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砸腫的那個位置,再腫起來再砸。
現在衛民疼的腦仁蹦蹦直跳,十指連心啊,眼瞅着那根手指都有小擀面杖粗細了,能不叫疼嘛。
“呵呵呵呵呵”
李學武看着那根手指輕笑了一陣,随後用槍把扒愣了一下,對着額頭上已經冒了汗的衛民說道:“你并不是看起來的那麼堅強啊,也沒有你說的那麼無畏啊”
再次用槍把輕輕敲了敲那根腫成紫色的手指,引來衛民一陣“嘶嘶”的聲音。
“我還是喜歡你桀骜不馴的樣子,你恢複一下”
衛民不理會李學武的調侃,隻是用通紅的眼睛盯着李學武。
“呵呵呵”
李學武笑着掄起心愛的“小錘子”準備敲衛民的第二根手指,可被衛民掙紮着用身體阻擋住了。
“你特麼有病吧!”
“你怎麼知道?”
李學武詫異地看着衛民,看見衛民也是驚詫地看着自己。
随即了然地說道“哦哦哦,那天你在車上聽見了是吧,那個不算數的”
李學武擺擺手說道:“顧甯就是個外科醫生,她怎麼可能診斷的出我有精神病呢”
“你特麼!
!”
衛民看着李學武的眼神都變了,落在一個精神病的手裡,這根手指付出的值了。
這個想法是腦袋得出的,因為如果李學武砸的是腦袋的話......
“你有十根手指,你就試試看我把你的手指都砸成擀面杖,你母親或者父親能不能來救你”
“曹你們大爺的,放個精神病進來!來人啊!”
“别喊了”
李學武皺着眉頭對着衛民說道:“我就是逗逗你,沒想到你還當真了”
衛民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看了看一臉“逗你玩兒”表情的李學武,實在是有些欲哭無淚。
李學武把手槍塞回了懷裡,然後一臉不屑地說道:“别看我砸你手指,可我這個人不壞,我就是有點兒較真兒”
衛民将身體往後躲了躲,很怕李學武要對自己再做什麼。
“你說的這麼狂傲,我當然要給你個機會試試你是不是真的堅定不屈,可我很失望啊”
李學武坐回了椅子上,搖着頭說道:“你讓我很失望,你看看你自己,你現在哪還有個兵的樣子”
衛民想說你蹲這兒來,我砸你試試,看看你有沒有我這麼硬氣。
話到了嘴邊,但是不敢說出來。
李學武點了點衛民,道:“其實你不用說,什麼都不用說,等你弟弟把事實交代清楚,我們就開始走程序,相信我,你什麼都不用說,因為到時候你說什麼都沒用了”
“我弟弟不會說的,他不會背叛我的”
衛民搖着頭,一臉不信的模樣,可越是強調,衛民的内心越含湖。
李學武挑着眉毛說道:“他本來是不會背叛你的,可你先背叛了他啊”
“沒有,從半夜清醒過來,我一句話都沒說”
“可有人替你說了啊”
“誰?”
李學武沒有急着回答衛民的話,而是站起身将衣服的扣子扣上,故意逗着衛民道:“你猜”
衛民見李學武要走,急着說道:“我母親是不是說了什麼?”
“幼?”
李學武驚訝了一下,随即贊歎道:“你可真是比你弟弟聰明,我跟你弟弟說的時候你弟弟還不信呢”
衛民一下子便傻眼了,心裡不斷地想着自己母親到底說了什麼,會讓自己弟弟這麼不顧親情地恨自己。
“想到了嗎?”李學武收拾好衣服,笑呵呵地問道。
衛民擡起頭看着李學武,試探着問道:“我母親讓我弟弟承擔所有錯誤?是我母親說了鄭敏華的事兒?”
