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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五章 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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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叫雪中送炭啊,劉光天覺得老彪子打自己都是應當的,母親都那個樣了,應該抱過來求的。

     可他哪兒有那個臉,哪有那個把握人家能借給他三輪車啊。

     現在三輪車沒借着,倒是借着了汽車,他隻覺得心裡有勁兒,腳下生風。

     等回了家,翻箱倒櫃地找錢,翻找一處嘴裡叨咕一句沒了,翻找一個處又是失望地叨咕一句沒了。

     這棒梗也是賊,見着這邊熱鬧,雞都不管了,拎着破水桶站在門邊上趴着門框往裡瞧了瞧。

     想看看裡面咋地了,卻有劉奶奶擋着看不清楚,又看了看劉光天,不知道這大傻子幹啥呢。

     劉光天實在找不着錢了,轉身撲騰就給劉茵跪下了,言說家裡錢都被收繳了,去醫院沒錢,想求劉嬸兒借一些。

     劉茵答應一聲,也沒去扶他,叫他趕緊找證件,她回家拿錢。

     等劉光天用被子抱着他媽出來的時候,劉茵掐了三十塊錢跑過來塞進了他的兜裡。

     “趕緊走!” 劉光天來不及擦眼淚,道謝的話也被劉茵擋回去,抱着他媽就往出跑。

     等到了中院兒,倒座房的沈國棟已經帶着人來接了,并着早晨起來在院裡的鄰居都伸了手,幾人擡着被子連跑帶颠兒一直送到了西院已經等着的車上。

     看着吉普車離開,衆人這才舒了一口氣,各自唏噓着回了院兒。

     二大爺的事兒大家都聽說了,那些娘們兒背後說叨行,院兒裡的爺們兒最多也就閑聊說起一兩句。

     這趕上事兒了,可不能站着幹看着,那不是讓外面的人笑話這院兒裡住着的人沒有人情味兒了嘛。

     大早上的,各自回了家裡又是一陣感慨,給自己敲了個警鐘,以後可不能犯錯誤,誰家也禁不起這麼折騰。

     葛淑琴起了個大早,跟着婆婆一起忙活着做早飯,也是見着了二大媽被擡出去的情景。

     因為當時大家都亂着,誰也不知道确切的情況,還都以為那啥了呢。

     三大媽抓着自己的手,有些難過地說道:“你看看這事兒鬧的,他二大媽可厲害個人,生生鬧成這樣,你說這往後的日子可咋過呦”。

     闫富貴早上出去遛彎兒了,剛回來,不大知道啥樣,也是剛聽說。

     可他倒是沒大在意,他現在想的是自己,想的是他們家,可不能出這樣的事兒,不然他一定挺不到老彪子開車送他去醫院就得完蛋。

     “趕緊整飯吃飯,老三、老四還得上學呢” 嘴裡催了一句,随後便皺着眉頭坐在了堂屋凳子上。

     三大媽見着老伴兒催了,哪裡還敢再說,緊着忙活了。

     葛淑琴倒是個安靜的,一句話都沒說,端了幾碗粥上來,又幫着端鹹菜。

     三大媽看了看兒媳婦兒的身影,怎麼覺得今天不大對勁兒呢。

     雖然平日裡也是這般勤快,可就是感覺不對勁兒。

     微微搖了搖頭,撿了筷子上桌,招呼着吃早飯。

     闫解放拄着拐,笨笨查查地從裡屋出來,眼睛沒看飯桌,先是看向了他嫂子。

     因為飯桌沒什麼好看的,他們家就是這老三樣,米粥,窩頭,鹹菜。

     長年累月的都是如此,可不如他嫂子好看。

     可往日裡會用眼神回應他的嫂子今天卻是看也不看他,好像沒見着他的眼神似的。

     闫解放還想搭茬兒,卻是被他爹用筷子敲了一下,吓的他趕緊低頭吃飯。

     闫富貴瞪了兒子一眼,眼睛卻是看了葛淑琴一眼。

     巧合的是,在往背對着門坐着的葛淑琴那邊看的時候,正從敞開的房門看見于麗打門口過。

     前兒媳婦兒和現兒媳婦兒正好放在了闫富貴的眼前,一個低眉垂首,一個精神抖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于麗從倒座房出來是要往後院兒去的,李學武昨晚沒回來,打電話說了要在廠裡辦事兒。

