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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哭錯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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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學武的問題向允年不想再思考了,這特麼都把火燒自己身上來了。

     還有這個姬衛東,什麼耳朵,怎麼光聽這種敏感的。

     你想了,李學武,和姬衛東,湊在一起,那還有好? 兩人在一旁叽咕眼睛,呿呿的,嘴裡說的話連村口的老婆兒都畏懼三分。

     造謠小能手姬衛東可是好這個的,向允年但凡有三秒鐘的遲疑,他都能在腦子裡給你編出來一段凄美的陳世美故事來。

     “你去不去?” 姬衛東看着向允年問道:“車上還有位置呢”。

     “我不去” 向允年的臉色不咋地,估計是剛才被李學武的話誘導的有些失去了對愛情的信心。

     這鋼城的感情還有沒有純真和專一一點兒的了。

     “你呢?” 姬衛東見向允年不去,又看向了李學武。

     李學武倒是點頭道:“我特麼千裡迢迢來這兒為的啥,還不就是為了看個熱鬧麼,為什麼不去!” “走!” “鐵鍬和鎬拿了嗎?” “拿了,跟廠裡工程隊借的” “人可靠嗎?” “都是自己人” 姬衛東推了李學武上了一台大卡車,對着前面的人示意了一下,卡車便開出招待所的大院。

     “要我說啊,你這人點兒真正,活該你看熱鬧” 姬衛東手抓着頭頂的欄杆,湊到李學武身前說道:“嘿,今天挑的這日子也好,那是相當的熱鬧”。

     “說好了啊,你們動手” 李學武搭拉着眼皮看了姬衛東一眼,道:“我這剛結婚,不宜幹這個”。

     “窩草?你還信這個?” 姬衛東吊着眼睛看了看李學武問道:“那我這未婚的就活該幹這個?” “沒事兒,你火力旺!” 李學武歪了歪嘴角,道:“這大中午的,正是陽氣最旺的時候,你們不用怕”。

     姬衛東上下打量了李學武幾眼,問道:“你陰氣重啊?” “你可想好了” 李學武眯着眼睛看着姬衛東,道:“聰明人從來不同時得罪兩個人,你已經得罪一個了”。

     “……” 姬衛東無語地看了看李學武,目光轉向了車後面,看着倒飛而過的景物,嘀咕道:“你要是特麼的在意這個,那裡面的錢也别分了”。

     “我特麼要是分不着你也别想分着” 李學武聽他嘀咕自己也開始嘀咕:“回頭兒我就把韓雅婷調鋼城來,不!調邊疆去”。

     “艹!” 姬衛東轉頭瞪向李學武,咬着牙道:“算特麼你狠!” “呵~” 李學武沒理會姬衛東的威脅,輕笑了一聲,不屑地說道:“還有比這更狠的呢,我都沒說等你結婚了再調呢”。

     “你特麼就缺大德吧你!” 姬衛東嘴裡罵罵咧咧地嘀咕道:“連特麼兄弟都坑!” “呦呵!現在拿我當兄弟了,早幹嘛去了?” 李學武翻了翻眼珠子,說道:“别說我沒提醒你啊,錢多了也咬手,怕不是運不出東北去”。

     “真的假的?” 姬衛東看向李學武,臉上的玩笑褪去,皺眉問道:“别特麼鬧了,你是不是聽着啥了?或者打聽到了啥?” “還特麼聽着,那咱倆早嗝屁了!” 李學武扯了扯嘴角,把着姬衛東的肩膀低聲說道:“這錢見不得光,拿了五萬出來,剩下的我弄走”。

     “你怎麼弄?” 姬衛東皺眉道:“你弄走了咱們回去怎麼跟向允年解釋?” “解釋什麼?啥都沒有解釋什麼?” 李學武耷拉着眼皮道:“反正他都說了,現有的證據都能槍斃,還特麼差這個了?就說沒找着”。

     “你可真黑啊” 姬衛東咧了咧嘴,道:“那特麼是好幾股攢了十多年的……” “我黑?我特麼為了誰啊?” 李學武手上壓着姬衛東的肩膀捏了捏,說道:“你覺得胡惠生就到頭兒了?别找死了,趕緊跑路吧”。

