邊的那塊兒靠河地” 沙器之彙報道:“勘探的結果說下面都是石頭,搞建築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李學武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既然谷維潔說了,那他就不能表現的太過于關心。

     沙器之見李學武不說話了,便也住了嘴,直等到下班的時候才提醒道:“您可都兩天沒去治安大隊了”。

     “沒事” 李學武簡單收拾了辦公桌,将一本教材放在了包裡,起身帶着沙器之往出走。

     待上了指揮車,李學武這才對着沙器之交代道:“明天上午先去治安大隊,近期的工作安排和組織學習,你幫我準備好相關的材料,得開個辦公會”。

     “知道了” 沙器之一邊答應着,手裡已經麻利地打開了筆記本,開始跟李學武對接相關的要點。

     當指揮車進了海運倉街道時,李學武卻是發現姬衛東的那台摩托車跟家門口停着呢。

     “你怎麼又來了?” “這叫什麼話!” 姬衛東正抱着李姝站在金魚池邊上,見着李學武進門跟自己說這個便是氣惱地回道:“我還不能上你家來了?” “盡量少來” 李學武進了門廳,将手包放在了櫃子上,換了拖鞋,嘴裡回複道:“因為我煩你”。

     “呵呵,真叫你說的,你煩我我就不能來了?” 姬衛東撇了撇嘴,看着李姝逗着問道:“大侄女不煩我不就行了嘛,是不是大侄女~” 李姝見着這人跟自己說話,也不知道他說的啥意思,但總不能叫客人的話落在地上不是。

     “呦!” “哈哈哈~” 姬衛東見着李姝的小可愛模樣不由得笑出了聲,轉頭對着李學武說道:“你這閨女可聰明的很,還知道用金魚跟我轉移話題呢”。

     每次李姝想要給别人看她的金魚時,都會用小手指着魚池裡呦一聲。

     也不知道是學的誰說話,還是把魚當成了呦。

     李學武翻了翻眼珠子,從姬衛東的手裡接了閨女,不耐煩地說道:“喜歡閨女自己生一個啊”。

     “我是要生啊” 姬衛東挑着眉毛道:“最好第一個孩子就是閨女”。

     “嘿!嘿!嘿!要點臉行不” 李學武颠了颠李姝,不叫她跟自己鬧,嘴裡卻是對着姬衛東嘲諷地說道:“你結婚了嘛,有生産許可了嘛就說生”。

     “嘿!還真虛着說” 姬衛東挑着眉毛對着李學武晃了晃腦袋,道:“哥們兒就要結婚了”。

     “誰?你?” 李學武好笑地撇了撇嘴,道:“我怎麼沒見韓雅婷跟我打報告?” “不是……不是她” 姬衛東剛才還是欣喜的臉上沒了笑意,隻剩下了尴尬和無奈。

     “是我們處裡的,都在一個單位,也好調配” “哦?” 李學武雖然心裡詫異,但并沒有表現出來,感情這種事真的不好說什麼。

     姬衛東和韓雅婷是李學武介紹的,姬衛東的家裡是外事口的,韓雅婷的家裡是工安口的,其實挺合适的。

     但誰讓姬衛東有了現在的發展機會呢,都說好男兒志在四方,可這四方也就代表了聚少離多。

     這幾天李學武也不是沒有見着韓雅婷,但從這姑娘的臉上絲毫沒有看出悲傷的表情。

     也許是想的明白了,也許是跟姬衛東沒有那麼深的感情基礎罷。

     李學武抱着李姝放在了金魚池的龍頭邊上,哄着她蹲下來看水裡的魚,嘴上卻是問道:“不後悔?” “這咋說呢” 姬衛東也是倚着金魚池坐在了邊沿上,苦笑着說道:“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我說我要去港城工作,她便直言了自己的想法,我總不能耽誤她”。

