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五百一十三章 搬運工

首頁
    頭,說道:“辛苦,我們太特麼普通,太特麼辛苦了!” 李學武見兄弟明白了,便笑着點了點頭,摟着老彪子的肩膀邊往院裡走邊說道:“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句話嗎?在寒冬過去以前,我們隻要像一個草根一樣,深深地紮根在泥土裡,積蓄力量”。

     “我記得” 老彪子點點頭,道:“我就是草根,我就是勞苦大衆,我現在連正經工作都沒有,吃了上頓不敢想下頓,誰敢特麼說我不是窮人?” “嗯” 李學武點點頭,走到倒座房門口站住了,收回了摟着兄弟的手,點了點老彪子因為說話而顫抖的肚子道:“下次說這話的時候記得收着點兒肚子,容易暴露,顯得虛”。

     “嘿嘿” 老彪子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現在他想要看見自己的腳面都困難,實在不敢反駁武哥的話。

     等目送了武哥進了垂花門,他往屋裡走,人還沒進屋,肚子先進屋了。

     大姥和二爺正坐在炕的這邊跟傻柱打紙牌,幾人說話的聲音也不大,因為李學才和葛林他們在中間已經躺下了。

     沉國棟見着老彪子進來,便問道:“武哥跟你說啥呢?” 他剛才從窗子看見武哥跟彪子摟着肩膀好哥們兒似的進來的,這才問的。

     “沒啥” 老彪子挑了挑眉毛說道:“武哥告訴了我一個事實”。

     “啥事實?” 這會兒沉國棟和二孩兒都沒睡着,聽見是幾個兄弟之間的事兒,便都擡起頭看了過來。

     葛林是不大在乎這些的,他個子高,隻能躺在炕上的拐角處,這裡得橫着睡,不然這鋪炕可睡不下他。

     老彪子抖了衣服挂在牆上的衣挂上,對着沉國棟幾人笑着說道:“武哥告訴我,其實我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勞苦大衆”。

     “啥?” 沉國棟咧了咧嘴,看了一眼老彪子新買的皮鞋,和打了頭油蒼蠅落在上面都打滑的腦袋。

     這特麼哪一點能看出這孫子是勞苦大衆? “呵呵呵” 正在打牌的傻柱笑着說道:“這是我今天聽到的第一個笑話”。

     “你不信?” 老彪子橫了橫下巴道:“我和國棟還有二孩兒都是窮苦大衆,我們連工作都沒有,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怎麼就不是窮苦了?” “嗯,這是我今天聽到的第二個” 二爺見老彪子耍寶,坐在傻柱對面兒的他跟傻柱眨了眨眼,說了這麼一句。

     傻柱也是轉頭對着老彪子說道:“說這話你小心點兒,要是讓那三位女同志聽見了,我保證你明天,甚至後天,都吃不着飯了”。

     “呵呵呵” 沉國棟也是笑着說道:“西琳姐聽見你說沒吃着飯絕對會這麼做”。

     老彪子瞪了瞪眼睛,道:“那就去掉這句,反正我們現在都是最典型的窮人”。

     “嗯,真特麼窮” 二孩兒笑道:“窮的彪哥直換褲子,因為褲子瘦了”。

     “哈哈哈~” 打牌的幾人都笑了起來,直笑的二爺嘴上叼着的煙頭掉煙灰。

     老彪子剛才在外面就叫武哥諷刺了一句了,這會兒臉皮也厚了,無所謂地說道:“反正武哥下達命令了,咱們以後就是窮人,不許富”。

     “管好你自己吧” 沉國棟撇了撇嘴,道:“瞅瞅你,不用你出去收破爛了,你還穿過破爛衣服嘛?” “明天我就穿” 老彪子确定地說道:“再讓你們說着了我是孫子”。

     “呵呵” 二爺拿着紙牌跟姥爺對視了一眼,都明白了李學武的意思。

     有些話不用說的太明白,容易露出來,隻要大家都知道了,也就都做了。

     飯菜倒是不用擔心,沒見着誰細研究這玩意兒去,做出來就吃了,誰還跑廁所研究大家吃什麼? 隻要在日常的生活中注意點兒就行了,一定也是李學武發現了什麼,或者說從外面聽見了什麼風,這才提醒大家的。

