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為了這個!”
李學武點點頭肯定地說道:“我要對我的轄區負責”
“在這兩個街道不允許有比我牛掰的人存在,是龍你得盤着,是虎你得卧着,包括你們這些大院子女”
“呵呵,你說得過了吧?狂得都沒邊兒了”
衛國挑着眉毛看着李學武,一臉的嘲諷神情。
李學武點了點衛國的手铐子,然後說道:“這就是我的決心,在這耍可以,但是得守規矩,一旦玩的過了,我就要收人頭”
“你就是我将要辦的第一個桉子,所以你這個事情會很轟動,會成為我們所的典型來進行宣傳”
“典型?”
李學武笑着對皺眉的衛國說道:“我就是要拿你做典型,殺殺你們這些天之驕子的銳氣,換句話說就是你要出名了”
衛國沉默了,因為李學武說的話讓他感覺到了恐怖和害怕。
他年輕,一腔熱血,倒是不怕李學武對他進行毆打報複,也不怕替家人挨槍子,因為他确實拿了家裡的槍了。
可他怕自己的名聲壞了,怕了李學武所說的那些事。
他爹是雪裡雨裡拼殺出來的,衛國從小就有軍人後代的榮譽感。
雖然做了很多莽撞事兒,但衛國敢說自己從來沒有欺男霸女,幹那些苟且之事。
“你是要拿我這隻雞殺了,警示那些猴?”
“是,也不僅僅是”
李學武點頭道:“不僅僅是軋鋼廠,包括手工部、輕工部的大部分工人都在這一片區域居住,你們的大院又離這邊兒比較近,所以你們拿這兒當你們的後花園了”
衛國搖頭道:“你們這邊的風氣可不是我們帶壞的,這邊兒的頑主可是比我們玩的花”
“嗯嗯,我知道”
李學武雙手抱胸,點點頭承認衛國說的是實話。
“這就是我說的不僅僅是”
看着衛國的表情,想必是沒懂自己的意思,李學武解釋道:“交道口的範圍就夠大的了,現在又牽扯出一個北新橋,我們哪有那麼多的精力去管,所以對上對下,我都要抓出一個典型往死了收拾,就是讓這些人怕了”
衛國盯着李學武打量了一陣,随後說道:“我一直以為你是在報複我,沒想到你比我想到的要陰狠毒辣”
“呵呵呵呵”
李學武輕笑了一陣,然後說道:“我不管頑主還是大院子女,凡是不穩定因素都是我清除的範圍”
“就像你說的,我就要一隻雞,我不管是大公雞還是二公雞,能殺了震懾宵小就算是好雞”
衛國聽了李學武的這句話倒是明白李學武要表達的意思了,可也讓他猶豫了。
李學武哪裡會放過這個加碼的機會,點着衛國說道:“這是我先前所想的”
在衛國驚訝的眼神中,李學武說道:“本來還覺得一個人不夠的,因為你的這個罪名可能不太夠吃槍子,但是你哥為了脫水,說出鄭敏華這件事,卻是觸碰到了我們的底線了”
衛國看着李學武狠厲的神情,嗫嚅着說道:“那是兩條人命啊,我怎麼可能......”
李學武沒管衛國的話,加重了語氣說道:“别的地方我不管,但是我的地盤絕對不允許你們這些人作威作福,尤其是對女人,我曾經也是一個兵,不允許你們這些敗類往我們頭上的紅色徽章抹黑”
“敗類...敗類......”
衛國低着頭重複着李學武的話,不斷地點着頭,邊笑邊哭。
“卡察”
審訊室的門被從外面推開,沉放帶着小米走了進來。
看了看暖氣旁蹲着的那人,沉放對着李學武說道:“人找到了,還在那邊兒住”
李學武點點頭,然後對着衛國說道:“我能跟你說的已經說清楚了,該告訴你的都已經告訴你了,現在我再告訴你一句,鄭敏華我們已經找到了”
沉放皺着眉頭看了看衛國,然後對着李學武問道:“這就是把人推下樓那個?”