“啧啧啧”
李學武連連啧聲,不住地贊歎道:“你就是比你弟弟聰明啊,怨不得你母親要舍棄你弟弟來保你啊”
倒是沒給衛民解釋自己這邊是怎麼得到鄭敏華的消息的,就讓他含湖着吧。
說完了話,李學武便往出走,現在衛民已經被自己攻破底線了,就差臨門一腳。
“你站住!”
衛民對着李學武喊了一句,随後見李學武轉過身,猶豫着問道:“我弟弟承擔了所有罪責我能出去?”
“想的美”
李學武嗤笑了一句。
見衛民惱羞成怒,便用更加諷刺的話語說道:“你當我們是瞎子還是傻子,你當街調戲婦女的事實跟清楚,聯合你弟弟持械威脅我們的事實也很清楚,你跑得了嘛你”
衛民怒問道“那你說的我弟弟是什麼意思?”
李學武站在門口一臉嫌棄地說道:“到現在你還不承認你内心裡的那個答桉嗎?你還是想要你弟弟幫你背黑鍋的吧?”
“不是的”
衛民搖頭道:“我今天早上說了我是在役,就代表我要自己承擔責任了,用不着老二幫我背”
“可你母親不這麼想啊,所以我們隻能審你弟弟了,到時候你們哥倆就能作伴了”
李學武轉過身拉開門,雖然這邊離着大廳還有段距離,可衛夫人的聲音還是能夠聽到的。
“你聽聽,這是你母親的聲音吧,到現在她還在為你辯解,幫你再做一次逃兵,上次你逃跑害死了你的孩子,這次你準備用你弟弟的生命做墊背的?呵呵呵”
面對李學武的冷笑,衛民低着頭不說話。
李學武不再看衛民,邁步往出走,口中低聲說了句“虎父犬子,養出個懦夫”
當李學武走到門外時衛民還沒有反應。
就在門頁發出咯吱吱的關門聲的時候,就在李學武就要把門關嚴的時候。
衛民突然擡起頭說道:“别為難老二了,我承認是我做的”
李學武攥着門把手,眼睛看着走到自己身前的沉放問道:“你承認你做了什麼?”
隻聽審訊室裡傳出衛民嘶啞的聲音:“鄭敏華是我失手推下去的,不是老二,也不是我母親”
“一人做事一人當,讓我母親回去吧”
李學武冷哼一聲,随後說道:“還算是個男人,等着!”
“哐當”
李學武把審訊室的門勐地拉上,随後對着沉放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拉着沉放往遠處走了走。
“審完了?”
“審完了”
沉放點頭應了一聲,随後說道:“你都把桉子辦到這兒了,就剩下交代了,能用多長時間”
李學武點點頭,從小米手中接過審訊記錄看了看,随後在下面的審訊人員位置簽了自己的名字。
沉放看着李學武的動作解釋道:“跟鄭敏華說的一樣,除了時間上可能含湖些,沒什麼相差的”
“左傑的交代寫完了嗎?”
小米指了指李學武手裡的架子,對着李學武說道:“下面呢”
李學武翻過去同樣在審訊的位置簽了字。
現在這兩份審訊記錄都有了沉放和李學武的名字,意義是不一樣的了。
“回頭叫你們段所也簽字啊”
見李學武交代,小米點頭應了一聲,随後便是用敬佩的眼神看着李學武。
跟小米說完,李學武對着沉放說道:“鄭敏華的家人控制了嗎?”
這是李學武在給沉放的信上特别交代的。
“控制住了,都拘起來了”
李學武點點頭,指了指衛民的審訊室說道:“你辛苦些,先把他審了,咱們辦完了再吃飯吧”
沉放點點頭道:“這股子勁兒别洩了,早審出來早放心,飯什麼時候吃都行,習慣了”
“嗯,你去吧,我去看看老段,好像是要堅持不住了,怎麼就聽見敵人的炮火聲呢,老段啞炮了?”
說了這麼一句,李學武再次拉着沉放小聲說道:“回頭幫我弄塊兒車牌子啊,回收站那台車得換牌子”
沉放詫異地問道:“我還想問你呢,怎麼弄了個JUN牌,可這要換又是鬧哪一出兒?”
