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既然都被李學武追到家裡來了,付海波還有什麼不敢承認的,
“本來,那是我準備坑殺你而準備的大坑,可怎奈計劃是好計劃,挖坑的卻是特麼的一群垃圾”。
李學武笑了笑,道:“垃圾是垃圾,掃起來也挺費事兒,所以我就比較讨厭制造垃圾的人”。
“哦?”
付海波嘲弄地問道:“你想怎麼讨厭我?你能拿我怎麼樣?”
“五個人就敢來抓我,伱膽子是不是給京城待肥了?啊?”
“殺了你,我有辦法擺平外面的人你信不信?你上哪兒讨厭我?啊?”
看着激動地站起身的付海波,李學武點了點付海波的槍說道:“你的槍一定沒有我的快”
“投降吧付處長,外面全是警查”。
“投降啊?哈哈,我該怎麼投降,舉起雙手?還是怎麼樣?”
“其實跪下就挺好”
聽着李學武這麼狂的話,付海波感覺李學武就是個瘋子。
“跪下?好啊,現在你就給我跪下!”
“你要試試我的槍?”
“嘿,我還真就想試試了!”
付海波拿着槍對着李學武比劃着,大聲地叫嚣着:“你拔槍啊!說我玩不起啊?說我欺負你啊!”
說着話,付海波把手裡的槍轉了一個圈插在了左側的槍套裡。
李學武也是沒想到,這付海波還是一個反手槍。
李學武笑了笑,随意地站了起來,雙手虛張對着付海波是示意了一下。
付海波見李學武站起來便要去拔槍,手剛握住槍把,便見李學武已經踩着茶幾沖過來了。
還以為李學武是要跟自己玩兒拳腳,付海波邪笑着想到,都什麼年代了。
我一槍就能斃了你!
就在付海波抽出槍準備對準李學武的時候突然被沖過來的李學武一腳踢在了胳膊上。
付海波的胳膊被踢的加快了上舉,在上舉的過程中不自覺的便扣動了扳機。
“砰!”
“你要是再敢有一個動作我就帶你的屍體回去!”
付海波不知道李學武是怎麼從兜裡掏出來的槍,就見李學武的向自己伸來,手裡就多了一把槍。
本就活命無望,付海波并沒有被李學武的威脅吓到,還要後退跟李學武以命搏命。
“爸爸!”
就在付海波瘋狂的時候,突然被樓梯上傳來的聲音叫的愣住了。
兒子叫他爸爸了。
付海波被這聲爸爸叫的激動的連手裡的槍都抖了起來。
說真的,剛才付海波拿槍對着自己腦袋叫嚣李學武都沒怕,現在他怕了。
這玩意兒人要是激動或者失去理智會很邪門兒的。
看着兒子站在樓梯上叫着自己爸爸,妻子扶着兒子的小肩膀站在樓梯的燈光下。
這也曾是付海波夢想的情景啊。
“爸爸!不要~嗚嗚嗚~”
看着小男孩兒沉默寡言,可這個年齡的孩子其實什麼都知道了。
從李學武帶着劉兆倫站在大門口,小男孩兒就知道李學武為了什麼來。
剛才更是怕自己爸爸犯錯不顧母親的拉扯跑下了樓。
看着兒子哭,看着妻子哭,看着一臉自信拿着槍站在茶幾上頂着自己的李學武,再看看窗外舉着槍的人。
“哐當!”
付海波實在不忍心讓兒子看見自己殺人,也不想兒子看見自己被槍殺。
他剛才說的能解決外面的人也有吹牛的成分,擺平煉鋼廠沒問題,擺平街道所沒問題,但擺平局裡的人……
“我輸了!”