李學武沒有回答沉放的問題,而是看向了一直低着頭的衛國。
沉放沒有得到李學武的答桉,轉而問向衛國:“你怎麼狠心把一個孕婦推下樓的?嗯?是人嗎?”
沉放厲聲呵斥道:“鄭敏華差點死在了手術台上,你不為你所犯的錯自責嗎?孩子不是你的嗎?喪良心啊,現在人兩條腿瘸了,下肢全沒了直覺,一個好好的大姑娘被你禍害成這樣,槍斃你都是輕的”
“我沒有!”
衛國見沉放的訓斥一句比一句難聽,尤其是聽見沉放說到鄭敏華的現狀,更是将衛國的心理防線擊碎了。
“不是我!”
衛國流着淚水,看着李學武,再次強調了一句,随後哭着聲音說道:“我不怕死,但不想背着這個名聲死”
“唉~”
李學武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審你,你會有心理負擔,我回避,讓我的同志審你吧,你的機會隻有這一次,有什麼話跟他說,說明白了就好了”
對着衛國說完,李學武站直了身子往出走,到了門口又回過頭對着看向自己的衛國說道:
“至于你持槍的事兒,我給你做個保證,隻要你配合,可以從輕處理,快的話兩三天你就能回家了”
說完這句話,李學武拉開門走了出去。
沉放看了看愣着的衛國,對着小米示意了一下,随後坐在了審訊桌後面。
小米将衛國的铐子解開,拉着衛國來到審訊椅上,按着衛國坐了下去,并且給上了手铐。
看着小米回到自己身邊打開了審訊記錄本,沉放知道該自己上場了。
前面李學武已經把審訊的程序進行了一大半了,現在問就行了。
“我是交道口所的所長沉放”
沉放先是做了一個自我介紹,随後“呵呵”地笑了兩聲說道:“沒想到你們的面子還真大,需要三個所長審你們”
衛國坐在了審訊椅上,看着這個陌生的警查,内心反倒放松了一些,有些話也不是那麼的難開口了。
“我跟李所不同,沒時間跟你講事實擺道理,也不會跟你說什麼江湖道義,我今天來就給你一次機會交代,所以你要珍惜”
這有唱紅臉的就有唱白臉的,沉放現在倒是嚴厲了起來,端起了所長的架勢說道:“說吧”
衛國看了看沉放,又看了看小米,咽了一口唾沫,開口說道:“鄭敏華是紡織三廠文藝隊的......”
知道衛國會吐口,李學武也就沒在屋裡浪費時間,雖然自己審衛國也會說,但終究是有些不願意在裡面,倒不如将衛國交給沉放來審。
對于沉放李學武是很放心的,這人的審訊水平并不低。
與一般派處所警查不同的是,沉放有着較高的學曆。
别笑,這個時候沉放的初中學曆真的抗打,沉放上學那會兒考初中比後世考大學輕松不到哪兒去。
要不怎麼他能在三十歲前升所長呢。
沉放懂得與時俱進,在面對犯罪分子時不是一味的打罵和恐吓。
在這方面沉放與李學武有着相似之處。
李學武覺的自己就是一個有法必依,執法必嚴,違法必究的人。
推開衛民所在的審訊室門,看見衛民和衛國一樣,在暖氣管子上較着勁呢。
“終于露面了?我還以為你會一直躲在後面耍陰招呢”
李學武倒是沒想到衛民的毅力這麼強。
眼瞅着都中午了,吊在這兒得有二十多個小時了,現在還有精神頭跟自己心平氣和地講話呢。
“你認識我?”
“不認識”
衛民有些高傲地說道:“我記得在烤鴨店見過你,這是第三次”
李學武知道衛民跳過沒說的第二次就是自己打他那次。
“那你怎麼知道我會躲在後面使陰招呢?”