     “你可别吓我” 姬衛東看着李學武,道:“你把話說清楚”。

     “說屁啊,自己想去” 李學武哼聲道:“就你這腦子再不用都特麼長鏽了,還想不想進步了?” “我……” 姬衛東嘴裡有話罵不出,他現在不确定李學武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真按照聶連勝供詞上所說,這些人的後路都在一起,那這數量确實吓人。

     可要說運不出東北去,是不是有點兒吓唬人了? 他可是知道的,李學武一直惦記這個呢,是不是想獨吞啊? 可一想又不對,要是獨吞,為啥讓他們跟着啊,自己來不就得了? 别說特麼中午晚上的,要說把錢都給他,大半夜的他都敢拎着鐵鍬來挖來。

     什麼特麼陽氣陰氣的,活着他都不怕,死了還能怕? 怕不是這裡的東西都沒有他壞呢! 姬衛東現在腦子是真有點不夠用了,但他想明白了。

     剛才在門口,這小子是故意說了那些話給向允年聽的,也是故意逗着他不來的。

     “這拿出來五萬……” 姬衛東看着李學武問道:“你還真打算咱們幾個分了啊?” 他想起剛才李學武說的拿出五萬塊錢的事兒了,還有,聶連勝寫的保證書,且還沒叫關東再做筆錄。

     想必現在再有人找關東去審訊怕不是也審不出什麼來了。

     心如死灰,精神破滅。

     “一人一萬五?” 李學武看着姬衛東冷笑道:“你也不怕撐死,當然是人人有份啊,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懂不懂啊小老弟兒”。

     “……” 姬衛東看着李學武跟他裝大哥也是有些無語,可現在他也沒心情跟李學武争這個。

     “那剩下的錢怎麼辦,總不能一直藏着吧?你打算怎麼處理?” “反正不能露面” 李學武的手擡了起來,抓了頂部的欄杆,道:“算是入股吧,跟你們上次入的股一樣,我給你們在港城那邊的企業單立一股”。

     “跟我爸商量的那個?” 姬衛東倒是想起了李學武說的是啥了,皺眉道:“那個是正經企業嗎?” “你說呢?”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我就是正經人,我跟你爸一起弄的,你覺得你爸不正經? “你給我滾~” 姬衛東翻了白眼,道:“可這特麼怎麼說呀,跟于敏說你那個似的,唰?” “随便說呗” 李學武看了一眼車裡的人,低聲道:“東西摳出來你下去看一眼,确定了就别拆了,裝車上回去處理”。

     “你找人?鋼廠的?” 姬衛東皺眉道:“穩不穩妥啊?倒不如我找人了”。

     “你?” 李學武踅摸了車裡一眼,道:“少了行,多了你就是墊腳石了”。

     說完再次拍了拍姬衛東的肩膀,道:“乖,跟哥學着點兒,今天我再教你一招偷梁換柱”。

     姬衛東的心裡已經知道這筆錢咬手了,前面風風火火的查,單位裡已經沒人對這個抱希望了。

     隻是他不甘心罷了,可把李學武叫回來,查出來了,又特麼勾搭出這麼多事兒來。

     當時李學武遞給向允年的那幾張紙他也看過,要真是逗掀起來,他們幾個都得交代在這。

     現在他也明白,這筆錢摳出來并不是功勞,反而是特麼炸彈。

     怪不得向允年那小子被李學武說了兩句就特麼不來了,敢情是躲了。

     這雞賊! 這錢真帶回去了,向允年也分不着,誰又願意背這個鍋。

     所以現在他也已經準備接受李學武的建議了,不過嘴還硬着。

     “你是不是沒鬧清點兒事兒?” 姬衛東龇牙咧嘴地拍掉了李學武的大手,狠聲道:“我比你大!” “……” 他這最後一句剛說出來,車就停了,所以這句話清晰地傳進了車裡蹲坐着那些人的耳朵裡了。