     從院裡發生的事兒她也猜到李學武在忙什麼了。

     這現在往後院去是給李學武拿換洗的褲子和衣服。

     李學武回了電話,說是昨天下去檢查,泥點子崩了一身,穿着也不大好看的。

     接着秦淮茹捎的信兒,于麗就準備着秦淮茹上班的時候給帶去。

     這邊進了中院兒,正趕上棒梗拎着水桶回來。

     嘿,這小子跟倒座房那邊玩多了也是學會了嘴甜,見着于麗便開口叫姨,比自己家的小姨叫的都親。

     因為于麗經常給這個小胖墩兒投喂鹵貨啥的,惹得棒梗一見着于麗就親近。

     “又起早去的河邊兒?” “沒起多早” 棒梗笑了笑,解釋道:“今早有霧,我有點兒害怕,就跟門口的水坑撈的,還别說真有玩意兒”。

     “呵呵,知道雞蛋香了是不是?” 于麗一走一過兒捏了捏棒梗的大肥臉,随後問道:“雞蛋不會都進你肚子裡了吧?” “哪兒啊~” 棒梗叽咕叽咕眼睛,對着家裡比劃了一下說道:“都給我小姨了,說是孵小雞,都孵了幾天了,也沒見孵出來”。

     “哪有那麼快的~” 于麗看着棒梗失望的小眼神,笑着摘了棒梗頭發上沾着的雞毛,道:“讓伱媽多等一會兒啊,我給你武叔收拾了衣服讓你媽帶去廠裡”。

     “知道了,我媽說等着了” 棒梗應了一句,随後補充道:“剛跟後院兒回來,劉奶奶給老太太送飯去了”。

     “嗯,知道了” 于麗拍了拍棒梗的大腦袋便往後面去了,棒梗則是挑了挑眉毛,拎着那個破水桶往家裡走。

     家裡正搽粥呢,他媽給兩個小妹妹穿衣服,小當的手疼,隻能由着母親幫忙。

     奶奶在爐子邊上忙活,小姨坐在床邊打哈欠。

     “洗手吃飯,怎麼這麼長時間啊?” 賈張氏不耐煩地催了一句,邊忙活着手裡的活兒邊說了一句孫子。

     棒梗踢了兩下腳上的雨靴,也沒回他奶奶的話,沖着裡屋的母親喊道:“媽,我這雨靴小了,頂腳指頭了!” 喊完了,又轉頭兒對他奶奶解釋道:“後院兒二奶奶沒了,我給幫忙來着”。

     賈張氏可被孫子這一句話給吓了一跳,在裡屋的秦淮茹也驚了一下。

     “胡說,不是擡着去醫院了嘛!” 賈張氏趕緊把鍋裡的玉米糊糊盛出來,對着小大人似的棒梗問道:“再說了,你能幫什麼忙,我怎麼沒瞧見你?” “嘿!我真幫忙了!” 棒梗也是到了人嫌狗不愛的年齡了,句句都是答非所問,看着回的正常,可一句正點子都不說。

     “他們家跟走人家兒了似的,門都沒關,還是我給關的門呢!” “真顯着你了!” 秦淮茹給閨女穿好了衣服,邊走出來邊問道:“誰給你說你二奶奶沒了的?” “劉光天說的啊!” 棒梗手也不洗,兩腳各自用力,甩了腳上的雨靴,光着腳丫子踩着凳子腿騎在了凳子上,伸手拿了窩頭兒就啃。

