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照着李學武的說法去了,清理屋子,搭炕,搭爐子,砌煙囪,還挺能忙活。
“忙着呢一大爺”李學武見一大爺過來,便主動打了聲招呼。
一大爺點點頭說道:“學武啊,你也看見了,這泥瓦匠的活兒我們勉強湊合着幹,可這打窗戶的活兒我們不會啊”
李學武笑着說道:“早上秦姐跟我說了,剛才我也跟我姥爺說了,實在不湊巧,明天他們回收商店開業,隻能是晚上指導咱們院裡人打窗子了”
一大爺雖然沒能請動李學武的姥爺,但是李學武也說了,晚上會來指導院裡人打窗子,便也滿足了。
李學武打發了一大爺便往後院走。
不是李學武故意為難人,而是這事兒還真就得這麼辦,李學武上趕着給修都說李學武有目的,現在讓他們自己修就舒服了。
也是讓話多的人長長記性。
秦淮茹倒是帶着棒梗過來給李學武收拾了一下屋子,然後幫着洗了衣服,見李學武已經在裡屋睡着了,便帶着棒梗回家了。
上次二大爺的話給秦淮茹提了醒,以後彙報工作可得留神,群衆裡面有壞人啊。
早上醒來,李學武吃了早飯,跟着老彪子幾人在門臉兒房門口放了一挂鞭,然後将一塊兒寫着南鑼鼓巷廢舊品回收商店的牌匾挂在了門臉房的門框上面。
“嘿,還真是那麼回事兒嘿”
三大爺上班時路過門臉房這邊看着李學武他們正在挂匾,不由得出聲贊了一句。
“那是,這匾可是我哥找人求的字”
李學武瞪了老彪子一眼,這不是給三大爺上眼藥嘛。
誰不知道三大爺自羽文人,院裡的春聯都是出自三大爺的手筆,現在老彪子說李學武出去求人寫字,那不是擺明了李學武看不起三大爺嘛。
“呵呵,字是寫得挺不錯的,就是名字寒碜了點兒”
見三大爺話裡沒好話兒,李學武也不惱,這是長輩,哪能跟他叫闆着幹啊。
再說這開業之喜呢,犯不上。
“三大爺,看着您精氣神不錯嘿”
“那是”三大爺揚了揚腦袋,覺得這李學武還是會說幾句人話的。
“我就說嘛,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您那自行車丢了,這麼多天找不到,準找不回來了”
“許是被拆了賣零件兒了”
“也可能是被賣到鄉下去了”
“更有可能被磨了鋼印重新僞裝了”
“這些都挺難過的,可您走着上下班就算是鍛煉了,身體好了精氣神就好了”
老彪子看着李學武的眼神滿是贊歎,我是給三大爺上眼藥,您這是給三大爺的心上毒藥啊。
李學武每說一句,三大爺的臉色就變差一分,等李學武說完,三大爺的精氣神确實好了,都快氣成精神病了。
“你!”三大爺指着李學武想說什麼,但是又強笑着說道:“你還真說對了,我就是願意走着上下班,哎,鍛煉身體”
“呵呵,好事兒啊,都要是有您這個覺悟,何愁咱們的體育事業發展不起來啊”
李學武對着三大爺點點頭,走到門口推着自己的自行車往出走,路過三大爺的時候說道:“我就不行了,有車子不騎那不是浪費嘛,我是真痛苦,是車子耽誤了我的鍛煉啊,三大爺回見了您内”
看着李學武一熘煙兒地竄出去,三大爺氣得牙癢癢。
以前騎着車子上下班沒覺得這路有多長啊,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就覺得這路太長了,走起來太累了。
三大爺不知道這麼長的路可是李學武的套路啊。
到了供銷社李學武沒打站兒,該做的事昨晚已經做了,該說的話也已經說完了,昨晚的時睡時醒,也把這段感情想明白了。
無非是天不遂人願,造化捉弄人罷了。
供銷社裡沒有林婷婷的身影,見李學武放在櫃台上的手表票,櫃台裡的大姐将剩餘的錢和證件遞給了李學武。
本來這大姐還要說些什麼的,可李學武接過錢和證件轉身就走了。
留下一衆售貨員議論紛紛。
李學武到了軋鋼廠先是看着隊員們做了訓練,然後對着魏同擺擺手道:“帶回吧,收拾一下咱們就出發”
李學武回到辦公室将自己的制服換上,戴着帽子走出門。
到護衛隊門口的時候隊員們也已經換了護衛隊的制服,一個個看着很興奮,因為這是第一次坐着護衛隊的新車出動,雖然不讓帶槍。
魏同點了名,然後跟李學武彙報了人數。
李學武走到隊伍前面站定說道:“今天咱們要出一個外勤,要求所有隊員隻能看,不能說,不能問,把今天看到的事情記在心裡,記在腦子裡,忘在嘴上,遵守紀律,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
“上車!”
