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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四章 草木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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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武裝巡邏車車時候道:“就叫這個名字”。

     說完又指着小了不止一個型号的威利斯說道:“這個就叫羚羊”。

     “還挺形象” 夏中全笑了笑說道:“那台指揮車呢?” “指揮車嘛……” 李學武邊查看指揮車的裝置和配置邊說道:“就叫信号燈吧”。

     “呵呵” 一衆設計處的人員站在車下看着李學武檢查車輛,嘴上談笑着這幾個代号。

     李學武是有仔細查看三台車的配置和應用設施的,這是要用和賣的,哪能不仔細了。

     “成了” 李學武跳下車,對着夏中全幾人說道:“就定這個設計方案吧”。

     随手關上車門子,李學武轉身看着舒了一口氣的幾人問道:“看見保衛處拉回來的舊車了嗎?” 夏中全和周大海等人對視一眼,都苦笑了起來。

     “不是說三十台嘛” 周大海抖了抖胳膊說道:“我這身子骨兒可再堅持不了這麼熬夜了”。

     夏中全也是說道:“要是都按照這個速度,那我這設計處不用幹别的了,三天就得都躺下”。

     “進度你們看着來” 李學武在設計實驗樓裡是不敢吸煙的,誰知道哪兒有汽油啥的。

     這會兒叼了根兒煙在嘴上過着瘾,對着夏中全說道:“那些車就在停車場放着,你們什麼時候收拾出來,什麼時候就有錢”。

     “那停車場放着的不是車!!!” 周大海看着李學武無奈地說道:“那是鞭子,催促我們的鞭子,你比資本家都狠啊!”。

     “呵呵呵” 李學武笑着說道:“這就得看你們怎麼想了,給資本家能撈幾個錢兒,這是給你們自己幹呢”。

     說完了話,叫沙器之打電話叫人把這三台車開走。

     跟消防車一樣,晚點兒都送去山上,作為教練道具進行訓練。

     看着李學武帶着人離開,夏中全皺着眉頭想了一陣,知道這塊兒肉自己吃不下了,得找外援。

     他找不出誰去,設計處人少,生産管理處人多啊,維修車間人多啊。

     他也不用李學武說的那樣,什麼對半兒分,他們設計處都把樣品和方案做出來了,直接交給工人操作就行了。

     現在是計劃生産經濟,隻要計劃内的任務完成,工人們就都歇着了。

     如果能把這部分人力利用起來,百十台車,不算事兒。

     李學武這邊回到保衛樓,繼續文件批示工作。

     周一就這麼個活兒,在看到稽查科和稽查隊的組織建設文件時,直接批示:“請谠委維潔書記批示”。

     李學武要放出明确的信号,谷維潔那邊才好做工作,不然她那邊直接安排組織結構,一定會受到阻力,就是人事處也會給她磨洋工。

     甩了稽查科,李學武能少很多工作,少得罪很多人。

     那些迪化的稽查人員還是交給谠委管理合适一些,反正重視安全的印象已經給大家認識了,剩下的屁股交給谷維潔來擦吧。

     他是懂惹了禍讓别人心甘情願擦屁股的。

     至于後續建設的稽查隊,這更是一個得罪人的活兒,現在自己的人緣兒就夠不怎麼樣的了,就别雪上加霜了。

     批完稽查科的工作,李學武又把現有的四個科室梳理了一遍。

     包括前期耽誤的工作,利用人事微調、獎罰處理、組織談話等手段,進行了必要的調整。

     這還不包括已經調整完成的護衛隊和新設置的訓練科。

