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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七章 船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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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婁父想過之後跟李學武說了一句,他不得不謹慎。

     李學武走錯一步,造成的後果可能是李學武的能力縮減。

     如果縮減到無法照應他,那對于他來說就是個災難。

     所以,他現在不是在幫李學武,而是在幫他自己。

     這并不是偶然,兩人早在婁家二樓讨論的時候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婁父早做好要為李學武當牛做馬的一天了,隻是他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

     什麼特麼照顧他,什麼特麼培養婁曉娥,什麼特麼保住他的财産,本質上都是李學武在利用他,利用他的财産創造财富。

     就這還不算,閨女還得給他當外室,自己還得給他當軍師。

     婁父早就想明白了李學武的狼子野心了,他什麼樣的人沒見過。

     隻要是從底層爬起來的時代之子,沒有不是用這一招兒積累财富的。

     例子太多,隻不過分自願和被動罷了。

     他本來是不願意的,這麼大歲數了,他還要臉呢。

     可誰讓時局衍化到如此地步了呢,被動也得變主動了。

     當然了,今天為什麼能這麼心平氣和地跟李學武談,那是因為他将自己的情況分享給了性命相關的幾家,沒想到這幾家都想給李學武效犬馬之勞呢。

     如果這麼想的話,他還是很有面子的,這也是他為什麼跟李學武說是你的面子。

     有人問了,這可是大商人啊,這幾家如果跟婁家是世交,那也是豪富一方的,怎麼可能信任李學武這樣一個小蝦米呢,更哪能想着跟婁父一起搭船呢。

     這不得不說是李學武最讓婁父欣賞和信任的地方了,也是讓這幾家在心底裡信服和向往的地方了。

     李學武跟婁父的計劃是完整的,有目的性和有完備應急預案的。

     再有,李學武在這個計劃裡沒有想着拿一分錢,幫助婁父也是看在親情的面子上,沒想着帶他們搭船。

     幫助婁曉娥也是感情方面的,婁曉娥運作的是李學武自己的錢,婁父相當于是搭便車。

     而這幾家的想法是什麼呢? 找個比李學武更高級别的兜底不是沒有,那是手扒拉挑。

     但值得信任的比李學武有沒有? 沒有,如果他們也有一個副處級,這麼有權勢的姑爺,也不會跟婁父商量了。

     更沒有世代相交的這種關系當兜底。

     那花錢可不可以? 可以,都捐了,命有可能保住,可那還有啥意思。

     現在有一條船,隻要他們努努力,跟婁父一樣就好,留在國内躲風雨,保住根基,把活錢拿出來交給婁家閨女,也就是李學武的代言人去運作。

     那作為船客,活錢不在他們身邊了,他們的命自然保住了。

     錢又沒有給李學武,隻是在婁家手裡,信任世交總比信任其他人來的穩妥。

     再一個,在計劃裡,婁父是不出去的,跟他們一樣,在國内,那他們就不怕出去的婁家閨女出現什麼問題。

     這算不算賭博? 算,還是豪賭,上趕着低聲下氣求人家的豪賭。

     但不賭不行,要麼下桌,要麼押上全部身家。

     至于婁家在運作資金上面會不會出現問題,這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内。

     即使外面沒有李學武支持,可那裡是他們的主場。

     這幾家都是生意人,職業就是賺錢的。

     到了外面,婁家閨女是李學武的代言人,也是他們的代言人。

     就算是個傻閨女,到了外面,有他們這些老家夥在後面出謀劃策,無非就是賺多賺少的區别了。

     前景很好,但是現在最困難的是船票。

     婁家這位特殊姑爺的船看不出大小,也看不出吃水深淺,僅僅能看見一個影子。

     可已經有人手握船票了,那他們隻要觀望就好。

     浪大,那就花重金買船票。

     浪小,就花小錢砸浪花。

     既然要搭船,那婁父就像把李學武的船收拾的結結實實的,最好多上來幾個人,一起分擔焦慮。

     跟李學武分手後,婁父乘車回家。

     妻子譚雅麗和閨女婁曉娥已經在等他用飯了。

     “怎麼這麼晚呀” 婁母接了丈夫的帽子和外套,嘴裡有些埋怨地說道:“菜都要涼了”。

     婁父看了看閨女,回道:“遇見李學武了,多說了一會兒”。

     “這麼巧?” 婁母看了丈夫一眼,随後便看向閨女。

     婁曉娥也是沒想到自己父親會跟李學武遇見,瞪着眼睛很是驚訝。

     婁父倒是沒再多說,洗了手便坐在了餐桌旁。

     見着父親微微皺眉的模樣,婁曉娥是不敢問的,怕父親惱了李學武。

     可一想到那壞人,心裡又恨不得父親教訓一下他。

     雖然知道自己跟李學武不會走到一起,但她還是有些心不甘,不情願。

     這幾天母親勸過自己了,心裡已經慢慢想通了。

     對付過呗,還能離了他咋地。

     婁家的家教很嚴,飯桌上是不讓說話的,婁曉娥雖然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可隻能悶聲吃飯。

