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五百六十六章 下周回

首頁
    李學武把車打着了火,開到了大門口的旁邊,借着門房的燈光,對着周常利說道:“如果你想帶着他們做人,就在門房收拾收拾住下,能幹點啥幹點啥,沒錢了找我來拿”。

     “啊?好,是!” 周常利聽見李學武的話突然驚訝了一下,再想說感謝的話時,發現李學武的車已經開出了大門。

     他本來還想說一些保證自己兄弟這些人好好幹的話來着,可是沒機會了。

     等關好了大門,再回了門房,這邊卻是發現趙老四等人全都是張着下巴驚恐地看着自己。

     “周……周哥” 趙老四有些磕巴地叫了一聲。

     周常利皺着眉頭疑惑地掃了衆人一眼,問道:“撞邪了?這麼看着我幹啥!” 趙老四不自覺地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猶豫着問道:“那個……那個開車的好像是打你的那個”。

     周常利這才想起來,當初李學武見自己第一面,自己一句話都沒說,就挨了一個大嘴巴。

     不過李學武打的是自己,你特麼捂什麼嘴巴啊! “我特麼用伱提醒我!?” 周常利審視地看了看屋裡的幾個歪瓜裂棗,對着趙老四問道:“你現在指着啥活着?” “額?” 趙老四被周常利這麼正經的問題問的一愣。

     大家不說好的肆意放縱青春的嘛! 怎麼能亂紮人家的心! 周常利瞪了趙老四一眼,看向劉老五。

     劉老五學着趙老四,有些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眼神飄忽不定。

     再看向其他人,也都是這個屌樣。

     “以前還好說” 趙老四見周常利看着他們不說話,隻好解釋道:“可沒有你帶着我們打,那些佛爺都虛頭巴腦的,真動手了才給個仨瓜倆棗的,不動手就不給”。

     周常利的臉色陰晴不定的,這要是擱以前的他,絕對會抄家夥插了丫的。

     可他現在不成,他現在比特麼壓在五指山下的孫猴子還憋屈。

     李學武也沒拴着他,也沒綁着他,更沒有吓唬他。

     就扔給了他一把鑰匙,和後來的五十塊錢,可他就是走不了了。

     要說為啥,他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走不出這個門了。

     要說貪圖李學武的背景有沒有,他說不好;要說貪圖這處大宅的虛榮有沒有,他也說不好。

     他能說的好的,也許隻有這處門房住着還算舒坦,至少是他憑借自己的工作換來的條件。

     看見周常利站在那變顔變色的,趙老四偷瞄了一陣,出言勸道:“周哥,你現在……跟我們不一樣了,你犯不上再吃這口飯……” “哪口飯?什麼不一樣?” 周常利吊着眼睛看了趙老四一眼,随後說道:“明天,告訴二明子,把兄弟們叫齊了,咱們可以不要,但是丫的不能不給!” 說完這一句,看了看兄弟幾個,又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再看看爐竈上吃剩下的鍋碗,和炕上淩亂的撲克牌。

     好像自己離江湖已經很遠了,好像自己叱咤風雲是很長時間以前的事了,好像現在的威風并不是自己想要的,還有點幼稚可笑。

     李學武看自己裝哔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種想法? 周常利突然覺得帶着人,騎着車子走街串巷的拍婆子都變得索然無味了起來。

     “好了好了,洗洗睡覺!” 周常利說了這麼一句便出門洗腳去了,這是他對他自己和這些兄弟在這住宿最後的倔強和堅持。

     碗可以明天再刷,但泥馬腳臭真的忍不了! 劉老五看了看興趣缺缺出門的帶頭大哥,又看了看趙老四,問道:“四哥,你看咱們明天什麼時候去堵他們的好?” “還堵個屁!” 趙老四搓了搓鼻子,同樣是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低聲道:“你沒見他那個樣子啊!像是拿刀的樣嘛!” 劉老五見是見着了,但沒想明白周哥因為啥要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了。