李學武下達了上車的命令。
看着隊員們學着四百米障礙跑中跨越高牆的方式跳上車,李學武拉開吉普車的副駕駛艙門也跳上了車,對着司機下達了出發的指令。
加上李學武和魏同一共二十五人,兩台車直接出了軋鋼廠的大門往東面開。
司機由着李學武的指揮開到了一處山溝邊上,離老遠就不用李學武指揮了,因為山腳下有一群人站在那邊兒。
等車停穩了,李學武跳下車跟姬衛東握了握手,道:“感謝你的支持啊”
姬衛東也是笑着說道:“還是你狠啊”
李學武沒說什麼,而是對着身後執勤車上的魏同喊道:“下車,整隊”
魏同得了李學武的命令,喊着口号叫隊員們下車整隊。
姬衛東站在李學武身邊看着行動的護衛隊員說道:“行啊,更勝從前了啊,怪不得你要下力度呢”
李學武今天心緒不算高,臉緊繃着,沒什麼心情跟姬衛東說笑,肅着臉看着眼前的隊伍。
見魏同整隊完成,姬衛東擺擺手,帶着李學武等人到了土坡邊上。
這裡已經松松散散地站了一圈兒調查部的人,還有五個背着56半的兵。
魏同等人在下車的時候就知道來這邊要幹什麼了,一個個兒的臉上全是緊張的神色,有膽子小的臉已經白了。
魏同強忍着緊張将隊伍帶到了指定位置,并且喊着口令成跨立狀态。
李學武跟姬衛東站在土坡邊上互相點了煙,還是李學武先開的口。
“上次跟你說的訓練場已經準備施工了,你們領導什麼意思啊?”
姬衛東抽了一口煙沖着卡車那邊擺了擺手,然後對着李學武說道:“我們領導你還不知道?謹慎着呢,說是要看看訓練效果再說”
李學武點點頭道:“這無可厚非,你說要支援我們的那些武器和彈藥還算數嗎?”
姬衛東看着一個個帶着頭套的人被押下卡車,嗤笑道:“就那些破爛兒,我說話就好使,沒問題,你需要了直接給我打電話,然後派車來拉”
李學武問的是姬衛東早答應給的一些特殊武器,各式各樣的都有,李學武也是為了讓隊員們熟悉一下武器環境。
聽了姬衛東的回答李學武便也不再說話,因為看見了從卡車上被拉下來的那個身影。
五個被綁縛着雙手的人由十個人押着一一跪在斜坡邊上,一個拿着相機的人在拍照。
兩個幹部則是從左往右,拿着本子摘下一個人的頭套對比一下,然後在本子上打個鈎。
“你的心是真狠啊,這種情況了還想着練兵呢”
聽了姬衛東的話李學武不為所動,眼睛盯着護衛隊隊員,道:“把眼睛睜大,誰要是敢閉眼睛,回去之後直接脫衣服去車間”
“是!把眼睛睜大”魏同應聲答道。
李學武剛一回頭,耳邊便傳來了槍聲。
“砰!砰!······”
李學武的神情一下子就僵住了,還沒來得及看那邊一眼,就已經天人永隔了。
每一聲槍響,都代表一段罪惡的結束,而這份結束裡不僅僅結束了一個人的一生,也結束了某人的青春。
槍響之後那十個人便是上前或是踢或是拉拽,查看反應,直到确認結果。
結果确認後有專人将這些“人”擡到一台空着的卡車上。
随後便是下一波5個人。
這段時間對于卡車上等待着的人來說是一種極度煎熬,對于護衛隊員也是一種煎熬。
有的護衛隊員已經忍不住跑到一邊吐去了。
李學武允許隊員有應激反應,但是不允許躲避和退縮,吐完了還得站回來接着看。
“砰!······”
這樣的場景重複了五次,每次被從卡車上帶下來的人的反應都不一樣。
有喊冤枉的,有喊認錯的,有喊我還知道有錢沒取出來的,或是痛哭流涕,或是表情呆滞,或是長籲短歎,每個人的狀态都不一樣。
等最後一波槍響結束後,李學武看着一衆臉色慘白的隊員們,大聲道:“立正!”
“向右轉!齊步走!”