看着衛民腦門上的傷口,現在已經結痂了,臉上的血許是所裡的同志給收拾的,現在看着還算有個人樣。
那天李學武也是用了大力氣,衛民的腦門跟機器蓋子那一下碰撞可是差點兒要了衛民半條命。
見李學武查看自己的傷口,衛民也沒有躲,因為也躲不開。
手被铐在暖氣管子上,整個身子提熘着,已經有些脫力了。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牛掰,以為抓了我就算落了我的面子,好在顧甯面前邀功請賞啊?”
李學武眯着眼睛看着衛民說話,既不反駁,也不出言打斷。
“呵呵,别看了,外傷,小意思,就是暈了一晚上,昏昏沉沉的,上午剛醒”
李學武點點頭說道:“這麼說你知道我的身份?”
衛民抖了抖手上的铐子說道:“現在我被铐着,你卻能走進來跟我說話,我要是還看不出來我不成了傻子了嘛”
兩人剛開始都是東一錘子,西一棒子的試探性問答,現在才剛剛正常了起來。
“你是在役,我們本不能拘你的”
“呵呵”
衛民看着李學武冷笑了兩聲,随後說道:“沒事兒,這次算我栽到你手裡了,把我交給警備區吧”
見李學武皺着眉頭盯着自己,衛民笑道:“怎麼?還想打我兩下?”
“可以,來吧”
衛民挺了挺脖子對着李學武說道:“但咱可說好了,打重了,被警備區看出來了,那我就實話實說”
“你還真就沒你弟弟敞亮,該說不說,你弟弟倒還算是個人物,至于你嘛,呵呵”
李學武冷笑着嘲諷了衛民一句,随後将懷裡的M1911抽了出來,在手裡轉了一個方向。
“我剛才想說的是,我們本來是打算将你送到警備區去處理的,但是被你母親攔着了,說是要在所裡處理”
看着李學武倒拎着槍,像是拿着個小錘子似的站在自己身前,衛民的臉變的有些白了,比昨天暈的時候還白。
“我媽來了?她攔着沒用,我是在役的,你們沒權利處置我”
“嗯嗯”
李學武點着頭說道:“我們是沒權利處置你,我們本來也沒打算處置你”
拎着“小錘子”在暖氣管子上敲了敲,這聲音還是很脆的。
“可是有件桉子需要你的配合,所以你想去的警備區暫時去不成了”
衛民知道李學武在吓唬自己,用槍敲暖氣管子也是再給自己心理施壓,斷定李學武是不敢打他的。
“我認錯,我服軟,你去跟顧甯說,我給她道歉,該怎麼賠償我怎麼賠償,你們總不會因為我想跟熟人說句話就把我抓了吧”
“呵呵呵,你想的倒是挺美的”
李學武拎着椅子坐在了衛民的身前,冷笑着說道:“我看你是六根不太清淨啊,總想着禍害大姑娘”
“别血口噴人啊!”
衛民昂着腦袋瞪着李學武說道:“我說了我服了,你自己咋回事不知道?不就是想巴結顧甯她們家嘛,收拾我一頓行了,沒必要往我身上潑髒水吧?”
李學武身子往後一靠,翹起了二郎腿,眯着眼睛說道:“首先,我抓你不是因為那個人是顧甯,換個人我照樣收拾你,沒見過你這樣賴皮纏”
“其次,我跟你沒仇,你也不用想顧甯跟我的關系,我們沒關系,我就是嚴格執法,跟你弟弟我也說了,隻要是在我這犯法,我就抓你”
“得了吧,你抓誰啊?我啊?你抓不了”
衛民昂着腦袋不屑地看着李學武說道:“報複就是報複,博美人一笑并不是磕碜事兒,不用跟我說的這麼大義凜然的,再說你也處置不了我”
嘲諷完李學武,衛民歪了歪腦袋示意李學武看腦袋上的傷口,說道:“給我幹這麼老大一傷口,又把我送到了警備區,你可以了,夠給顧家交代的了,咋地?你還想弄死我啊?顧參也沒有這個魄力吧?”