     趙老四能看出一點兒原因:大宅、汽車和女人。

     這個問題直到幾人洗了腳躺在了炕上,都沒有想明白。

     周常利說是要睡覺,但躺在枕頭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棚頂,一點兒睡意都沒有。

     他的腦中不斷地将自己過去的生活方式和他窺見的李學武的生活方式的一角做對比。

     對比後,又将自己的人生和李學武的人生比。

     越比越心涼,越比眉頭皺的越深,最後都在他翻身的時候化作了一聲長歎。

     他風光、女人、錢财,深以為傲的能力,在李學武的面前是那麼的脆弱,是那麼的不堪一擊。

     周常利承認自己比不過李學武,但比街上那些舊相識還是綽綽有餘的,因為他年輕啊。

     可見識了天空和雲朵的他又怎麼會再願意爬到泥裡去打滾。

     他還是他,但他也不再是他。

     炕上已經響起了呼噜聲,是劉老五的,這小子長嘴不長心。

     趙老四使勁踹了這小子一腳,給劉老五踹的一激靈,迷瞪着眼睛看着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聽見那邊的動靜,周常利知道幾個兄弟擔心自己,也在看自己的臉色。

     “我今年十六,老四十六,老五十五,黑子十五……” 像是點名似的,周常利念叨着兄弟們的名字和年齡。

     這些人都是家裡條件一般的,出身不好的,沒有名額上學的漏子。

     上班沒人要,在家費糧食,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就在大街上胡混了。

     能在外面混一口吃的,家裡就省下一口糧食,所以徹夜不着家也是沒人惦記。

     等把自己的兄弟們點了一圈,周常利這才問道:“咱們以後得怎麼活啊?” “周哥” 趙老四手撐着炕席,抹黑看着周常利的方向說道:“我們都聽你的,你說讓我們咋幹,我們就咋幹”。

     “對,聽周哥的” “對” …… 幾聲應和并沒有讓周常利重新拾起自信,反而有了更多的無奈和壓力。

     “現在有個機會” 周常利遲疑着說道:“我也不知道行不行”。

     說完轉頭看向幾人說道:“你們看見這大宅了嘛,就是打我那人的”。

     趙老四等人都沉默了,這種身份上的差距實在不是他們能反抗得了的。

     周常利沒大在乎丢臉不丢臉的,當初丢臉的時候大家都在,裝不知道也不成。

     “他的身份我不能說,不過這邊要建俱樂部,就是有身份的那些人來聚會鍛煉的地方” 黑夜中院裡的燈光照進來,映射得炕上的小子們的眼睛锃亮。

     這種好地方他們隻聽說過,沒見過,聽周常利說就像是聽新奇似的。

     周常利繼續說道:“他剛才開口了,說你們可以在這邊住”。

     “真的?” 趙老四直接坐了起來,看着周常利那邊驚訝道:“我們可以來這邊看大門?每個月給五十塊?” “你特麼做夢呢!” 周常利的心情都叫這孫子給整不會了,情緒都亂了。

     “還有,我特麼跟你說了,我不是看大門的!” “好好好” 趙老四遷就着承認了周常利的話,随後問道:“那我看大門成了吧,能給多少?” “給你個屁!” 周常利罵了一句,随後坐起身,靠坐在了牆上,看着黑暗中的幾人說道:“别特麼想着錢的事,一分沒有”。