付海波看着李學武說道:“照顧好我的妻兒,我配合你所有的要求”。
李學武看着扔下槍舉起雙手的付海波,跳下茶幾走到付海波身前看了看,伸手從付海波的衣兜裡掏出了自己的煙和打火機。
“我從沒有讓人順我打火機的習慣,但煙可以給你”
揚了揚手裡的打火機揣進了兜裡,又将煙揣進了付海波的兜裡。
别墅的門再次被從外面推開,聶連勝舉着槍站在門口對着付海波。
“其實我說的是真的,你的槍一定沒有我的快,這一點兒馬三兒可以作證”。
拍了拍付海波的肩膀,對着聶連勝說道:“給他個體面”。
見李學武歪了歪頭,付海波再看了一眼站在樓梯上的自己的妻兒,轉過身向聶連勝走去。
付海波也不想在别墅裡被抓,風光了幾年,怕妻兒看見自己狼狽的一面。
“爸爸!”
小男孩兒見自己父親舉着雙手往出走,哭喊着跑下樓梯要去追付海波。
“之棟!”
周亞梅叫了一聲,慌張地從後面追了上來。
李學武叼着煙,從容不迫地一彎腰,将從樓梯跑過來的小男孩兒抄在了手裡。
“爸爸~”
小男孩兒在李學武的懷裡不斷地掙紮,惹得走到門前的付海波想回頭來看。
在屋裡聶連勝可以給李學武面子,可出了門。
屋外的人抓着付海波的脖領子便将人拽了出去。
李學武抱着孩子站在茶幾邊上,看着付海波被幾個人押在了雪地裡上了铐子。
被上了铐子抓起來的付海波奮力扭回頭去看,看着被李學武抱懷裡哭着的兒子和站在李學武身邊安慰兒子的妻子。
“走!”
聶連勝推了付海波一下,讓手底下人押他上車。
看着吉普車開出街道,李學武将還哭着的小男孩交給了周亞梅,穿了自己的衣服。
周亞梅抱着兒子,為難地看着李學武。
接過周亞梅遞過來的帽子扣在了頭上,說道:“我今晚就得帶付海波回京”。
“我……”
“你不用擔心,我說過的”
李學武沒有對付海波的家人動手也是出于正治規矩,到了李學武現在這個級别,很少會出現禍及家人的情況了。
相互之間的鬥争都在可控範圍内。
像付海波這樣破釜沉舟的少見,所以李學武對他也是格外的狠厲。
但凡不配合的,出現包庇情況的,一律連根拔起。
這包括付斌、付長華、付海波,以及相關的人員和後續挖掘出來的人員。
對于周亞梅這樣的,配合抓捕和辦案的,會寬容一些。
這不是做給自己看的,是做給付海波等人看的,是做給外人看的。
付海波在裡面也要考慮外面的妻兒狀态,交代的也會徹底。
還未歸案的,或者未被發掘的,看見這種處理也會考慮激烈抵抗的成本。
安撫了付海波的妻子,李學武帶上手套走出了門,見聶連勝等在自己車邊,便遞上了一根煙。
聶連勝看了看李學武的身後,然後說道:“今晚走嗎?”
“嗯”
李學武答應一聲,對着聶連勝說道:“這一次還要感謝鋼城局的配合和幫助”。
付海波被鋼城局先帶走,李學武沒有意見,這是辦案程序。
鋼城局帶走付海波是進行羁押程序,将付海波由自然人變換身份成為嫌疑犯。
初步的審訊留下案底兒和資料,便于鋼城局後續的辦案和立案。
“不用這麼說,都是同志”
“也是”
李學武右手掐着煙看着聶連勝笑着說道:“說不定過幾天我又回來了”。
“哈哈哈哈”
聶連勝當然知道李學武話裡的意思,伸出手跟李學武握了握,道:“我倒是歡迎你多來幾次,那樣我今年算是要出名了”。
“呵呵呵,固所願也”
指了指路邊的雙開門嘎斯69,李學武說道:“這台車借我用一下”。
“給你都行,呵呵”
聶連勝笑了笑說道:“來而不往非禮也,跟我們領導請示了,領導說,京城來的同志原來是客,沒有叫客人空手回去的道理”。
“那就謝謝了”
李學武笑了笑,然後指了指身後的别墅,和站在窗前看着這邊的母子,道:“這個,你們多關照吧,付海波有罪,他家人無罪,孤兒寡母的”。
好家夥,聶連勝一聽李學武這話是給付海波判了死刑了。
聶連勝看了看屋裡,搖頭說道:“這個不是我們案子的範圍,我們就無能為力了”。
李學武什麼想法聶連勝一清二楚,這狠人把人抄走了,想留下這麼一個包袱推給他。
如果付海波的家人出了事兒,或者被帶走調查和沒收财産都跟李學武無關了。
跟付家有關的,或者看這場熱鬧的人都會說鋼城市局,而不會說李學武狠辣歹毒。
上哪兒找這個好事兒去,聶連勝才不會給李學武擦屁股呢。
李學武暗罵了一句老狐狸,随後看了看别墅,拉開車門子上了車。
聶連勝一臉笑意地上了開過來的吉普,先回了市局等李學武。
這叫姜還是老的辣!