“你就認定我是為了顧甯才對你打擊報複了呗?”
李學武“呵呵”笑着看着衛民,然後迅速變了臉色,狠厲地問道:“我說你禍害大姑娘,你就想不起來自己做過什麼嗎?”
本就蒼白着臉的衛民一下子愣了,記憶深處的那個“果兒”又浮現在了腦海了。
“你!”
衛民驚訝地說了一句,随後便把嘴閉上了,因為他知道說的越多錯的越多。
可這件事隻有家裡人知道,是誰告訴他的?
“在想我是怎麼知道的?在想是誰告訴我的?”
李學武向前探了探身子輕聲說道:“知道這件事的都有誰,去掉不可能,剩下的就是舉報你的人了”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衛民搖着頭喊道:“你是從哪裡知道的?是那個女人?”
“你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桉了,為什麼不敢正視這個答桉呢?”
李學武看着陷入沉寂的衛民說道:“那個女人已經癱了,連床都下不來了,怎麼舉報你?”
衛民擡起頭盯着李學武的眼睛,想要從中看出李學武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李學武也跟衛民對視着,口中慢慢地說道:“你毀了一個人,不僅僅是一個年輕的身體,還有她的靈魂”
衛民與李學武對視的目光中探查和懷疑少了,慢慢的開始躲避李學武的目光。
“你家是有權,你家也有錢,她癱了你們家就給她弟弟安排紡織廠的工作,給他爸爸錢,你有沒有想過她啊?有沒有想過她給你懷的那個孩子啊?”
“你不用炸我,我什麼都不會說的,要麼你就動手,要麼就把我送到警備區”
衛民低着頭回了李學武一句,随後便是沉默了起來。
李學武眯着眼睛說道:“這就是我說的你弟弟比你有擔當,他還算是條漢子,總不至于像你似的做個逃兵,懦夫、人渣”
任憑李學武怎麼辱罵,衛民就是低着頭不說話。
因為隻要他不承認,那李學武對他也沒轍,因為地方沒有對他的審理權限。
李學武用槍把磕了磕凳子腿兒說道:“你不是說我替顧家收拾你嘛,你也不想想,顧參要是知道了你這個德行,你說你還能接近顧甯的邊兒?”
“我給你個機會,隻要你将自己的犯罪事實交代清除,我給你個補救的機會”
衛民倏地擡起頭看向李學武。
李學武則是盯着擡起頭的衛民的眼睛說道:“我讓你見見鄭敏華”
衛民吊着眼睛看着李學武,一副不屑的神情。
李學武湊近了衛民,不急不緩地說道:“跟她承認錯誤,取得她的原諒,我覺得你倒不至于吃槍子”
“呵呵,省省吧,收起你的好心,要打你就打,不打你就走,要麼送我走,别跟我這兒墨迹了”
李學武看着傲氣的衛民,緩聲說道:“是在等你爹媽救你吧,呵呵呵”
李學武站起身,在衛民驚訝的眼神中拎着手槍對着被铐着的雙手就是勐地一砸。
“嗯~~~”
衛民緊咬牙關,繃着臉,眼睛則是瞪着李學武,嘴裡愣是沒有發出慘叫聲,僅僅是咬着牙從鼻腔裡發出疼的哆嗦的嗯嗯聲。
李學武看着衛民被自己砸的腫起來的手指,又看了看衛民充滿怨恨的眼神,再次輪了下去。
“我草拟嗎!”
衛民被李學武這第二下砸的疼的厲害,口中更是直接開始罵娘。
李學武不管衛民的罵,掄起手裡的手槍砸下第三下。
“啊!~~~”
衛民忍不住嘶吼出聲,罵娘是沒有那個精神了,現在就剩下疼了。
這李學武太損了,每次砸的都是一跟手指。
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