     這些人被車晃了一下,卻都是目瞪口呆看向了站在車尾的兩個幹部。

     随即便是抿着嘴低頭笑了起來。

     好麼,剛才卡車行進的時候這些人還以為兩位幹部讨論案情呢,說的那麼認真,嘀嘀咕咕的。

     可是萬萬沒想到啊,聽着姬衛東最後一句話,再看兩人湊在一起的動作。

     這特麼不是在比下面的大小吧? “笑特麼什麼笑?!” 姬衛東的臉通紅啊,讓手底下人看了熱鬧,他的面子往哪兒擱? 關鍵是還沒法解釋,這種事越解釋越不對啊,難道真的說自己兩人沒有比那個? “滾滾滾,都下車!” 惱羞成怒的姬衛東見着車停了,便催促着這些人下車,而他自己也跟李學武一起跳下了車廂。

     左防右防的,還是特麼被李學武擺了一道。

     剛出來那會兒他還對能找到這筆錢的線索兒感到高興來着,現在,完全是趕鴨子上架,不得不來了。

     姬衛東跳下來的時候,正瞧見李學武站在車邊搭着手往大地裡面看呢。

     “這特麼就是你跟我說的熱鬧?” 李學武吊着眉毛看了姬衛東一眼,嘴撇的老高。

     “哼哼~知足吧你~” 姬衛東回給李學武的則是:“我還給你準備了節目,你呢?準備當我語文老師!” 同樣是撇着嘴說完,姬衛東又眯着一隻眼睛看着李學武道:“哎!你别教我什麼偷梁換柱了,你教教我怎麼空手套白狼了吧”。

     “那個是屬于俗語的範疇,先不急着學” 李學武壞笑道:“咱們先學成語,老師教你刨墳掘墓和挫骨揚灰”。

     “你特麼都缺老德了你!” 姬衛東從車上接了一柄鐵鍬,對着李學武瞪眼睛道:“我特麼就是被你帶壞的!” “得了,你本來就是那個玩意兒~” 李學武沒去接車裡的鐵鍬,溜溜達達地跟着姬衛東鬥着嘴,兩人帶着十幾個調查部的小夥子往墳地裡走去。

     這邊就是耕地,隻不過耕地的邊上有一堆墳。

     李學武觀察了一下,這處墳地是經過了仔細整修的,墳頭錯落有緻,顯然是祖墳了。

     墳地背靠一片樹林,遠處是幾道山嶺,風水倒是不錯。

     往前看是一大片過膝蓋高的苞米苗,還能看見好多人在彎腰鏟地呢。

     “還特麼真能找” 李學武瞧見墳地走出來幾個人也沒搭理,站在樹林邊上往上看了看。

     嘿,怨不得人家人丁興旺呢。

     姬衛東不懂風水,也沒有閑心像是李學武這般神神叨叨的,迎着那幾個人就過去了。

     “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 一個腰上紮着白孝的年輕人指着過來的姬衛東等人喝道:“這裡是鐘家祖墳,你們要幹什麼!” “滾蛋!我特麼管你是誰家的祖墳!” 姬衛東心情正是不好的時候,見着年輕人手指着他,上去就是沒道理的一巴掌。

     這小子也是混蛋,哪有打戴孝的。

     可他不管這事兒,身後跟着的那些小年輕就更不管了,見姬衛東動手了,其他人也都将攔過來的幾個小子打倒了。

     墳地裡正假哭着的也都不哭了,都把目光看了過來。

     剛才就瞧見一群小夥子手裡拎着家夥事兒,還以為是幹活的。

     等瞧見他們是奔着墳地來的,鐘家老叔爺以為是哪個村裡來找事的,便叫了家族裡的小子們迎上去了。

     這鐘家,在村裡也是有頭有臉的角色,自從鐘家雞窩裡飛出個金鳳凰,鐘慧蓮的男人步步走高,這鐘家在當地也霸道了起來。

     再加上鐘家人多,光是現在正站在墳地的老鐘就有六個兒子,那更是誰也不敢惹的。

     本來老鐘家做事就不大當人,但仗着他妹妹牛啊,沒人敢有事的時候不來。

     老鐘有六個兒子,冬天那會兒因為在滑雪場犯事,被人當場斃了一個。

     本來剩下的五個看着也夠多的了,養老是不成問題的,可這一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全軍覆滅。