     李學武斜了姬衛東一眼,道:“跟家裡說了?這個不會是随便找來頂數的吧,對人家就公平了?” “嗨~你當這是去菜市場買大白菜呢?” 姬衛東擺了擺手,道:“哥們在單位裡也是一枝獨秀的存在,自然有許多姑娘追,還能找人頂數?” 李學武撇了撇嘴,見閨女要往魚池裡翻倒,一把便抄住了。

     等扶穩了閨女,李學武還淡定地對着姬衛東說道:“反正你不愛她,對吧”。

     “啥愛不愛的,多俗啊” 姬衛東抱着胳膊,滿臉的青春肆意,嘴裡更是倔強地強調着他的個人魅力。

     “男人當以事業為重,女人還是要找個合适的為好,沒有感情可以慢慢處,她喜歡我,總好過我喜歡他,不然太累” 李學武扯了扯嘴角,他是沒資格,也沒道理去批評姬衛東的,他自己還不是這個德行。

     同其他女人就不說了,單說顧甯,又何嘗不是顧甯主動追的他。

     李學武這人傲氣的很,别看婚前婚後對顧甯都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的樣子。

     但實際上,從一開始就是顧甯主動在拉進兩人之間的距離。

     沒有顧甯的主動李學武也不會跟着董文學去顧家,沒有顧甯的主動李學武也不會接受丈母娘的照顧,沒有顧甯的主動李學武也不會有娶她的心思。

     也不能說男人都是自私的,分怎麼看。

     片面的說來,有大志向的男人不會因為兒女私情便會羁絆住自己前進的腳步,更多的是在事業和婚姻當中尋找一個平衡點。

     這一點主觀的看,是要比女性來的更理智,也更現實。

     愛的要死要活,哭哭啼啼這種事情在李學武、在姬衛東這種事業心和責任心極強的男人身上是不會存在的。

     當面臨事業和愛情的選擇時,這樣的男人多會選擇一個愛自己的人,因為對方會更加的有包容心和容忍度。

     而苦苦追尋的愛情是需要精力和付出的,有的時候還可能面臨成本沉沒,男人多是不願意的。

     李學武點了點頭,道:“這是你的選擇,我都無條件支持的”。

     今天姬衛東來,主動引出這個話題可不僅僅是給他送喜信兒來的,還帶着歉意來的。

     當初李學武主動介紹了他們認識,這确實是一份好姻緣,尤其是韓雅婷自信和獨立的性格更是得姬衛東喜歡。

     但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感情一事古難全。

     李學武不能說什麼,隻能說緣分未到。

     “接下來怎麼打算的?” “還能怎麼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呗” 姬衛東晃了晃腿,說道:“婚禮就不辦了,我們倆都是這麼個身份,下個月我去港城,她還留在處裡,暫時先這麼着”。

     李姝剛才差點掉水裡,這會兒也是不敢再往水裡伸手了,隻是抓着石頭雕刻的龍頭對着李學武時不時的說上幾句。

     李學武點頭應和着閨女的話,嘴裡卻是關心着姬衛東這位好朋友。

     “新房呢?還是住在家裡?婚禮不辦,事情總得說一下吧,不請客?” “就住在家裡,反正我爸媽都不在家,毓秀在家住的也少了” 姬衛東被李學武問的倒是有了些惆怅,使勁搓了搓臉,悶聲說道:“我爸的意思是,盡量不熱鬧,怕麻煩,他和我媽也回不來,有工作”。

     “那就算了” 李學武點點頭,說道:“回頭介紹一下,有事可以來找我”。

     “你不說我也會這麼做的” 姬衛東這會兒見李學武難得的正式,便也笑了,道:“我就你這麼一個至交好友,不麻煩你麻煩誰”。

     李學武撇了撇嘴角,嘀咕道:“那你可真夠失敗的,我這樣的還有幾個好友呢”。

     “得了吧~誰還不知道誰的!” 見着老太太從餐廳裡出來叫吃飯,姬衛東站起身對着李學武笑道:“你的好友标準時高時低,完全看心情~”(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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