     把在家的四個科長依次叫上來,對接了接下來的工作,又給在訓練場的魏同打了電話,時間就到了十點多快十一點了。

     這邊剛忙活的差不多,廠辦的文件又下來了,其中就有昨天谷維潔跟自己說的,關于改善工人居住環境的讨論意見稿。

     李學武随意地掃視了一眼,便扔到了一邊。

     既然昨晚谷維潔都同意了,這份意見征集稿也就失去意義了。

     上午處理完最後一份文件,定下了關于救災救援、應急應用的宣傳工作,李學武又帶着沙器之參加了由谷維潔主持的,保衛處、武裝部、人事處、宣傳處四個處室參加的工作會。

     會上主要是讨論武裝部人員安置,稽查科、訓練科、消防科等保衛處幾個科室的組織建設,算是把李學武前期欠下的工作一次性解決了。

     宣傳處這邊也與保衛處這邊對接上了,接下來稽查科的工作将會一直是廠裡宣傳的重點。

     按照廠領導的指示,應急雙預案的建設加快完成學習和應用,強制性地進行演練和訓練,不讓這一次的悲劇再次發生。

     雖然跟谷維潔商量好了,稽查科要轉組織部,可現在還在保衛處,所以李學武這邊還是要監管起來,相應的工作也要做。

     除了保衛處的事兒,其他處室的工作也互相做了接觸,這次的辦公會算是相當的圓滿了。

     會議結束時,也到了中午下班的時間。

     谷維潔特意叫了李學武一起走,邊下樓邊讨論剛才會上的工作。

     這倒是叫一衆武裝部和其他部門的幹部們瞪大了眼睛,不是說這保衛處之虎跟新來的書記不…… 現在什麼情況? 李學武沒管這些人探究的目光,機關就是這樣,有點兒風吹草動都是草木皆兵的樣子。

     “應急宣傳的側重點我還是認為應該放在實際案例上” 李學武手裡夾着一根煙,邊抽着邊對着身邊走着的谷維潔說道:“隻有最樸實無華和發生在身邊的案例才能打動人心,突出貢獻的人物反而有點兒空泛”。

     這話李學武在會上就已經表達了這個意思了,隻不過沒有說的這麼透徹。

     這個時候的宣傳風格就是這樣,你看這個時代的宣傳畫就能看得出,是要先突出人物特點的,然後才是事物的本身。

     這次宣傳處拿出來的宣傳方案也是如此,想要以幾個先進典型來進行宣傳。

     比如在地震當晚打電話的幾個主角,如彙報人李學武、負責人李懷德,決定人……一衆英明的廠領導。

     再有,如在廠裡積極演練的保衛、做後勤工作的工程隊、醫院救援的大夫等等。

     李學武倒是不反對抓幾個典型出來表揚和激勵,但還是覺得應該把應急雙預案的本身作為主角進行宣傳和學習。

     “那就聽你的意見” 谷維潔從善如流地說道:“作為宣傳重點的你都沒有意見,那别人又有什麼意見呢”。

     “呵呵,領導,您别老拿我當排頭兵啊~” 李學武笑着說道:“我隻是就是論事,可沒有說不能宣優秀代表啊”。

     “我說的是齊頭并進,各有側重” 谷維潔笑着看了看春暖花開的招待所院落,轉頭對着李學武說道:“這團結湖院子是你主張修繕的?” “您看您!” 李學武笑着說道:“剛還說不攻擊我呢!” “哈哈哈哈哈!” 兩人說笑着進了招待所,在招待所一衆服務人員的招待下開始用餐。

     李學武吃飯的時候發現,這招待所吃飯的人多了啊。

     不止是廠裡的處級幹部,還有樓上住着的客人也多了。

     趁着張松英張羅上菜的時候,李學武示意了一下吃飯的人,對她問道:“客人多了?” “可不是!” 張松英輕聲說道:“也不知名聲怎麼傳出去的,說咱們廠招待所服務态度好,設備設施齊全,關鍵是飯菜可口,就好多人來住宿”。

     “不是……” 李學武轉身看了看,還真是,掐着筷子疑惑地問道:“這,怎麼住進來的?” “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呗” 張松英給了李學武一個眼神,懂得都懂。