     “那我為啥……” 趙老四剛想說話,卻是聽見周常利問道:“你跟大街上晃悠就能有錢了?” 說完這句,周常利吊着眼睛說道:“你要是能過好日子,我不攔着你發财”。

     趙老四縮了縮脖子,論打架他不含糊,可要說是弄錢啥的,他自認不是那塊料。

     罵完趙老四,周常利踹了踹自己的被子道:“供吃住,暫時的工作就是看門看院子,每天看工人幹活,有啥幹啥”。

     趙老四聽見這話嘀咕道:“我想看大門……” “我看你大爺!” —— 周日這天李學武從早上便開始忙。

     倒不是有啥活兒,而是這天是他回來後的第一個星期天,李順張羅着要開始給遠道的親戚送信了。

     當然了,李學武是不用親自去送的,需要他送的基本都送到了。

     但他得聽着他爹跟他念叨這些親戚的事,得跟大哥和老三一起商量婚禮的程序和安排。

     下周日可來不及,下周日是傻柱結婚,根本沒時間定婚禮的事。

     “我想着就辦個婚禮,沒那麼複雜” 李學武懷裡抱着李姝,跟老爹說道:“吃了晌午飯,再把直近親屬帶着去新房轉一圈就得了”。

     說完這個,又跟父親問道:“我二叔和我三叔回不回來?” 李順皺着眉頭說道:“這會兒沒法定,你二叔和你三叔都說到時候盡量往回走”。

     李學武笑了笑,開口道:“我三叔要是回來,我就給他找個搭飛機的機會”。

     李順知道兒子的意思,雖然這話在家裡說,但他還是覺得應該低調點。

     可再一想到老三去羊城已經多年,太久沒見了,這次是難得的機會了。

     李學武見着父親沒有明确的反對,就知道父親也是心裡想着三叔的。

     忠孝難兩全的事實在太多,三叔回來也是想着看看奶奶。

     李學武已經想着晚上跟丈母娘那邊問一嘴,自己丈人什麼時候回來,到時候讓三叔跟着一起回來。

     坐火車夠坐幾天幾夜了,還是飛機省時間,也方便。

     傻柱結婚也是要做新被褥的,他手裡的錢票也是這幾天才湊夠手,着急忙慌地找人幫着做。

     因為李學武的新婚被子雨水和迪麗雅都伸手幫了忙,所以今天傻柱的事劉茵和老太太帶着趙雅芳都也去搭把手。

     李雪去找姬毓秀玩去了,所以小魔頭李姝就得李順哄着。

     李姝現在能走了,哪裡肯在一個地方老待着,扶着茶幾轉着圈地走。

     轉一圈,李學武就抱起來逗一陣,父女兩個各說各的,都挺樂呵。

     上午九點多,裡屋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見父親等人看向自己,便擺擺手,解釋道:“昨天約好的”。