     秦淮茹被兒子的話吓了一跳,棒梗雖然開始惹人厭了,但不說謊話的。

     想到早上那頓忙活,許是情況不大好的。

     棒梗這邊還兀自邊啃窩頭兒邊說道:“我親眼見着的,劉光天站在屋裡老是說沒了沒……了”。

     他還想繼續說呢,可見着他媽已經先一步出門去了。

     他奶奶也是皺着眉頭對着他們仨孩子叮囑道:“好好吃飯啊,吃好了自己上學去!” 賈張氏說完,又對着秦京茹說道:“顧着他們仨吃飯”。

     交代完,緊忙着扯了圍裙追着兒媳婦兒的步子往後院兒去了。

     這要是院裡有人沒了,尤其是這種婦女沒了,各家兒婦女都是要勤打聽的,是要幫忙伸手的。

     如果有事兒了不到場是要被人說閑話的,所以娘倆都是緊張着往後院走。

     尤其是賈張氏,她有點兒心虛,是不是自己傳的話兒引起的,别惹上官司。

     這麼想着,人已經到了後院兒了,瞧見秦淮茹已經跟李順家的說上話了。

     “他劉嬸,你看這……二大媽是真沒了啊?” “哪兒啊!” 劉茵手裡端着碗,哭笑不得地看着這娘倆,道:“誰跟你們說的啊,早上走的時候還明白事兒呢”。

     “是早上走的啊!” 見着這邊說話,有好事兒的就圍過來聽了,還沒聽全,就聽着後面這一句。

     得!這二大媽倒成了明白事兒,早上走的了。

     劉茵也是無奈地擺擺手,解釋道:“沒你們想的那樣兒,有可能是中風了,被他們家老二抱着出門的時候還知道跟我點頭呢”。

     “嗷呦~~~” 賈張氏吓的冷汗都出來了,用手捂噜着胸口,長舒了一口氣。

     可想到孫子的話,便又問道:“那怎麼棒梗聽見劉光天說沒了沒了的呢?” “哪兒……” 劉茵一聽是小孩子聽的就想否定,可仔細一想,又是哭笑不得地解釋道:“那是劉光天找錢找不見了,說錢沒了”。

     “嗨!~這倒黴孩子!” 秦淮茹慶幸地拍了一下巴掌,嘀咕道:“看我回去不收拾他”。

     這周圍的人都跟劉茵打聽了二大媽的情況,随後便唏噓着散了。

     于麗用李學武以前的帆布包把給他換洗的衣服裝了,走出來正瞧見秦淮茹,便順手給了她。

     秦淮茹拿了帆布包邊往回走邊跟着于麗解釋了來這邊幹啥。

     于麗想了想,說道:“跟他說一聲吧,是個麻煩事兒”。

     “知道了” 秦淮茹嘴裡應了一聲,兩人小聲地嘀嘀咕咕都往前面去了。

     跟幾個老婆兒閑磕打牙兒的賈張氏慢了幾步,隻來得及看見兒媳婦兒跟于麗說什麼呢,内容倒是沒聽見。

     “啧啧啧~” 賈張氏嘴裡咋舌了一陣,心裡想着這兩人說不上怎麼又走一塊兒去了,說不上聊什麼呢。

     她就是說閑話的行家,見不得人背着她說話,都以為說的是她呢。

     這叫夜路走多了,看見的都是鬼。

     在中院兒跟于麗分開,秦淮茹回了家,見着棒梗就是瞪了下眼睛。

     “以後沒影兒的事兒不許胡說了啊!” “我沒胡說!” 棒梗還梗着脖子喊道:“他就是說沒了沒了的”。

     “那也不是二大媽沒了,是錢沒了” 秦淮茹把包放在一邊,洗了手便坐下吃飯,上班就要晚了。

     賈張氏進屋後又對着棒梗說了兩句,随後對着秦淮茹問道:“這李學武會不會給二大爺照顧啊?” 問着問着自己也覺得不可能,微微搖了搖頭,撇着嘴道:“不大可能,就劉海中那樣兒的,早晚我看啊……” “媽!” 秦淮茹瞪了婆婆一眼,示意了一下坐着的孩子們。

     二大爺啥事兒她自然清楚,婆婆盯了幾個晚上了,一個院兒裡住着,誰還不知道誰的。

     秦淮茹倒是沒有表現出來,跟二大爺也好,跟葛淑琴也好,甚至是二大爺家的那個崽子,也是當做不知道。

     在家裡更是不會說這種事兒,小孩子嘴快,如果說錯了話,備不住得罪好些人。

     再一個,她們家是寡婦門,還是Double寡婦,加倍,所以這是非也是加倍的。

     把門前雪掃清楚了就夠不容易的了,何必惹那個閑言碎語和是非呢。

     賈張氏晃了晃腦袋,知道秦淮茹的意思,不敢頂撞兒媳婦兒,隻能端起碗吃了起來。

     秦京茹倒是插嘴道:“二大爺不是跟李學武有……” “吃飯吧你!” 秦淮茹是不會讓家裡人讨論李學武的問題的,婆婆說了兩句就被她怼了,自己這個妹妹想要問更是直接打斷了話頭。

