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師傅這麼說也是就着閑話知會李學武一聲,他們注意了這兩個姑娘了,也亮明了,不會影響了這兩個姑娘。
他們都是幹活兒的粗人,難免的要跟院裡人接觸。
看大門的那個鼻孔朝天的小年輕也就算了,畢竟都是爺們兒,但院裡住了姑娘他們不得不謹慎些。
幹活兒的這些人裡好些都是五六十歲的老家夥,年輕那會兒可還是給大戶人家修房子呢。
那個時候養成的習慣,或者說職業素養,不能跟主家兒的女人多接觸的。
不管是主家的家室,或者說丫鬟,哪怕是他現在看見的戲子,那都是主家的,看不得,更接觸不得。
李學武明白了窦師傅的意思,笑了笑,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隻是等離開大院的時候跟站在門口的周常利叮囑了,以後讓佟慧美她們在小院兒開火。
如果真的不會做,不嫌棄這些工人師傅們帶來的娘兒們做的夥食,那就由着他給打過去吃,不用過來幫忙。
周常利不知道李學武說的這是啥意思,幹活的這些人中午是要在工地吃飯的。
如果這邊有主家當然是主家來安排,但李學武哪裡有空來給他們安排飯菜,都是由着窦師傅自己來安排了。
窦師傅也是就着方便,那些工人家裡的娘兒們閑着也是閑着,叫了幾個過來做飯,工錢都不用給,隻要供飯就成。
佟慧美兩個也是餓的沒法兒了,借着李學武的話就在那些工人進場後去廚房幫忙了。
她們想的是,雖然工人的飯菜實在一般,但也比周常利煮的面條好吃啊。
也不知周常利弄的面條裡面攙和了什麼,咬起來特别硬,還不好消化。
幫着工人忙活,終究能混口熱乎飯吃。
但是萬萬沒想到,她們本想着今天那人來了,總該是來這邊看一眼的,可等來的卻是周常利,還有周常利帶來的話。
兩人聽見李學武的話當時臉就白了,本就不好意思了,再這麼一說,好像真的是李學武養的廢人一般。
尤其是李學武理都沒理她們,更是讓有心準備的兩人臉色難看的緊。
周常利也是看出兩人的臉色不對來,猜到是沒見着李學武的緣故,便勸說道:“嗨,李處長忙着呢”。
也是跟窦師傅嘴裡聽到的,周常利這會兒勸道:“下個月李處長結婚,要準備的事情多,那工頭兒說來這邊看場地都是抽空來的”。
他也是毛頭小子,哪裡懂姑娘們的心意,勸都不會勸的。
這麼一句話,讓坐在椅子上的兩人臉色是白了又白。
周常利也是不懂了,這女人怎麼這麼麻煩,自己跟這兒刮大白呢還是怎麼着。
見兩人不說話也就搖了搖頭離開了。
他是愣,但不傻,第一天見面還有些激動,但随後幾天的接觸便知道這兩個姑娘是什麼人了。
能被李學武接來這邊住的,沒跑了,一定是他師叔接觸的那些人了。
說不定就是那些人為了堵李學武的口,故意送給李學武暖床的呢。
走到門口看了看屋裡沉默不語的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周常利不忿地在心裡滴咕着李學武不是個玩意兒。
有權有勢就是好啊,呸,羨慕的每一天。
屋裡佟慧美兩人是相顧無言,淚眼連連。
她們知道自己的命運就在那人手裡,本就知道那人看不上自己兩人,聽見那人結婚,好像兩人到了末日一般。
等月上枝頭,兩人看着外面黑漆漆的院子也是茫然了,她們是要在這大宅中如孤魂野鬼一般地過一輩子?
