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弟見帶頭三哥都跪下了,也是很痛快地把手裡的家夥事兒一扔……調轉身子就往身後的胡同子裡跑。
這裡就屬小不點兒跑的快。
這些人都想好了,死大哥不是小弟,那屌人手裡就一杆槍,總不能一槍打倒這麼多人吧。
我賭你的槍裡沒有這麼多子彈!
再說了,這胡同子裡可不是大街上。
再有,這可是黑天,可不是大白天。
就一個手摟子能打多遠。
這幾人尥蹶子往胡同裡面跑,可是剛跑了沒有十米,就見前面的胡同牆上突然跳下來十多個人。
這些人穿啥樣的都有,這次社會弟們看清了這些人的穿着,因為他們背着胡同口的燈光往裡面看的。
這些人從牆上跳下來以後也很客氣,一句話都沒多說,直接奔着社會弟們沖了過來。
“哐當!”
本來跑在最前面的小不點兒是占優勢的,槍子打過來也是先打跑得慢的。
可現在前面來了人,挨打也是他先挨打啊。
隻見跑在前面的一個穿着黑色戰鬥服的人擡起腳,一腳就踹在了小不點兒肚子上。
小不點兒也是長得小了點兒,這沖過來的人也是用力狠了點兒,再加上路面上的積雪白天被人踩的實誠了。
就見小不點兒挨了一腳直接向後飛出好遠,然後哐當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這還不算,小不點坐在雪地上一直滑行到了三哥一平齊。
回來了?
咱哥倆又見面了。
三哥看了看捂着肚子一臉痛苦地坐在自己旁邊的“忠義弟兄”,心裡真想說一句:“江湖路遠,不知兇險,莽撞了不是?這種情況最好是放棄抵抗,乖乖跪下就好”。
小不點兒明顯從三哥不屈的眼神中看出了這個意思,即使沒有看見也能往前看。
因為就在眼前,自己的兄弟們被這些沖過來的人用槍托一個個打倒。
那可真是一槍一個社會弟,幹淨利落脆。
這幹淨利落可不是說這些人的身手,而是這些人随後的動作。
從拎着槍四處警戒着,并且用腳踩住被打倒的兄弟的腰的人的動作,從手腳麻利從兄弟們身上搜出管叉和錢等物件的動作,比特麼自己這邊專業搜人兜的小嘎子都利索。
到底誰才是打劫的?
不會真遇見劫匪了吧!
三哥和小不點兒一個跪着,一個抱着肚子坐着,看着自己團夥的兄弟們被上了铐子,帽子反扣在臉上,外套被從後面掀起來從後面罩住了腦袋,随後褲腰帶還被抽出去了,隻能用被铐着的手拎着棉褲腰。
這一套動作真的把三哥看呆了,這到底是什麼部隊來抓自己等人了。
自己不會是劫了什麼大人物了吧?
再看見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從腰裡抽出匕首把兄弟的棉鞋帶給挑開了,并且把鞋帶零碎幾下甩開。
完犢子了,這次死定了。
事兒大了呀!
這些人太特麼專業了。
怎麼說呢?
因為現在的棉鞋都是布做的,都需要打烏眼系鞋帶。
現在被人家把鞋帶挑了,那鞋就不跟腳了,得趿拉着。
走路隻能保證不掉下來,走快了都不成,更别說跑了。
除了三哥和小不點兒,五個人從被打倒到被挑了鞋帶兒蹲在地上隻用了不到兩分鐘。
那五個人收拾完被命令抱頭蹲在地上,随後便有幾個人走了過來。
三哥以為這些人會對自己也來這麼一套的,都已經準備趴在地上省的人家踹了。
可這些人端着槍看都沒看他,僅僅是站在了四周警戒着。
倒是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冬天,下了大雪,人走在雪地上會發出“嘎吱吱”的聲音,很好聽。
可這聲音在三哥的耳中卻成了魔鬼的腳步聲。
“嘎吱吱”
“嘎吱吱”
他終于知道胡同口站着的是什麼人了,終于知道自己對着什麼人放狠話了。
等腳步聲停在自己身前,三哥都沒敢擡頭看,微微低着頭,用眼睛偷偷瞄着,看着身前這人的膝蓋慢慢彎曲,直至蹲下。
等眼前人蹲下,三哥現在背對着燈光才看清楚堵着幾人還放槍的這屌人的長相。
甘霖娘!