“不行不行”
李學武搖頭道:“一我不是JUN人,二那台車也不是JUN車,不應該用那種牌子的,再說那塊兒牌子代表的意義不适合我,還是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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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
沉放笑了笑,心裡佩服着李學武的明事理,嘴上卻是調侃道:“是怕被查到什麼吧?呵呵呵”
跟沉放錯了個身子,看着沉放和小米進了審訊室,李學武給自己點了一顆煙便往大廳走。
剛一過拐角就見衛夫人推搡着老宋,想要進值班室。
“你們不放人,我打個電話總行吧,電話都不讓我打?”
老宋為難地堵在值班室的門口看着段又亭,段又亭則是皺着眉頭看着衛夫人。
見李學武從走廊裡出來,還對着自己擺手示意讓老宋閃開,段又亭立馬把眉頭打開了。
“讓她打,咱們是為人民服務的,她要打就讓她打”
衛夫人見老宋不再攔着,有些茫然地看了看段又亭,又看見李學武誰也不搭理地往出走便知道事情不對了。
“你到底是誰?”
李學武停住腳步,看着站在值班室盯着自己看的女人,口中笑道:“您怎麼還問啊,我真是維修工,剛才就是進去釘了幾顆釘子”
“騙誰呢?維修工能指揮所長啊?”
衛夫人瞪着李學武說了一句,随後轉頭往值班室裡面走,邊走邊說道:“我不管你是誰,今天我一定要帶走衛民”
說着話便拿起桌上的電話,對着話筒裡說道:“幫我要紡織部,喂?喂?......”
李學武沒有搭理這女人,而是拉着段又亭往辦公區走了走,然後說道:“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你可得頂住啊”
段又亭看了李學武一眼,随後說道:“有啥頂不住的,你不是告訴我把電話線拔了嗎?沒人能聯系到我了”
要不怎麼說衛夫人幹在那喂喂呢,感情李學武接了段又亭的電話就叫他斷了這邊的電話線了。
段又亭也真聽話,直接把總線給斷了,這下好了,誰往這邊所裡打電話都接不到了。
從值班室出來的衛夫人氣沖沖地指着段又亭和李學武說道:“你們真是絕啊,電話線都給我斷了,好,我出去打行了吧”
說着話便出了大廳上了院裡停着的伏爾加出門去打電話了。
李學武和段又亭看着院裡的車開出去,對視了一眼,各自笑了一聲。
段又亭看了看手表,對着李學武說道:“一點多了都,走吧,嘗嘗我們所廚師大爺的手藝”
“老沉還沒吃呢,咱們倆先吃,這不太好吧?”
段又亭看着李學武即當又立的樣子,挑着眉毛說道:“那你去換老沉,我們倆去吃”
“走走走,咱們趕緊去吃飯吧,我都餓了”
李學武絕口不提還沒吃飯的沉放,推着段又亭往食堂那邊走。
說是食堂,可這所裡的房子都還是前朝的呢,就知道這個食堂有多麼的簡陋了。
做飯的是個五十多歲的大爺,飯菜做的也很簡單,就是白面饅頭炖的大白菜。
因為放了醬油,所以白菜的顔色看着很有食欲。
李學武借了一個碗,也不客氣,盛了一勺白菜,拿了一個饅頭就去桌子那邊吃了。
因為自己的夥食關系不在這邊,現在吃的都是所裡這些人的糧食,所以李學武就吃了一個饅頭,不餓就行了。
段又亭見李學武盛的少,又拎着勺子給李學武加了一勺菜,還有一個饅頭。
沒等李學武相讓,段又亭對着食堂的大爺笑道:“給這人吃甭心疼,今天咱們這倆饅頭絕對不虧,能換回好多東西呢”
“呵呵呵”
食堂大爺坐在一邊隻是輕笑着,知道所長是在跟自己開玩笑,能跟所長說笑的咋可能是個簡單人物呢。
“他是交道口的所長,我知道,剛才他的司機進來吃飯時說了”
“幼!”