直到那個人想起她們來,臨幸她們?李學武可沒有想着自己有這般福氣,回到院裡便跟大家夥兒一起吃了晚飯,又看着老彪子他們幫着于麗搬家。
是的,今晚于麗和李學才位于東院的房子竣工了。
李學才早就看了無數遍了,已經沒了新鮮勁兒,看也沒去看,還是劉茵和老太太她們去看了看。
李順則也是看了多次,再說這兩處屋子都跟李學武那邊的裝修差不多,沒什麼新奇。
不過于麗還是很感慨自己有了新房子。
這邊熱鬧着,都為于麗和李家高興,隻有隔壁院子靜悄悄的,那是三大爺家。
闫富貴早就在心裡告訴自己要澹定,可聽見隔壁院子的熱鬧,還是莫名的有些煩躁。
這個時候闫解成不在,要是在的話一定會被自己父親的眼神給盯死。
于麗站在客廳裡,雖然家具什麼的都是她原來娘家陪嫁的,但還是新的。
老彪子貫會做人的,見客廳空着,便帶着小子們從庫房那邊選了一套沙發過來,言說從工資裡面扣。
不過就于麗了解的,老彪子到時候定會
“忘記”扣工資。
她哪裡會占集體的便宜,要說李學武開口給,她絕對一句不說的要了,但集體那邊的,一定要給錢的。
“嗯,有家的樣子了”李學武要幫忙幹活,于麗攔着,老彪子也攔着,所以這會兒雙手插兜,站在客廳看了看周圍,對着于麗和西琳她們笑了笑。
西琳叉着腰對着李學武問道:“怎麼着啊?我是不是得搬過來求着于姐照顧啊?”于麗笑了笑沒有說話,西琳問的不是她,而是李學武。
李學武笑道:“這我可不管,這房子的主人在旁邊站着呢,你問我?”西琳瞪了瞪眼睛,氣鼓鼓地說道:“那我就搬你那屋睡去!”
“随便,我正好缺一個暖床的丫鬟”李學武哪裡會怕西琳的威脅,他臉皮厚着呢。
他覺得這話一說完,西琳怎麼不得羞一羞啊,可是沒想到,西琳不僅沒怕,還得意地看着自己。
什麼意思?怎麼于麗跟自己眨眼睛?當李學武感覺到身後的殺氣趕緊往前一步走,有驚無險地躲開了身後的大巴掌。
“要不要我再給你找個更暖床的?”不用回頭看,母親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李學武一回頭,見着母親咬牙說道:“你爸的鞭子打完你被窩更暖和”。
“呵呵,瞧您,這兒開玩笑呢”李學武幹笑着打察道:“媽,老三那屋收拾了嗎?”
“小心收拾你”李學才那屋又不着急用,劉茵想着慢慢收拾就行,那邊看完了來這邊看看,沒想到聽到了兒子的
“放肆”之言。
這西琳是李順早就防備的,這小子還敢撩嗤,要是叫李順聽見了,還不抄鞭子就打啊。
劉茵這是救了兒子一命,點着兒子提示着,别不知道好歹。
李學武笑了笑,明白母親的意思。
也不知道父親是怎麼了,老防着西琳,迪麗雅就不防着。
總不能因為迪麗雅長得一般吧?
還是因為迪麗雅不着自己的邊兒,都不跟自己說話的緣故?于麗走到劉茵身邊笑道:“明天晚上我請大家吃飯,幫我燎鍋底兒,到時候嬸兒你得來啊,今天幫我不少忙呢”。
“這孩子,這麼說話不遠了嘛”劉茵對于麗的态度還是很親近的,笑着說道:“明天晚上嬸給添菜”。
這也是一種風俗,算是對喬遷之喜的祝福。
今晚于麗是不會過來住的,隻是把家具什麼的收拾過來,明天還得去傻柱那屋往這邊搬東西。
一個是于麗的,一個是雨水的。
未來一段時間雨水和西琳還有迪麗雅要來于麗這邊借宿了,因為傻柱跟一大爺借了錢,又跟自己妹妹借了錢,準備把自己的房子和妹妹的房子都修繕一遍。
本來雨水的意思是她那處房子還好着呢,也沒有必要。
但傻柱說了,這邊修房子,她那邊冒灰,終究不好住。
再有就是沒有哥哥住好的,讓妹妹住不好的道理,要修一起修。
就因為要大修,所以錢緊手,直接跟一大爺那拿的錢。
倒座房也有錢,為啥傻柱不跟倒座房拿錢?因為不跟朋友借錢,不跟親戚做買賣,一大爺是他的長輩,借錢是應該的。
上次一大爺就借給他,他是準備娶秦京茹的,但那姑娘死活不幹。
這次是娶迪麗雅,一大爺也為傻柱高興,沒說話,對着一大媽揮揮手,示意給拿錢。
今晚隻是将大部分物品搬過來,等明天才是正式搬。
不過西琳雨水她們已經開始收拾起了這屋的衛生,李學武也沒好在這邊站着,因為母親正虎視眈眈地看着他。
要是再不走,母親該開口攆人了。
一個大老爺們,往女人家裡鑽什麼。
李學武苦笑着回了後院兒,還沒等他自己打水洗腳,卻是見着于麗走了進來。
“不用,我自己來就好”
“拉倒吧”于麗見着還倔強的李學武,笑着說道:“還生我們的氣啊?”