大疤瘌臉!
大半夜的,這特娘的太吓人了!
“啪!”
三哥被打的一愣,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依着三哥的本性是要龇牙的,誰敢打三哥?
可現在跪着的膝蓋不允許,三哥面上露出乖巧的樣子看着眼前人。
“三哥是吧?”
“啪!”
“巡邏隊是吧?”
“啪!”
“喪盡人倫是吧?”
“啪!”
“用錢都擺不平是吧?”
社會我三哥被打了幾個嘴巴子一聲不敢吱。
廢話,你要是被幾杆槍指着打嘴巴子你敢吱聲?
三哥看着眼前的疤瘌臉問道:“能問問您是什麼人嗎?我好像沒得罪穿你們這樣衣服的,就算是讓我死也得死個明白不是?”。
“正義!”
正義的化身,保衛處之虎,交道口所六邊形副所長,街道民衆的保護神!
李學武慢慢地站起身,俯視着眼前的胖子說道:“當邪惡的你在黑暗之中蠢蠢欲動時,你就應該知道正義必将降臨”。
“……”
“嗯?”
這胖子好像有點兒不服氣啊。
“我長得不正義嗎?我剛才的形象你不覺得很偉岸嗎?你們看見我的時候沒感覺到很具有威懾嗎?”
三哥轉頭看了看小不點兒,小不點兒的表情還是很痛苦,但還是堅持着點點頭。
“正義、正義,您長得很正義”
聽見小不點說了李學武正義,随後三哥也狂點頭。
“偉岸、偉岸,您的形象很偉岸,我看見您的時候威懾的都給我吓壞了”
小不點兒在一旁也是狂點頭:“是、是、是,我尿都要吓出來了”。
見胖子聽見自己的話羞愧難當,幡然悔悟,不得不低下了高傲的頭顱。
李學武把頂在胖子腦門上的“道理”挪了開來。
“剛才聽你說話一套兒一套兒的,很有文化嘛,什麼學曆啊?”
“沒沒沒,都是瞎說的,我小學都沒念完”
三哥感覺腦袋頂着的冰涼挪開,褲裆裡好像濕了,冰涼冰涼的。
幹塔娘,這到底是什麼人,不順着說就要動家夥事兒,就您這幅尊榮,我不誇您正義都對不起我剛才跪下來的膝蓋。
“呵呵呵”
李學武走到小不點兒面前,看着這個才十六七歲樣子的社會弟,說道:“挺好的,有點兒文化是好事兒,最起碼知道法律兩個字怎麼寫”。
“卡”
李學武給自己點了一根煙,随後對着把車開過來的闫解成擺擺手,示意闫解成把車停在這兩人的後面。
“科長?”
“沒事兒,就停這兒”
闫解成跳下車站在車門邊上,不知道李學武讓把吉普車停在這一坐一跪兩人身後是個什麼意思,但還是照着做了。
車燈有點兒晃眼睛,李學武用手遮在眼前,笑着對闫解成問道:“話台裡有新的消息嗎?”
“有,都是完成抓捕的,劉主任接的”
“哦哦哦”
李學武點點頭,然後對着身前的兩人笑着說道:“我還有點兒時間,大半夜的,我看你們不在家睡覺一定是無聊鬧到,咱們玩個小遊戲”。
三哥看着李學武像是看傻子一樣的表情。
明明都抓到自己了,不把自己捆起來,反而要在這冰天雪地裡玩什麼遊戲。
玩錘子啊玩兒!罪犯沒有人權的嗎?