李學武開車來到鋼城第一醫院,準備接人和“人”。
李學武帶來的人都在這邊了,景勇傑第一個在這兒的,劉兆倫第二個,闫解成第三個,被鋼城市局解救出來的韓戰也先一步被送到了這邊進行治療和包紮。
跟門口的鋼城同行打了一個招呼,由着市局的同志領着去了處理室。
“科長”
劉兆倫最先看見李學武,叫了一聲。
李學武拍了拍劉兆倫的肩膀,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韓戰問道:“怎麼樣?哪裡傷了?”
韓戰示意地擡了擡雙手,道:“就是手被铐子撸破了一點兒皮兒,沒多大事兒”。
拍了拍韓戰的肩膀說道:“那就好,咱們連夜往回趕”。
“好,科長……”
看着欲言又止的韓戰,李學武捏了捏放在韓戰肩膀上的手說道:“不怪你,是景勇傑悍不畏死,沖鋒在前,知道了嗎?”
“知道了科長!”
韓戰不傻,可以說很穩的一個人,當然聽得出李學武話裡的意思。
站在一邊的鋼城市局的同志聽了李學武的話也是好好打量了李學武一眼。
李學武掃了闫解成一眼,然後說道:“着車去,我帶兆倫和韓戰去接景勇傑”。
闫解成知道李學武不待見自己,答應了一聲便往出走。
李學武沒有搭理闫解成,帶着韓戰和劉兆倫去了太平間。
這個時候大概八點多鐘,風已經停了,但外面還是冷的厲害。
太平間裡也是,看着被擡出來的已經被清理了傷口,并且換了衣服的景勇傑。
李學武看了看劉兆倫點點頭。
景勇傑身上穿的是劉兆倫帶來的衣服,因為景勇傑出來的時候沒帶行李。
三人合力推着景勇傑往車邊走。
因為是長體車廂,封上袋子,将景勇傑放在了中間。
闫解成開車,李學武讓韓戰坐到了副駕駛,自己帶着劉兆倫坐在了後面的座位上。
車直接開進了鋼城市局,聶連勝已經在等了。
在等李學武的不止聶連勝這些市局的同志,還有煉鋼廠的同志。
李學武一下車便看見煉鋼廠的廠長羅家平帶着煉鋼廠保衛處處長肖長青,還有辦公室秘書于德才站在門前。
幾人正說着什麼,穿着黑色長款羊毛大衣的羅家平皺着眉頭一臉嚴肅地看着聶連勝。
肖長青穿着穿着軍大衣,一臉漠不關心的神态站在一邊不說話。
一直對着聶連勝說話的是于德才,态度似乎是在請求着什麼。
而聶連勝的态度很是嚴肅,眼睛一直看着大門口方向。
見李學武的車進來,于德勝臉色很是不好地停住了嘴巴,後退一步站到了羅家平的身後。
李學武走上台階與聶連勝握了握手。
聶連勝語氣和緩地說道:“就等你了”。
李學武點點頭,看了看站在一邊的煉鋼廠三人,道:“羅廠長是來送我的?”
羅家平的臉色一頓,随後笑着說道:“是,聽聞李科長大發神威,抓到了不法分子付海波,我帶着煉鋼廠的同志特來相送”。
“客氣客氣”
李學武笑呵呵地回了一句,随後對着聶連勝問道:“現在交接?”
聶連勝點點頭道:“随時可以”。
李學武轉頭對着煉鋼廠的三人說道:“那就勞煩各位領導稍等我一會兒,我先去接付海波,今天他是主角不是?”