“至于嘛”李學武笑道:“我是怕我媽追過來打我”。
“你還怕這個?”于麗倒是調侃了一句,随後拿着盆子進來洗手間。
李學武則是習慣性地坐在了沙發上,感慨地說道:“唉~以後咱就是孤家寡人了,打洗腳水都沒有人了”。
于麗撇着嘴,端了洗腳水出來,又去幫李學武脫襪子洗腳。
“說的好像你多可憐似的,都不知道自己是要結婚的人了”于麗故意将李學武的腳按在了熱水裡,擡起頭對着李學武嗔道:“以後就讓你媳婦兒幫你洗”。
“呵呵~嘶~”李學武被熱水燙的一嘶呵,随後苦笑道:“我要是敢提這麼非禮的要求,那她非要給我做個截肢手術不可,以後都不用洗腳了”。
“我不信”于麗笑着撇了撇嘴,道:“你以為我沒細看過?可好個人了,哪有你說的那樣兒”。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懂不懂?”李學武弓着身子探着腦袋對于麗吓唬道:“她可厲害了,外科醫生懂不懂?拿手術刀的,拿刀捅你幾百刀都不會讓你死,刀刀都能躲過要害”。
“怯,騙人~”于麗翻了個白眼,才不相信李學武的鬼話,這人最會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了。
李學武歎了一口氣,頹敗地靠坐在了沙發上,說道:“以後我要是一周沒有回來,你就幫我報警,不出意外的話我是嘶~~~”他的話還沒說完,便感覺腳上一疼,往下看去卻是于麗皺着鼻子瞪着自己,不叫自己胡說。
“呵呵,逗你玩兒呢,咋還急眼了”李學武笑了笑,随後說道:“不過事實卻是如此,我以後真得學會照顧自己了”。
于麗默不作聲地低下頭幫這壞人洗腳,他就會裝可憐撩撥自己。
“跟你說個事兒啊”
“咋了?”李學武正躺在沙發上尋思事兒呢,聽見沉默半晌的于麗突然開口說道:“于海棠晚上這會兒來了”。
“啥時候?”李學武就去大宅那邊轉悠了一圈,他怎麼沒見着。
“就你出去的那會兒工夫”于麗歎了一口氣解釋道:“先來找的我,拐彎抹角地打聽你的情況”。
“是嘛”李學武微微皺起了眉頭,這姑娘要幹啥?上午就來自己辦公室轉了一圈兒了,這會兒又追到家裡來了。
“我借着活兒忙,沒搭理她,她又找雨水去了”于麗看着李學武說道:“雨水沒提防她,跟她說了你結婚的事兒,她還想問,雨水勸她别亂來,好像跟雨水吵了幾句就走了”。
“呵呵,我是不是特别迷人?”李學武吊着眼睛對着于麗壞笑了一下,做了一個自以為酷酷的表情。
“醜死了”于麗嫌棄地瞪了李學武一眼,這說正事兒呢,他就會打岔。
李學武重新躺靠在沙發上,說道:“我知道了,甭搭理她,我就不信她敢搶了我去做壓寨爺們”。
“怯,美得你”于麗見李學武的樣子就知道他上心了,沒再說什麼,把洗腳水倒了,幫着李學武拉好了窗簾便回前院兒收拾去了。
這是她和李學武早就說好了的,以後不會再來這邊多待了。
李學武也默認了于麗的話,沒有要求她什麼。
穿着拖鞋坐在書桌上邊看書邊回想了一下今天的事兒,不由得冷笑了一聲。
-----------------清晨,涼風還是有些刺激,李學武睜開了眯着的眼睛,外面有些陰天。
“幾點了?”他是聽見了外面院裡的嘈雜聲的,心裡已經想到是昨晚沒有搬完家的她們今早又繼續了。
“六點”于麗走到炕邊低頭看了看李學武,伸手給他揉了揉眼睛。
“再睡一會兒吧”
“不了,醒了就睡不着了”李學武打了個哈欠,但還是借着于麗有些涼的手清醒了過來。
“搬完了?”