李學武笑嘻嘻地把手裡的槍關了保險,然後反握住了槍管。
“你也坐,别老跪着,膝蓋涼,到老了該得風濕病了”
您真是太有愛心了,可你讓我站起來好不好,膝蓋涼,屁股就不涼了嗎?
我褲裆裡還涼呢!
三哥看了看李學武好像真的是認真的表情,所以試着擡起了一條腿。
見李學武的臉上仍是鼓勵的笑臉,便痛快地把兩條腿一收,直接坐在了地上。
死就死吧,看看這疤瘌臉在玩什麼花樣。
“哎,這就對了嘛”
李學武示意小不點兒往這邊兒來點兒,然後興奮地說道:“我最喜歡這個遊戲了,可以這麼說,這輩子我就靠這個遊戲活着了”
李學武對着兩人示意着說道:“現在你們兩個把手伸出來,放在地上”。
小不點兒看了看三哥,臉上全都是驚恐。
三哥,咱們是不是遇見精神病了?
廢話,不是精神病能這麼玩兒?
三哥雖然猶豫了一下,但是想到這個疤瘌臉真敢開槍,便哆哆嗦嗦把手放在了雪地上。
小不點兒見三哥做了,也隻能把捂着肚子的手放在了三哥的旁邊。
李學武見兩人照做了,便笑嘻嘻地繼續解釋道:“這個遊戲就叫《錘了個錘》”。
草!
三哥的腦袋上飛過十幾隻烏鴉……
老子剛才就是特麼随口一說!
玩錘子啊玩兒,不是我們要玩兒錘子遊戲的意思啊!
錘子不是這個錘子,是指的那個錘子啊!
李學武才不管兩人的目瞪口呆,而是用槍柄在兩人的手背上示意了一下。
“每次我都會問一道問題,你們兩個可以搶答,回答上來的人可以在這一輪把手抽走。
”
“剩下的人要跟我比手速,也就是在我錘子砸到你之前把手抽走就算過關。
”
“但是有一樣啊,我虛晃的不算,我錘子沒有落地就不算過關。
”
“如果這個問題你們兩個都回答不上來,那麼就兩個人的手都放在這兒,看我砸到誰,或者誰都砸不到。
”
“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不就是打瞎巴掌……”
“啊!~~~”
小不點兒剛點頭說明白了,還引申出了打瞎巴掌的遊戲規則。
可還沒說完話呢,就聽見身邊的三哥發出了豬一樣的慘叫。
“啊~~~我的手~我的手~~~”
三哥抱着自己的手躺在雪地裡打着滾兒的嚎叫。
李學武不耐煩地說道:“哎呀呀,行了啊!沒那麼嚴重啊,就是手骨疼,快來快來,咱們進行第二輪”。
三哥把手擡起來對着身後的大燈照了照,隻見胖乎乎的手背上腫起了老高。
三哥有心罵兩句的。
但看着李學武瞪着眼睛看着自己,又颠了颠手裡的槍,隻好把手放在了小不點兒的旁邊。
甘霖娘!
感情不是你的手了,還特麼不嚴重,有能跟你把手放在這兒我來敲!
“正...正義哥...這就開始了?”
“嗯?”
李學武疑問地看着三哥,不知道三哥什麼意思。
三哥指了指剛才砸自己的槍把再次問道:“我是說剛才你問“聽明白了嗎?”這個問題就算開始了?”
“是啊”
李學武一臉認真地說道:“我說了,每次我會問一個問題”。
“可你也沒說這就開始了啊!”
李學武眯眯着眼睛問道:“是你說的算還是我說得算?”
“您說的算”
“……”
“啊!
!”