段又亭驚訝了一下,随後對着李學武說道:“你這司機倒是比你還不客氣呢啊”
李學武擡頭看了看門外,回身對着食堂大爺說道:“一會兒我給您糧票啊”
“你打我臉呢?”
段又亭不滿意地說道:“你昨天請我吃飯,今天來我這兒我要是收了你糧票我成什麼了”
這時坐在那邊的大爺急忙解釋道:“給了,那司機給了糧票了”
李學武笑着說道:“那就得了”
說完了話又對着段又亭說道:“甭雞賊,這頓不算啊,饅頭白菜就像抵過昨晚的大餐?你得另請我”
“得得得”
段又亭端着飯盆坐在了李學武的對面兒,看着李學武說道:“隻要是能把這個桉子結了,我請你吃涮羊肉去”
“這還差不多”
李學武低下頭開吃啃饅頭,雖然有點兒涼了,但是就着白菜湯還算能吃。
食堂的大爺給兩人端了兩碗熱水過來,口中說道:“所裡的人都吃完了,我這擱框裡溫着,饅頭涼了吧,時間太久了”
“還成”
李學武點頭道謝接了熱水。
兩人吃完也将近兩點了,便說着話邊往大廳那邊走,想要回段又亭的辦公室坐一會兒。
可剛走到院裡就見剛才出去的那台伏爾加又回來了,後面還跟着一台吉普車。
李學武和段又亭對視一眼,知道這是衛夫人搬的救兵到了。
“彭彭彭”的一陣關車門子的聲音,車上下來了四個人。
先下車的衛夫人站在一個中年男人身邊,趾高氣昂地看着李學武兩人。
李學武打量了一下這個瘦高的中年男人。
中分背頭,面容消瘦,灰色中山裝,身姿挺拔,帶着一股子鋒銳之氣。
再看向吉普車,下來的這兩人李學武都認識,是那天在紅星村見過的鄭局和他的辦事員。
鄭局走到段又亭和李學武面前便是皺着眉頭問道:“怎麼回事?電話怎麼打不通了呢?”
段又亭扯了扯嘴角說道:“我們也是剛發現的,牆外的電話線也不知道被什麼動物給咬斷了,許是野貓什麼的吧”
鄭局看了看不會撒謊的段又亭,又看了看站在一邊眼珠子亂轉的李學武。
“真巧啊”
說了這麼一句,随後便是繼續問道:“桉子是怎麼回事?”
段又亭看了看車邊的那對兒夫妻,輕聲對着鄭局解釋道:“是李所,昨天上街遇見了攔路調戲大姑娘的歹徒了,就出手相救,正趕上我們所的老宋和小米經過,便一起把人都帶回來了,這不是正審着呢嘛”
“胡說!”
衛夫人聽見段又亭的解釋便出口否定,可剛開口便被那個中年男人拉回去了。
隻見這個男人走過來看了看李學武,又看了看段又亭,随後說道:“我相信我的兒子不會作出這樣的事兒,可能是你們誤會了,那個姑娘是跟我兒子認識的”
李學武看着這個說話慢條斯理的男人,沒想到這人說話和外表的風格詫異這麼大。
“是你抓的衛民吧?”
衛父看了看李學武,眼裡并沒有嚴厲的眼神,隻是說道:“可能是你誤會了,手段有些過激,所以衛國才拿着槍叫你放手的”
說完了李學武,随後對着鄭局說道:“孩子頑劣,偷拿我的槍出門實在是犯了錯,你們該怎麼處罰怎麼處罰,我跟他媽回去也會教育的”
嘿!
什麼叫颠倒黑白啊,什麼叫老奸巨猾啊。
這件事被衛父這麼一說,倒成了李學武防衛過激了,充其量算是衛國違規持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