     “呵呵,李處” 坐在一邊的夏中全挑着眉毛說道:“生财有道啊”。

     “是你生财了吧!” 李學武看着夏中全問道:“說!你有沒有幫别人開房?” “去你的吧!” “哈哈哈哈哈!” 桌上吃飯的和周圍桌上的人都笑了起來。

     李學武在玩笑間就把張松英的意思給捅破了,為的就是不叫這些人有什麼誤會。

     服務處老張隔着桌子對着李學武問道:“李處,聽說廠裡要建居民區,沒給參劃參劃?” “我是保衛處,要攙和也得是服務處攙和啊!” “呵呵呵~” 見着李學武一個諧音詞就把老張幹沒電,衆人都笑了起來。

     而李學武則是對這個居民區項目三緘其口,很快轉換了話題聊起了别的。

     都特麼不是什麼好餅,花錢的時候一個個可牛哔了,賺錢的時候一個個都是老黃牛,蘑菇的要死。

     李學武吃飯快,三口兩口吃得了,跟同桌的人客氣了一句便出了小食堂。

     今天天兒暖和,招待所的門簾子都撤了,木頭框的玻璃門還是帶彈簧的。

     李學武撐開門走出去,滿眼全是陽光。

     這會兒正是大中午,陽光灑在團結湖上,波光粼粼煞是耀眼。

     “湖裡的魚怎麼樣?” “呦,李副處長~” 鄧之望将手裡的石頭扔進湖裡,惹得那幾條浮出水面透氣的鯉魚又潛了下去,惹起一連串的波瀾。

     “這魚可真肥!” “呵呵,說是喂的” 李學武撿起腳邊的一塊兒石子砸在了水裡,發出“咚”的一聲,顯然這湖不淺。

     “聽說了” 鄧之望叉着腰說道:“一天一塊兒豆餅,還真下了血本兒了”。

     “也不算” 李學武站在岸邊吹着涼風笑道:“這招待所裡的魚是不愁吃的,大食堂那邊也是”。

     “你倒是想的多,看的遠” 鄧之望看着李學武挑了挑眉毛,李學武則是回了個微笑。

     李學武不知道這位低調的副廠長是不是專門在這兒等着自己的,姜太公釣魚嗎? 李學武倒是想跟這位接觸一下呢,這麼能忍,怎麼不去這團結湖裡當王…… 不太好,不能說髒話。

     “軋鋼廠所有的景色都在這團結湖了!” “是嘛,這我倒是才注意” 李學武轉了轉腰,掃視了一眼周圍的景色。

     确實,這邊的閑适和廠區車間的忙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倒是以為,軋鋼廠的景色在外面” “哦?” 鄧之望看着李學武笑問道:“都說李副處長是有名的才子,我倒是想聽聽李副處長的見解啊”。