三哥再次抱着自己的手瘋狂地噘着嘴嘶着氣,看李學武的眼神就像看瘋子一樣。
他是不敢再問了,因為再問他再來一句隐藏式的問話,自己不注意還得挨砸。
李學武看着三哥将鼓着紅色大包的手放在雪地上,笑着對着旁邊的社會弟說道:“你還真是個聰明的人,就你這個反應速度我都想把你招進我的隊伍裡來了”。
“嘿嘿嘿”
小不點兒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李學武,随後又有些自得地看了看三哥。
三哥現在不敢跟小不點兒置氣,隻能盯着李學武的手,防着李學武抽冷子再來一下子。
“好了,咱們的遊戲要開始了,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
“哈哈哈哈哈”
看着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答了自己的問題,李學武笑哈哈地點點頭說道:“就是這麼玩兒的,看來你們都懂了,現在開始第一題”。
李學武看着緊張地盯着自己的兩個人,伸出三根手指在自己面前晃了晃,然後快速地問道:“一加一等于幾?”
“3!”
“3!”
“哈哈哈哈,猜錯了,哈哈哈”
李學武笑得差點兒向後面翻去,晃了晃才穩住了身子。
周邊警戒的護衛隊員和保衛人員全都抿着嘴轉過了身子,不忍再看目瞪口呆的小不點兒和三哥兩人。
劉主任從兜裡掏出一盒煙磕出一根給自己點上了,坐在車裡看着前面的熱鬧。
他就知道這小子沒好道兒。
闫解成看着哈哈大笑的李學武直覺得後嵴背發涼,如果當初不是自己媳婦兒帶着自己去後院兒找了李學武……
于麗是個好媳婦兒,保命的好媳婦兒。
“快!快!快!”
李學武拎着“小錘子”對着兩人比比畫畫地說道:“答錯了,準備好了啊!”
三哥和小不點兒愣愣地看着李學武,這特麼什麼人啊。
“剛才不是三……”
三哥一臉懊惱地給了自己一嘴巴,随後狠狠地把手拍在了地上。
“願賭服輸!”
小不點兒也是膽戰心驚地把手放在了三哥旁邊。
“哎,這就對了嘛,玩兒的就是個樂兒”
看着李學武,三哥的後槽牙都要咬碎了,心裡已經咒罵不已了。
你是樂了,我們哥倆兒可是遭殃了。
“當當當當~~~”
李學武拎着“小錘子”在兩人的手背上面來回地晃,惹得三哥兩人的眼睛随着李學武的手來回晃動。
隻見李學武勐地往後收了一下,随後勐地往下砸去。
“啊呀!”
“啊!
!”
李學武看着三哥和小不點兒都在抱着手喊疼,不由得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小錘子”,然後對着三哥氣罵道:“你特麼嚎什麼?”
三哥看了看身邊滾地叫疼的小不點兒,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随後咧嘴笑傻呵呵地笑道:“哎!哎!沒砸到我!哎!”
闫解成看着欣喜若狂的胖子,有些膽虛地拉開車門子上了車。
他不是怕了李學武,就是外面有點兒冷。
是的,就是有點兒冷,腿有點兒哆嗦。
尤其是聽見那胖子滿足的笑聲。
“行了行了,嚎一會兒就成了,開始第二題了”
李學武對着伏在地上的小不點兒說了一句,随後晃了晃手裡的小錘子。
小不點兒的眼淚都疼下來了,他本來就瘦,手上沒有多少肉,槍柄砸的直接就是骨頭。
那槍把直接砸在骨頭上的感覺确實不好受。
抹了抹眼淚,小不點沒了剛才的得意,有些畏懼地看着李學武。
李學武看見小不點兒的眼神,笑着問道:“看我幹什麼?别以為你長得帥我就不打你”。
小不點兒不知道李學武說的帥是什麼意思,但知道是好詞兒。
可現在自己長的“帥”還有錯了?
李學武不搭理小不點兒,随後晃着左手的兩根手指頭問道:“一加二等于幾?”
“3”
“3”
這次兩人倒是學聰明了,不再看着李學武的手指回答問題了,而是閉着眼睛,所以都是快速地答對了。
“好,這次算你們過關,咱們下一題”
李學武頓了頓才問道:“誰讓你們來這邊搶劫的?”
“付長華”
“……”
小不點兒驚訝地看着自己三哥,愣愣的表情好可憐的。
這個問題的答桉他不知道的啊,超綱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