     今年的狀況确實是不大好的,z先生一直在想辦法恢複經濟。

     現在上面關于經濟的運作線路争執的很厲害,具體表現在了當前老百姓購買商品時票據的增多,而商品的減少。

     憑票購買可不是均分,而是一種限制購買力和打壓經濟活性的舉措。

     雖然在當前的經濟環境下,票據确實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但享受這種穩定的時候也錯失了很多發展的機遇。

     就比如現在的布料,買的起的沒有票,有票的買不起,票據都有時限,可能庫房堆積,外面缺衣。

     施政者有時候也很迷茫,不知道如何調節口子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

     面對現在的正治形式,一般都是無為而治,隻有看清楚風向的時候才能繼續嘗試是邁出左腳,還是右腳。

     不然你進門邁腳錯了都有可能造成很嚴重的後果。

     李學武進院兒的時候見着家裡已經熄燈了,便沒有回家跟父母說結婚的事情,想着明天回來再說。

     跨過三門,見着秦淮茹出來,便打了個招呼。

     秦淮茹也是笑着問道:“你有不忙的時候嗎?” “有啊” 李學武低頭笑了笑,道:“趕上我睡覺的時候就不忙”。

     秦淮茹撇了撇嘴,道:“真怕你忙的睡覺都忘了”。

     “也許有時候會這樣吧” 李學武現在還能保證自己的下班時間,就怕有一天連準時下班都會成為奢望。

     “這麼晚還沒睡?” “洗幾件衣服” 秦淮茹示意了一下手裡的髒水,倒進了水池子裡,随後見着李學武往後面走,便說道:“明天中午食堂炖兔子,記得吃啊”。

     “山上送來的?”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這紅星村養兔子倒是要發家了,這是軋鋼廠第幾次吃兔子肉了? 光是治安大隊就收到過這種補給。

     這可不是免費的,除了第一次,這以後的配送可都是軋鋼廠用真金白銀買回來的。

     當然了,也包括其他交換的物資。

     比如工具,比如軋鋼廠副廠的生産物料和物資。

     光是勞動服就被紅星村換了不少,這種棉布工作服穿着柔軟,禁磨抗造,最适合下地幹活兒穿。

     還有就是勞動鞋,現在又叫黃膠鞋、解放鞋,叫法不一,但東西是一個東西。

     底兒是軟的,外形看着不是那麼的時尚好看,但卻是現在最流行的款式。

     而且買不着,那底兒是橡膠底兒,現在的橡膠還大量依靠進口。

     反正錢多了對于他們來說也是買東西,倒不如直接換東西回去。

     這麼一來村裡養兔子的越來越多,幾個單位時不時的還能打個牙祭。

     秦淮茹說的便是這個。

     “今天下午送過來的,廚房找人幫着收拾的” 秦淮茹拎着盆,對着李學武解釋道:“好像是李副廠長張羅的,具體什麼安排不知道”。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這事情隻要沾了李懷德就沒有便宜的。

     跟秦淮茹點了點頭,轉過身便往回走。

     秦淮茹提醒李學武去吃飯也不是說讓李學武去吃兔子,這是在提醒李學武這件事的不對頭,還有就是明天可能發生的事兒。

     因為回來的晚,李學武也沒去一大爺那邊看看,徑直回了家。

     對門兒倒是還亮着燈,但李學武沒有興趣這麼晚了去看一個婦女。

     “我還說呢,再不回來我就撤了” 于麗正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見着李學武回來便站起了身子。