     “呵呵,見解談不上,一點點理解罷了” 李學武看着遠處的湖景說道:“往遠了說,這銷售處全國各地跑,什麼樣的秀麗景色看不見”。

     “往近了說呢?” “就在廠區外面啊” 李學武轉頭看着鄧之望說道:“亮馬河可不就是比團結湖還美嘛”。

     “是嘛~” 鄧之望眯着眼睛看着李學武笑道:“初來乍到,我還真沒有看看亮馬河的景色,有時間一定去看”。

     “一定要看!” 李學武抿着嘴笑了笑,轉身往辦公區走去。

     想要忍,那就得忍住了,半路殺出來算個什麼事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多牛哔呢。

     李學武回了辦公室,擺手示意沙器之忙自己的,自己則是合着衣服躺在了沙發上。

     今早起的早,中午的太陽一曬,有點兒困,正好用中午的時間睡一覺。

     沙器之見着李學武要睡覺,便拿着筆記本坐在了椅子上,借着李學武的辦公桌開始寫材料。

     這個時候機關的人很少有睡中午覺的,就李學武有這個“臭毛病”。

     不過嘗試過的人都特麼暗自給自己填了這個臭毛病。

     一般來說,保衛處的人都知道,處長有午休的習慣,所以中午是不會上樓打擾的。

     有特殊的事兒也都是緩那麼二三十分鐘。

     今天可倒好,有十七八位冒冒失失地就沖上來了,直接奔着李學武的辦公室就去了。

     等一進屋,卻是瞧見沙發上躺着一個睡覺的,辦公桌前邊站着一位皺眉頭往這邊看的。

     沙器之聽見雜亂的腳步便站起來想要去查看,還沒等他把筆記本合上,卻是瞧見人已經沖進來了。

     “你們找誰?” “這……這是保衛處長的辦公室嘛?” “是” 李學武掀開衣服瞪眼瞧了瞧,卻是一堆人擠在門口,前面站着一位穿着藍色工裝的工人。

     “呦,這麼多人啊!” 李學武坐起身,拿着衣服站了起來,看着有些色厲内荏的幾人說道:“如果你們要找負責保衛處工作的處長,那就是找我了,進來吧”。

     這些人互相看了看,又把目光看向了打頭的那人。

     打頭的是個四十多歲的男工人,這會兒壯着膽子進了屋,随後的一堆人也跟着進了屋。

     看得站在門外的于德才皺起了眉頭,轉身就回辦公室打電話去了。

     李學武的名氣廠裡人大多知道,李學武的相貌大多也都知道,不然不能一下子就找來辦公室。

     這男工站在門口問那一句話無非就是強行打個招呼。

     這會兒看着李學武說話的語氣不疾不徐的,沒有什麼嚴厲,也沒什麼熱情,這些人就有些肝兒顫。

     什麼叫官威,這就是。

     “這麼多人,我一張嘴也說不過來不是” 李學武将衣服挂在椅子背上,随後坐在了自己的辦公椅上,點了最先進來的男工說道:“你先說吧,其他人等着”。

     “我……” 這男人還沒把話說出來,就見李學武擺手示意他坐下。

     “坐下,坐下說” 李學武攤開自己的筆記本,看着被自己打斷節奏的男工說道:“有什麼事坐下慢慢說”。

     “李處長” 這男工看着李學武說道:“我是機修一車間的王永光,我來找您是來說我兒子的事兒……” “是啊,您可不能禍害我兒……” 王永光正說着,身邊站着的一個婦女便哭嚎着嚷了起來。

     見着這婦女撒潑兒,跟着來的一衆人也開始嚷了起來。

     “就是,我們家孩子……” “我媳婦……” “我爹也是……” …… 李學武擺擺手,示意沙器之不用說話,就這麼把筆記本往前一推,将手裡的筆重新擰了起來,低頭開始處理桌上的文件,就當這些人說的話聽不見。

     而這些人嚷嚷了一陣兒,見着李學武不回答,也不搭理他們,聲音一點點小了下去。

     他們吵的時候李學武當聽不見,他們不吵的時候李學武更當聽不見了。

     王永光瞪了一眼自己的媳婦兒,聳開擠上前來的衆人,惹的一陣兮兮聲。

     “李處長……” “說完了?” 李學武看着手裡關于聯合企業籌備的文件,頭也沒擡地問了一句。

     “我……我還沒說完呢……” 王永光看着李學武沒生氣的表情更覺得吓人。

     “我不是給你時間了嘛” 李學武擡起頭用漠視的眼神打量了他一眼,問道:“你們說完了,我問一句,開頭兒我說什麼了?” 聽見李學武的話,圍着辦公桌的人都有些畏懼地縮了縮頭。

     “想說嗎?” “想!” 王永光伸手将自己婆娘往後扒拉了一下,看着李學武說道:“我兒子被保衛科抓了,我就是來問問,什麼時候說話還犯法了”。

     “什麼時候說話都不犯法” 李學武不耐煩地将手裡的文件折了一下放在了一邊,拉過剛才推出去的筆記本,拿起鋼筆說道:“誰跟你說說話犯法了?” “那保衛科憑什麼抓我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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