“哦,對了”
剛要往裡走的李學武轉回身對着三人說道:“現在付海波是嫌疑人,等會兒他出來的時候誰要是跟他說話,或者說一些我聽不懂的,我就帶着他跟我回京城慢慢問”。
說完話也不搭理三人的表情往裡走去。
這話說的對面三人均是一皺眉頭。
看透不說透,還是好朋友。
看來這個李學武終究是不會成為煉鋼廠的朋友了。
等跟着聶連勝進了門,便聽到聶連勝小聲說道:“他們要見付海波,我沒讓”。
李學武也猜到了,點點頭說道:“謝謝”。
兩人進屋互相簽了一些字,随後聶連勝帶着李學武去提付海波。
這會兒的付海波已經被換了衣服,藍黑色的棉襖、棉褲、棉鞋,胸前還有羁押字樣。
市局的同志交給李學武一個袋子,裡面有付海波的證件、錢包、手表等随身物品,付海波原來穿的衣服和鞋被裝在了另一個包裡被裝上了車。
帶着付海波出門前,由着劉兆倫和市局的同志配合,摘了市局的铐子,換了李學武他們帶來的铐子和腳鐐。
最後由韓戰給付海波帶上了黑色的頭套,遮光,透氣,無孔。
這是市局這邊沒有的,倒是看了個稀奇。
韓戰和劉兆倫押着付海波出來的時候羅家平幾人均是面色一凝,好像見到了自己被押着一樣。
看着幾人的臉色,李學武笑着對羅家平說道:“雖然這次沒有得到羅廠長的幫助,但我相信下一次我再來的時候羅廠長一定不會讓我失望”。
羅家平眯着眼睛看着李學武,道:“呵呵,一定!”
“呵呵”
等人押上了車,李學武與聶連勝等人一一握手告别,擺擺手上了車。
闫解成一腳油門開出了市局大院兒,奔着京城方向而去。
出了市局後,闫解成對着副駕駛的李學武說道:“科長,剛才鋼城市局這邊的同志給送了大餅和熱水袋,還有一暖瓶的熱水”。
李學武有些驚訝地看了看闫解成,随後便聽到闫解成繼續說道:“我把你給我們抽的那兩條煙送給他們了”。
“嗯”
李學武答應了一聲,随後問道:“那個什麼琴呢?”
闫解成有些尴尬地說道:“先讓她回家拿介紹信去了,她坐明天的火車去京城”。
轉頭看了看闫解成,道:“你自己做好心理準備吧”。
闫解成點頭道:“我知道了”。
這個年代從東北往京城去可沒有高速公路,但道路的情況并不差。
無論是清朝還是後來的民國,東北跟京城的聯系都是特别的緊密。
東北的物産會源源不斷地供應到京城,所以幾百年走出來的路不算難走。
僅僅在路上加了幾次油,人歇車不歇地往回趕。
今天是軋鋼廠招待所重新開放的日子,許甯特意選了這麼個大晴天也是周日,邀請了廠領導過來參觀指導。
李懷德站在招待所的院裡,看着窗明幾淨,整潔一新的招待所,不由得對身邊的楊鳳山說道:“廠長,論用人,我還是佩服您啊”。
楊鳳山看了看李懷德,笑了笑說道:“領導幹部嘛,選人用人,這是咱們應該做的,我也是很出乎意料啊,哈哈哈”。
“誰說不是呢,以前的招待所啊,呵呵”
給楊鳳山留了幾分面子,李懷德并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出來,但身後的幾人都聽出李副廠長話裡的諷刺意味來了。
領導的事,就是自己的事,怎麼能讓領導落了臉呢。
徐斯年笑着接了話茬兒說道:“李科長不在,幾位領導誇他也聽不見呐,哈哈哈”。
“哦?哈哈哈”
“我倒是忘了他了”
“是啊,這好日子,該是表功的李科長卻不在”
前面的領導被逗得笑哈哈,走在後面的付斌暗罵草拟嗎。
鬥嘴就鬥嘴,提特麼李學武幹什麼,影射誰呢?
已經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