     老鐘沒了上次李學武見着的時候那麼的富态,臉上全是褶皺,老了不止十歲。

     今天就是這五個兒子下葬的日子,族裡來人幫了忙,棺材擺了一溜,看着倒是挺吓人的。

     這邊打了起來,他們也都停下了下葬的動作,齊齊圍了過來。

     東北的白事跟京城的又是一樣,沒那麼的繁瑣,卻是講究時辰。

     因為這五個兒子都是犯了錯誤被槍斃的,所以在本質上來說名聲不好,也算橫死的。

     再加上老鐘已經沒有了兒子,屬于絕戶,還能埋進祖墳,實在是家底殷實。

     這些族裡的人還要抄起下葬的鐵鍬上手,卻是被站在人群裡的鐘慧蓮叫住了。

     她今天當然在,這五個侄子生前最後的風光就是她給的,鐘家五虎嘛。

     隻是出師未捷,流年不利,鐘家五虎遇到了打狼隊。

     因為李學武的建議,姬衛東将所有能移交給地方的那些人都移交了,手裡隻掐着關鍵人物,比如于敏這樣的。

     而被移交了的這些有被廠裡保衛處領走的,有被相關單位的保衛處領走的,而鐘家五虎是被當地工安領走的。

     除了當時在大堤上抓到的那個把關東媳婦兒上了的第五虎,其他四虎可是在城裡沒少鬧騰。

     當天夜裡死的那幾個關鍵人物都是他們幹的,這也是為啥領回去這麼快就被執行了法律的原因。

     好麼,主謀還沒判呢,從犯都要埋了。

     鐘慧蓮這會兒叫住了族裡的人,臉色也是青了白,白了青的。

     要說她怕李學武等人,那是真的怕,畢竟現在胡惠生還在羁押中,家裡的靠山已經沒了。

     可另一個怕了的原因便是姬衛東等人手裡拎着的鐵鍬和洋鎬了。

     這墳地站着的,恐怕沒有人會覺得這是好心來幫他們家下葬的吧。

     姬衛東他們下手很快,幾個回合那邊已經沒有站着的,面前就剩下堵在墳地的鐘家人了。

     “怎麼?想要負隅頑抗?妨礙公務?” 姬衛東的手裡的鐵鍬往地上一戳,吊着眼睛道:“公家辦事,還特麼敢動手?” “你想幹啥?” 别人不認識,老鐘是認識李學武的,當初就是李學武在他腦袋上開了瓶酒。

     現在家族裡的人隻能跟他站站風,要說出頭,還得是他自己。

     所以他現在走到了前面問向了站在一旁的李學武。

     姬衛東他不認識,也不想跟姬衛東這樣的混橫說話,怕挨打。

     而李學武現在看着倒是更好說話些,手裡沒家夥啊。

     “衛東,注意點兒影響” 李學武沒接老鐘的話茬,而是走了上前,對着姬衛東說道:“在地方辦案,哪能不照顧一下當地的情緒”。

     姬衛東斜楞了李學武一眼,心道:你特麼都來挖人家墳了,怎麼客氣的好? 啊,你好,我能挖挖你家祖墳嗎? 這樣說是不是客氣? 人家讓嗎? 李學武沒理會姬衛東的态度,看了看老鐘,又看了看老鐘身後幫他“搖旗呐喊”的族人。

     “第一啊,我們不是來打擾你們下葬的,所以該忙忙你們的” 李學武提了提嗓門,繼續道:“我剛才看了一下,你們家這風水很好啊,可是讓橫死的,還是絕戶進墳地,也不知道你們是咋想的,不想着後人了?” “你放屁!” 老鐘火氣噌地就上來了,先前對于李學武的畏懼這會而被沖昏了頭腦,也沒再管李學武是誰,指着李學武罵道:“我們家的事管你屁事!給我滾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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