     李學武點點頭,說道:“去顧甯家了,多聊了一會兒”。

     “哦,是嘛” 于麗接了李學武脫下來的外套,抖落了一下,用衣服挂挂去了門口的櫃子裡。

     李學武去了裡屋,見着炕上已經鋪好了被子,明早的衣服和今晚的睡衣都準備好了,便拿起來換了。

     這會兒于麗也是走了進來,伸手摸了摸褥子底下,說道:“不那麼熱,要不要再燒點兒?” “不用” 李學武微微搖了搖頭,換好了睡衣便去洗漱。

     于麗則是幫着李學武把窗簾都拉好了,又去把李學武的槍械和槍套卸下來放在了枕頭邊。

     關了裡屋的燈,隻留下一盞台燈做照明,這才又回了客廳幫着李學武拿毛巾。

     等李學武收拾好了,于麗看了看時間,九點半都過了,便要離開。

     李學武則是背對着于麗站在客廳,看了看縫紉機那邊沒忙完的衣服說道:“今天跟她家說了要把孩子帶過去養”。

     “哪裡?” 于麗倒是不知道李學武說的哪裡,但她從李學武的口風中知道,好像他結婚以後不在這邊常住的。

     “海運倉那邊” 李學武轉過身,對着于麗癟了癟嘴,随口道:“一幢帶院子的二層小樓,是我回來執行任務時候的獎勵”。

     “哦” 于麗點了點頭,她不明白李學武為什麼跟她說這些,這并不是她能問的,也不是她能知道的。

     李學武沒再往下說,知道于麗不會留下,笑了笑便回了裡屋。

     于麗微微皺了皺眉頭,看了裡屋一眼,這才出了門。

     “于姐,剛收拾完啊?” 正在于麗出門的時候,正遇見劉光天從家裡出來,見着于麗便打了個招呼。

     于麗正想着事情,被劉光天叫了一聲,這才反應過來。

     “哦,這不學武剛回來” 一般院裡人不算親近的都習慣跟李學武叫李處長,畢竟這院裡軋鋼廠的工人多。

     如果比較親近的,或者有關系的,要麼叫哥,要麼直接叫學武。

     劉光天聽着于麗的稱呼羨慕地往已經熄了燈的屋子看了看,随後跟着于麗一前一後地往外面走,嘴裡說道:“領導都是忙的”。

     “呵呵” 于麗笑了笑,随後問道:“你媽好點兒沒?下午上班來着,也沒見着二大媽”。

     “還那樣兒” 劉光天微微搖了搖頭,道:“暫時幹不了家務活兒,嘴還是歪的,用針紮也不行,是吃藥也不行,可能就這樣了”。

     “多照顧點兒吧” 于麗寬慰了一句,進了中院,跟劉光天招呼了一聲便往上屋去了。

     雨水正好這會兒出來倒水,見着于麗回來便也見着了劉光天。

     等回了屋,便跟于麗問道:“怎麼跟他說上了?” “趕上了呗,說幾句,問問二大媽” 于麗也是邊脫衣服邊回了雨水的話,等李學武的時候她都洗漱完了。

     “他還能關心了他媽去?” 雨水撇撇嘴,說道:“他們家可真是家傳的,早先他爺爺活着的時候,二大爺就跟劉光天一個德行”。

     “還好吧,二大媽還是他送醫院的” 于麗倒是不知道後院兒二大爺家的往事,因為她嫁進來的也晚。

     雨水撇了撇嘴,說道:“也就三分鐘熱情,你是沒見着出事兒第二天他們哥仨兒在後院兒那個鬧,差點兒打起來,我在這屋都聽見了”。

     見于麗不信,雨水解釋道:“就為了确定誰應該去醫院伺候,聽說劉光天差點把他大哥家窗子給砸了”。

     “是嘛” 于麗脫了鞋上了床,對着雨水有些驚訝地說道:“這我倒是不知道,沒聽說啊”。

     “還是那天飯前的事兒呢,那會兒你在倒座房呢” 雨水也跟着上了床,邊躺下邊對着于麗說道:“不然你覺得劉光齊的媳婦兒為啥去醫院伺候二大媽啊?那可是當天就跑了的主兒”。