     秦京茹憋憋嘴,她倒不是關心李學武或者二大爺,她就是想融入進大院兒的生活。

     如果融入進來,那就代表她是城裡人了。

     可大家都知道她是鄉下來的,沒誰跟她多說什麼,跟賈家關系好的見了面也是招呼一聲便過去了。

     原本來想着李學武的條件好的,現在秦京茹不敢想了。

     從大院兒裡的人口中她也漸漸知道了副處長代表的意義,雖然都是帶長的,但跟村長是兩碼事兒。

     再一個,她現在的心也正在慢慢落地,知道這城裡也有城裡的難處,睜開眼兒不賺錢是不成的。

     李學武的條件是好,可人不咋地,秦京茹覺得李學武太兇,結婚以後一定打媳婦兒。

     與其為了那幾個錢兒把命搭上不值得,所以看李學武也沒有那麼渴望了。

     她現在想的就是趕緊成為城裡人,好回村裡揚眉吐氣,可總有人戳她肺管子。

     “哎,傻柱的事情真定下來了?” 見兒媳婦兒不叫說李學武的事兒,賈張氏的嘴閑不住,又開始讨論起了傻柱的事兒來。

     “嗯,定了” 秦淮茹用筷子敲了敲小當的飯碗,示意她别聽閑磕,趕緊吃飯。

     “哎呦,這老大難還真就修成正果了” 賈張氏感慨地說道:“這千挑萬選的,誰能想到竟然選了個千裡之外的媳婦兒,哎!” 說着說着對着兒媳婦兒說道:“你說這是不是就是緣分,先前那麼多都不成,單單李學武從邊疆領回來的就成了,那句話怎麼說來着?” “有緣千裡來相聚,無緣對面死對頭,這我都知道!” 棒梗适時地在一邊給他奶奶提了個醒,不過這個醒提的稀碎。

     “去!吃飯!” 秦淮茹每天早上吃飯都跟打仗似的,說了這個吆喝那個。

     “也是傻柱自己明白事兒了” 說完兒子,秦淮茹又轉頭對着婆婆解釋道:“先是跟自己妹子商量了,又跟着人家迪麗雅的哥哥商量了,這才成的”。

     “那也得趕上聽話懂事兒的姑娘啊!” 賈張氏意有所指地說道:“他啥條件,人家哥哥還不是門兒清啊,一個剛遷來的,找這麼一個妹夫,賺了”。

     “人帕孜勒也不差啊” 秦淮茹解釋道:“戶口都叫李學武辦完了,人家現在正經的京城人,還有工安局正式的工作,不比傻柱差”。

     “那也是借了李學武的光!” 賈張氏說着帕孜勒,眼睛卻是看向了棒梗,想的是自己孫子長大了也許能借上他媽的光。

     “反正工作安排好了” 秦淮茹也是故意說給妹妹聽的,道:“先前人家李學武也沒落了咱家啊,說好了那啥以後,給她安排工作的,她不幹呀”。

     “怎麼說到我了呀!” 秦京茹不滿地嘟囔了一句,低頭捧着碗開始喝粥。

     要說這個院兒裡誰最不願來聽見傻柱的喜事兒,那第一個準是秦京茹。

     她可以嫌棄,但傻柱不能比自己還好吧,這麼快就找着了,還說喜歡自己呢。

     有時候想想,她也不敢承認自己後悔沒後悔。

     秦淮茹才不替她後悔呢,隻是嘴上點了妹妹一句。

     賈張氏倒是個嘴厲害的,挑着眉毛跟秦淮茹問道:“我可聽說了啊,傻柱張羅着修房子呢,請的就是東院兒那些人,要往大了收拾”。

     “嘿,那可不少錢” 秦淮茹點點頭,道:“先前李學武的後院收拾就花了五百多,他這房子更大,說不上得多少呢”。

     “少不了” 賈張氏撇着嘴說道:“人家傻柱說了,家具全換新的,已經托了西院兒給打呢,都不用妹妹的”。

     “他有錢” 秦淮茹低着頭說了一句,具體的沒解釋。

     其實也不用解釋,傻柱見天兒的跟倒座房一塊住着,也沒個花錢的地方,可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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