     等吃過午飯後,見父親上了樓,婁曉娥不由的看向了母親。

     她想知道父親跟李學武談了什麼,但她不敢去問。

     婁母自然看出閨女的意思,歎了口氣,泡了一壺茶端上了樓。

     “不休息一會兒嗎?走了一上午了” 一進屋便見着丈夫低頭在寫東西,婁母将茶壺放在書桌上,将書房的窗簾拉的更開了,嘴裡不由的勸了一句。

     婁父卻是搖了搖頭沒說話,手裡的筆不停。

     不辦公以後,丈夫便沒有了繁雜的公務,這用鋼筆寫字的時候就少了。

     今天說了見老友,又是跟李學武遇見,這一回來就開始低頭寫字,不由得不叫婁母注意。

     走到丈夫身邊幫着捏了肩膀,輕聲問道:“跟李學武都聊什麼了?” “嗯” 婁父應了一聲,随後簡單地說了幾句。

     關于俱樂部的事情沒說,這個沒必要讓婦女知道。

     聽見丈夫和李學武說了結婚的事,婁母也是歎氣道:“你們男人真是心狠,當男人如此,當父親也是如此”。

     婁母倒不是氣李學武,而是氣丈夫的立場。

     這是毫無理由的,畢竟婁曉娥是他的閨女。

     婁父沒搭理妻子,知道在這件事上沒有更好的處理辦法了。

     自古商人的地位就低,商人的閨女給官人做小,那是很正常的。

     如果不是到了新時代,那商人的地位還是如此。

     婁父也心疼閨女,可現在已經打了死結。

     既然解不開,倒不如好好想想怎麼給李學武的俱樂部寫方案。

     沒錯,王小琴給李學武布置的“課後作業”李學武作弊了,不僅作弊,還找人“代寫”。

     他也是真會玩兒,當領導習慣了,把工作交給最專業的人,這是最合适的。

     他的身邊沒有人比婁父又有閑又有錢來謀劃這個了,天天在家也是閑着,正好幫他“寫作業”。

     “姐,忙着呢~” 于麗剛轉身,便聽見有人招呼自己,這麼一看,卻是于海棠站在門口。

     “你咋來了?” “咋,我就不能來?” 于海棠穿着漂亮的裙子,紮着雙馬尾,腳上是高裝白襪子配黑皮鞋。

     好家夥,于麗見着堂妹這身衣服便是一個專業皺眉。

     她有種不好的感覺在腦子裡盤旋,笃定這個妹妹今天不是沖着自己來的。

     “門開着,還能不叫你進啊” 于麗的語氣沒有很熱情,因為這幾天于海棠來了幾次了,有時候找她,有時候找雨水。

     不過這都是借口,她知道妹妹來找誰。

     有的時候她是真的心累,不知道自己跟秦淮茹是不是哪輩子造了孽了。

     都有一個不省心的妹妹,都有一個喜歡李學武的不省心的妹妹。

     秦淮茹的妹子已經長期賴在她家了,自己的這個妹妹怕不是将來也有這個打算。

     “瞧你,我這還叭叭地給你道喜來呢” 嘴裡熱情地說着,于海棠從身後拿出一個花瓶來。

     “恭喜喬遷之喜~~~” “謝謝嘞~” 于麗明明知道這妹子想幹啥,但現在總不能往外攆,又是給自己道喜的,索性就也微微一笑接了花瓶。

     還别說,這妹子父母嬌慣的,上班以後花錢可大手大腳的。

     “不客氣~” 這會兒正是中午,店裡也沒什麼人,隔壁小燕兒去吃飯了,就于麗一個。

     于海棠轉了轉,走到櫃台邊,對着擦家具的堂姐問道:“中午就你一個人嘛?” 于麗點點頭,說道:“可不是咋地,一會兒來人了我可沒時間招待你哦”。