     這個時候的電話還是一種身份的象征,并不是老百姓信息傳遞的主要方式。

     而打通一次電話也是概率事件,所以即使家裡有電話,也都是可着重要的事情說。

     這會兒電話鈴聲響起來,李順和李學文幾人便驚了一下,以為李學武又突然有工作了呢。

     李學武也知道自己的工作性質給家裡人帶來了壓力,所以很少往家裡約電話。

     今天也是不得已,如果能走的話,早走了,可早上還沒睜開眼睛呢,閨女就來跟他搗亂了。

     “我去接電話” 李學武将閨女交給了身邊的大哥,站起身走到裡屋接通了電話。

     李學文躲着大侄女突然抓來的小手,笑着吓唬道:“可不許抓大伯的眼鏡,咬你”。

     李姝連爺爺吓唬都不怕,還能怕了面瓜似的大伯? 大眼睛盯着大伯的眼鏡用勁,她相中這東西很久了,好想試試摔在地上是個什麼聲音。

     “呵呵呵” 李學文是極其稀罕這個大侄女的,平日裡跟老二、老三,包括李雪都很少笑,也少有時間搭理。

     唯獨對這個調皮搗蛋的機靈鬼很是喜歡,在學校住的時候周六回家一進屋就要抱一抱的。

     現在每天都回家,那更是找機會抱着李姝去書桌旁教一教書的。

     不過大哥的早教工作不太順利,且不說李姝還不會說很多話,但是這個不老實的手啊,不破壞點兒啥總覺得癢癢。

     李姝可人疼的原因便是這孩子的皮實,不哭不鬧的,自己都能玩的很好。

     見生人最多怕一會兒,再一會兒都是不怕的。

     李學武在裡屋接完了電話,又打了幾個,最後是拎着包從裡屋出來的。

     “爸,事情您做主辦,有需要我執行的您知會我就成” 說完走過來拍了拍李學才的肩膀道:“要是不用我親自做的,就讓老三做,眼瞅着也是要成家的了,得給他鍛煉的機會”。

     李學才扭回頭看了看二哥,無奈地說道:“二哥你要是想偷懶就直說,何必把我搭進去”。

     李學武笑着揉了揉弟弟的腦袋,轉身出門去了。

     不欺負弟弟,難道欺負大哥嘛? 他可是個實在人,怎麼會做出欺負大哥的事情呢! 出了月亮門,見着棒梗被拘在門口垂頭喪氣地糊着火柴盒,一副了無生趣的樣子。

     秦京茹的腳好的差不多了,不過好像拄拐拄的不協調了,這幾天扔了拐走路也有點瘸。

     見着李學武從後院出來,正在喂雞的她便轉身低着頭往屋裡去了。

     李學武看了看急匆匆的她,愣了一下,這姑娘啥毛病? 有啥見不得人的? 傻柱正在家裡釘竹門簾子,見着李學武過來,非要他進去看看他的新家。

     “你回來這麼多天還沒來看看呢吧!” 傻柱拉着李學武的胳膊不讓走,指着屋裡要給他介紹介紹。

     李學武拿着包比劃着外面道:“回來再看了,我這還有事兒呢”。

     “嗨,這屋裡的頂棚都學的你家,直接吊頂,倍兒亮堂嘿!” 傻柱也不管李學武說啥,自說自話地拉着李學武往裡走。

     李學武見着秦淮茹從家裡出來,看着這邊,無奈地跟傻柱拉扯道:“人家可都等着我呢”。

     “下水道,嘿,下水道,衛生間和廚房的,我們家也弄了,你快來瞅瞅” 任憑李學武怎麼撕吧,傻柱認準了一門了,非得給李學武炫耀炫耀。

     秦淮茹見傻柱耍活寶,笑着對李學武勸道:“快去看看吧,你不誇兩句走不了了”。

     李學武見秦淮茹這麼說了,那這個院裡被傻柱禍禍的人他就不是第一個了。

     所以也就認命了的,跟着傻柱進了裡屋。

     秦京茹站在門口看了看傻柱家,撇了撇嘴,道:“拉饑荒蓋房子,顯擺什麼呀~!” 秦淮茹回頭看了妹妹一眼,沒搭理她,扭身去了水池邊上洗孩子們的衣服去了。

     賈張氏卡着老花鏡,手裡不慌不忙地糊着火柴盒,上下嘴皮子一吧嗒,道:“拉饑荒也把房子蓋起來了,說明人家不怕拉饑荒,房子反正人家是住上了,也不怕風涼話了”。

     秦京茹就知道自己在這老太婆這兒不受待見,自己說一句她就斃一句,沒有順心的時候。

     不過看着傻柱家的三間大瓦房,并一間耳房和倉房,闆闆正正的,她也是喉嚨裡面冒酸水。

     “嗯嗯,是挺好的” 李學武被傻柱拉着看他們家的廚房和衛生間,還有連在一起的倉房,不住地點着頭。

     這倒不是敷衍傻柱,而是實實在在地在誇好。

     他這本就是主人家的正房,寬且大,地勢也高,房梁也高。

     把廚房和衛生間并餐廳安置在耳房和連接處,這屋裡十足的騰出了一間房。

     “這邊是給雨水的,以後雨水結婚的就給孩子住” 傻柱的臉上全是幸福的笑容,嘴裡絮絮叨叨地給李學武介紹着屋裡的功能區,好像是給李學武蓋的一樣。

     李學武看了看手上的時間,嘴裡再次誇了幾句好以後,覺得自己在建築這方面的褒義詞已經枯竭後,趁着傻柱沒注意,趕緊開溜。

     “你招待标準必須提一個檔次啊!” 李學武掀開門簾子,走出來對着傻柱笑道:“喬遷加新婚,雙喜臨門”。

     說完這一句人已經下
上一章 章節目錄 下一頁
推薦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