     “這家人還真不吃虧” 于麗靠坐在床頭,言說道:“以前二大爺就厲害,不管跟這院裡的誰都不讓份兒,這三個兒子也是一樣”。

     “今時不同往日喽~” 雨水看了看門外,随後對着于麗問道:“以前你見着劉光天敢這個時候出去玩兒嗎?” “他是出去玩兒啊?” 于麗挑了挑眉毛,說道:“剛才就說了二大媽的事兒,我沒問他”。

     “好些天了” 雨水說道:“我哥見着過,就跟門房裡,一大爺也不在,這些人開始耍錢了”。

     “是嘛” 于麗是知道門房晚上有人玩牌的,多是小年輕的,老彪子有時候也去。

     不過老彪子回來的時候說的少,畢竟天天都忙着,老彪子也都是喂完最後一次馬就回去睡覺的。

     隻有傻柱有的時候好湊熱鬧去看看,但也沒跟倒座房的人說,許是怕李學武知道了要說吧。

     雨水點頭道:“我跟我哥說了,不叫他再管這狗屁倒竈的事兒,以前玩牌消磨時間的那些人有的都不去了”。

     “确實” 于麗說道:“甭搭理他們,出了事兒挨收拾就知道了”。

     “誰好管那閑事” 雨水擡眼看了看去拉閉火的于麗,嘴裡停止了話題。

     因為再說下去可能就聊到這院裡最能管這個事兒的那個人了。

     上次也是因為她随口一說,差點兒漏了餡兒,這兩天看着于麗,好像對昨天說的話不在意似的。

     于麗鑽進了被窩兒,躺在枕頭上,問道:“你哥說什麼時候辦事情了嗎?” “不知道,他是個不長心的” 雨水說了一句,随後猶豫了一下,問道:“後院兒呢?李學武是不是快了?” “沒聽他說” 于麗搖了搖頭,道:“可能吧,今天就是去他對象家裡了,還商量了孩子的事兒”。

     “李姝?” 雨水倒是比較好奇這個,問道:“是要放在他家裡養嗎?” 說完了話也不等于麗回答,又繼續說道:“是了,畢竟是撿來的嘛,又是他奶奶一直帶着的,他和他對象都是上班的,正常”。

     “好像是要自己帶” 于麗也是不怕雨水亂說的,這也不是什麼秘密,過一段時間就都知道了,便也就跟雨水說了。

     “今天跟我說的意思好像是結婚以後搬走,孩子也是他們自己帶”。

     “是嘛,他的意思還是他對象的意思?” 雨水還挺驚訝,畢竟這是一個很好選擇的問題,李姝在李家并不存在身份問題。

     李學武自己養和在家這邊養都不涉及到李姝的身份,當然是可着方便的來。

     “這就不知道了,我也就是聽他提了一嘴” 于麗扭着身子臉對着雨水躺了,嘴裡繼續說道:“他那人你不知道?啥話都是不願意說的”。

     “他們家的家教” 雨水了然地點點頭,道:“從他奶奶那兒你就能知道,他們家的孩子從小都是,就連最淘氣的李學武都是一樣,從來不亂說話的”。

     “呵呵” 于麗笑了笑,說道:“小時候他欺負過你沒有?” “沒有吧?我記得沒有” 雨水回憶了一下,說道:“他很少跟院子裡的孩子玩兒,嫌闫解成面,也嫌後院劉光天慫,再大的,像我哥他們,更是差着年齡呢”。

     “那你為啥很少跟他說話?” 于麗看着雨水說道:“就算是現在,我見一起吃飯的時候,即使坐在一桌你們也很少說話”。

     “煩他呗” 雨水翻了個身,平躺着,看着棚頂說道:“就算他當廠長,我都知道他是個啥樣的人,壞的很”。

     “呵呵,你倒是看的準” 于麗笑了笑,用手理了理耳邊的頭發,說道:“他這人耍壞一套又一套的,跟那些朋友都是,你沒聽見,他們打電話才有意思”。

     “不用聽我? ?想象得出來” 雨水撇了撇嘴,随後轉頭看着于麗問道:“明明知道他壞,為啥你還不離開他?”
上一頁 章節目錄 下一章
推薦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