     “呵呵,這會兒哪有人” 于海棠不在意地笑了笑,她知道堂姐不願意自己來,可她偏要來。

     “這店都是李學武的嗎?” “你聽誰說的?” 于麗擦拭家具的手一頓,轉過頭看着妹妹說道:“沒影兒的事兒别亂說啊,集體證照跟牆上挂着呢”。

     于海棠剛才看過了,那證照确實寫的不是李學武,可她就是覺得李學武在這邊有影響力。

     她是見着過李學武開那台吉普車的,這個時候家裡有自行車就算牛了,家裡有車算什麼。

     于海棠沒有再問,怕堂姐生氣,轉了轉,又問道:“他說什麼時候結婚了嗎?” 得,于麗現在确定了,于海棠就是奔着李學武來的。

     “不知道,你打聽這個幹啥?” “參加婚禮呗” 于海棠倒是落落大方的樣子,笑着道:“都是廠裡的同事,參加婚禮不是應該的嘛”。

     于麗看了看妹妹,不知道這參加婚禮是參加誰的婚禮,或者是不是想把這場婚禮辦成她自己的婚禮。

     “那你就等信兒呗” 于麗轉過身子繼續忙活着,這個店是她在管事兒,老彪子已經應了她了,盈利的百分之五作為她的獎勵,不算工資。

     雖然不多,但是加在一起就不少了,畢竟這個時候女人找工作本身就很難。

     所以隻要閑下來,那定是要把擺出來的家具從裡擦到外的。

     于海棠看着堂姐不停的忙活,也不知道是不是躲着自己的意思。

     撇了撇嘴,道:“他就沒跟院裡說哪天結婚?在哪兒結婚?” “你操心的太多了” 于麗對着妹妹說了一句,随後去後院水池子裡投了投抹布,懶得再搭理她。

     于海棠也知道堂姐不待見自己了,但還是說道:“姐,你的新房子我還沒去呢,等忙完了帶我去看看呗”。

     “呦,那得等等了” 于麗一邊幹活一邊敷衍道:“這中午換班吃飯且得等一會兒呢,眼瞅着這就要上人了,要不你下周再來”。

     于海棠聽出這話的意思了,但她不是奔着堂姐來的,也不在乎。

     踮腳往後院看了看,說道:“那行了,姐,你先忙着,我去後院找雨水”。

     “哎~!” 于麗見着于海棠要走,趕緊叫住了她。

     傻柱家的兩間房子都拆了,上哪兒找雨水去,雨水正跟她屋呢。

     這要是放過去,準得去她那兒。

     沒轍,一筆寫不出兩個于去,不叫她去,等回了家說不上得叫于海棠她媽怎麼說閑話呢。

     “雨水家修房子呢” 于麗有些不耐煩地指了指自己房子的方向道:“雨水在我那屋呢,去找她吧”。

     “得嘞~” 于海棠笑着将花瓶抱了,邊往出走邊說道:“這禮物我就給你送家去了啊”。

     于麗看着妹妹的背影也是無奈又煩悶,那個人就這麼好?怎麼誰都惦記! 這話說的,好不好自己知道。

     雨水正跟屋裡呢,聽見房門響,一轉頭,卻是瞧見于海棠抱着花瓶進來了。

     “呀,你還能找到這兒來啊~” 前幾天雨水說了于海棠幾句,兩人鬧了不好便分開了。

     但畢竟是要好的同學,見着面總不能對着吵架。

     于海棠挑了挑眉毛,笑着說道:“我又不是來找你的,這也不是你家啊”。

     雨水歪了歪嘴角,笑道:“是,不是我家,可也不是你家啊”。

     “哼~” 兩人鬥嘴幾句算是扯平了,雨水起身給她倒了水,于海棠則是在屋裡轉了轉。

     “我姐還真有能耐,大房子還真就建起來了”。