“沒,彪子和柱子他們正忙着呢”于麗見李學武決定起了,便将枕頭邊的衣服遞給了李學武,同時開始收拾着屋裡。
“彪子說今早窦師傅他們就來拆窗戶和門,好像是跟着大宅那邊一起準備料”将枕頭挪了,于麗上了炕,一邊疊被一邊說着前院兒的事兒。
正說到老彪子他們嘴裡的大宅,便開口問道:“大宅是哪兒?”
“東四六那邊”李學武再次打了個哈欠,随後被于麗示意着坐到了炕被上開始穿襪子。
“給彪子他們置辦房子的時候一起收的”。
随意地解釋了一句,李學武擡起頭看向于麗,皺着眉頭問道:“今天是不是很冷?”
“陰天”于麗回了一句,将疊好的被子放到了炕櫃上,随後蹲下身子去拿枕頭,腦袋湊到了李學武的跟前說道:“讓你注意身體你就亂來”。
李學武歪着腦袋一閉眼睛,這娘兒們沒救了,懷疑自己身體素質。
“你是不是還想給我補啊?”
“美得你”于麗躲開了李學武的大手,嗔道:“最近沒錢了,都交賬上了,還家具錢,還得攢錢還你”。
李學武歪了歪嘴,道:“記得算利息”。
“黃世仁吧你”于麗笑着站起身推了李學武一把,随後放了枕頭便下地了。
李學武則是繼續穿着衣服,見着于麗沒等自己穿完便拉開了窗簾,便道:“報複我是吧?”
“一大老爺兒們還怕看啊?”于麗沒搭理李學武,轉身去拉客廳的窗簾了。
李學武則也是下了地,不滿地說道:“大老爺們兒才怕看呢,像我這樣的文弱書生,應該懂得保護自己”。
“德行~”于麗翻了個白眼,将晾幹的毛巾搭在了李學武的肩膀上,扭身去屋裡收拾他辦公桌上的東西了。
“可說了啊,你閨女的零食斷頓兒了”李學武站在衛生間正拿牙刷沾着牙粉刷牙,聽見于麗的話便走到門口伸着腦袋看了于麗一眼。
于麗好像知道李學武的表情似的,繼續解釋道:“蝦幹啥的都吃沒了,再别的鹹,老太太可不敢給吃”。
“知道了”李學武刷好了牙應了于麗一句,随口滴咕道:“這孩子忒能吃了,一天一大瓶牛奶不說,嘴裡這是不斷啊”。
“你也不想想,誰家孩子有你閨女長得大啊”于麗收拾了桌子,又将手槍從辦公桌上拿起來,走到李學武身邊幫着他插在了槍套裡。
“是不是太沉了啊?”這手槍很有份量,以前還好,因為外面穿夾克,還能用背着的。
現在隻能卡在腰上,墜的慌不說,一個大幹部,有些不大好看。
李學武無所謂地說道:“沒它我不安全,放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