     她的心眼是真多,在門臉房套于麗的話,在這邊又套雨水的話。

     不過雨水也不是吃素的,根本就沒搭理她,倒了水便又去看書了。

     于海棠自覺沒趣,走到書桌旁坐了下來,看了看雨水手裡的書。

     “問你個事兒呗” “可以” 還沒等于海棠說完,雨水便擡起頭說道:“除了李學武”。

     “瞧你,我就隻能問李學武啊~” 于海棠嗔了一句,随後趴着書桌湊到雨水身前問道:“他對象是幹啥的?” “誰?” 雨水就知道這姑娘賊心不死,故意裝糊塗。

     “就是他啊” 于海棠知道雨水不讓問李學武,所以也不說。

     兩人就這麼僵持了一陣,最後是雨水敗下陣來。

     “我說于海棠,你就不能換棵樹上吊嘛~” 雨水無奈地說道:“軋鋼廠裡不會就這麼一個男人了吧,他有什麼好的啊”。

     “軋鋼廠裡男人是多” 于海棠眨着眼睛很是堅定地說道:“可優秀的男人我就發現這一個”。

     “優秀~~呵呵” 雨水咧了咧嘴,有些嘲諷,但還是不想再跟于海棠說這個話題。

     “你不是想知道李學武的對象啥樣嘛” 雨水決定跟這姑娘攤牌,直接打擊她一下,叫她知難而退。

     “軍醫院的外科醫生,高幹子女,大學畢業,身高比我高,長得比我好百倍,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嘛?” “那可不一定” 于海棠微微晃了晃腦袋,道:“女人有很多款,男人不試試怎麼知道自己喜歡哪一款?” 聽見于海棠這麼離經叛道的話語,雨水隻覺得有些無語。

     于海棠倒是心裡微微一轉彎兒,笑着說道:“不過也是,你跟我說說她叫啥名,在哪個醫院,我去看看有多美”。

     “你不會是想做别的吧?” 雨水盯着于海棠,道:“我勸你不要這麼做,李學武是啥樣人我比你清楚,壞起來很可怕”。

     “哎呀,不至于的” 于海棠笑着道:“聽見你說的這麼好我就相形見绌了,可不看看終究是輸的不情願嘛”。

     “哎呀哎呀怕了你了!” “嘿嘿嘿嘿~” 還不知要被偷家的顧甯正站在單位門口糾結着。

     今天她休息,但領導約好的,今天下午跟她做結婚申請談話。

     倒不是時間長短,或者時間不對,而是她還是有些猶豫。

     不過人都走到這兒了,她也沒了再回去的想法兒,徑直上了樓,往約好的會議室去了。

     過程并不煎熬,更不繁瑣,深知顧甯身份和性格的兩位領導都沒有為難她。

     僅僅是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便在申請書上簽字了。

     是當着顧甯的面兒簽的,為的就是想讓顧甯早點兒去領證。

     顧甯在兩位領導的祝福聲中拿着申請離開了會議室。

     重新站在醫院門口,顧甯的心情又是一個樣。

     一步已經邁出,再也沒有回頭的可能了。

     走路回家,剛過家門口的十字路口,便見着一輛熟悉的吉普車正跟門口停着。

     真的是想什麼來什麼,剛還在心裡想着這個人,這個人就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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