李學武喊完立正後,魏同便反應了過來,集合着隊伍開始蹬車。
李學武在上車前對着姬衛東說道:“周日晚上啊,帶着隊裡的同事來軋鋼廠招待所,請大家喝酒”
姬衛東身後的小劉也是服了,這人是真狠啊,非要親眼看着前女友和準老丈人被【砰】。
這還不算,還要帶着手下隊員們一起看,說是特殊訓練。
最狠的是剛看完行刑就說請客吃飯的事兒,服了,真特麼服了。
姬衛東挑了挑眉毛道:“還真要請客啊,我以為你在交道口所裡說的是玩笑話呢”
李學武上了吉普車拉開車窗對着姬衛東說道:“你姬衛東言而有信,我李學武不能做言而無信的小人啊,回見”
說着話對着司機擺擺手往回開。
到了軋鋼廠的時候已經快要12點了,李學武跟着這些臉色看着稍微好點兒了的隊員們一起休整了一會兒,然後拎着自己的飯盒跟着隊員們進了食堂。
今天食堂比較熱鬧,因為紅星公社來送肉了,據說還是保衛處的付處長和保衛科的李科長打的,全都送給軋鋼廠食堂給大家一起食用。
李學武一進食堂就有人道謝,有嘻嘻哈哈的,也有真心的。
無論什麼吧,今天李學武帶着的隊伍有點怪,平日裡護衛隊的小夥子很是有精氣神的,也不知道今天怎麼了,一個個的全都蔫頭耷腦的。
等輪到李學武這一幫人的時候傻柱将李學武要求的一個水桶拎了過來。
李學武打了一份兒正常的飯菜,還有一份兒白花花的豆腐腦,上面還撒着辣椒醬。
這是李學武昨天晚上跟傻柱說的,今天中午幫忙準備着。
見李學武打完,隊員們一個個的眼神都呆滞了,有反應大的已經出現幹嘔了。
“什麼毛病這是?這是豆腐腦兒,不是臭豆腐,怎麼這麼個表情啊?”
傻柱見自己給護衛隊的隊員打豆腐腦的時候一個個的都哭喪着臉,閉着眼睛不敢看。
李學武就站在一邊看着每個隊員都要打,魏同仗着自己是隊長,白着臉兒小聲問道:“科長,最近我胃寒,不吃豆腐的”
李學武笑着看向魏同道:“今天就算是你胃裡有個北極你也得給我吃下去”
“是”魏同有氣無力地答應一聲,由着傻柱給打了白花花的,還會動的豆腐腦,上面還細心地點綴的紅的鮮豔的辣椒醬。
等到了桌子邊上,李學武用勺子舀起一勺豆腐腦放在嘴裡道:“這豆香味兒還真不錯,你們也吃啊”
“嘔!”
有遭不住的已經跑出食堂幹嘔去了,這一陣動靜惹得食堂衆人不住地往這邊看着。
李學武不管這些,仍在喝着自己的豆腐腦。
等監督着所有隊員将豆腐腦喝完,李學武這才回了辦公室。
這邊早有人在等着了。
“吃飯了嗎姑父?”
在自己的辦公室,也沒有外人,李學武便直接管尹滿倉叫了姑父。
尹滿倉笑着點點頭道:“和小群一起吃的,又去看了看雅軍,你們食堂的夥食還可以”
李學武給尹滿倉敬了一根煙道:“都是這玩意兒,湯湯水水的,不大好吃,這還是廚師得用呢,不然難吃得很”
“有的吃就不錯了,前幾年,嘿”
李學武岔開話題問道:“訓練場籌備的怎麼樣了?”
尹滿倉擺擺手道:“你姑父辦事兒你放心,已經開窯燒磚燒瓦了,從山上砍的大粗檩子,正在備料呢,這次來也是想要問問咱們給提供的鋼筋和水泥什麼時候到位”
李學武彈了一下煙灰說道:“今天就能到位,我一會兒叫我同事給您拿取貨票,您直接去水泥廠拉,鋼筋我們車間已經準備出來了,一會兒您就拉走”
“那感情好了,今天回去就收拾,明天再備一天的料,後天開工,邊開工邊備料,這樣幹得快”
李學武笑着說道:“後天是周五,我帶着咱們定點的幾個單位去參加奠基典禮,咱這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項目了,也正式些”
尹滿倉也擔心這攤子支得這麼大,要是李學武拉不來人可就糟了,現在李學武說要帶人參加開工,那可真是給尹滿倉吃了定心丸了。
“放心,我回去就準備,你是不知道啊,我把這個事兒往上一彙報啊,我們鄉長都下來了,連誇我有能力”
李學武笑道:“擱我姑父的能力這是早晚的事兒”
尹滿倉是有自知之明的,當然知道這是李學武送到自己手裡的功勞。
這份功勞必須得收着,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大山溝裡的那些村民。
“上次說的養兔子的事情我也跟村裡溝通了,現在還是本着自願的原則,誰家養都可以,到時候一起收”
李學武走到門口喊了一聲韓雅婷,然後回到座位上問道:“村民的反應怎麼樣?”
“沒什麼反應”尹滿倉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說道。
“呵呵呵,什麼叫沒什麼反應啊,到底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啊?”
“呵呵呵,能有什麼反應,除了備料的,全特麼上山抓兔子去了,這時候還真好抓”
“科長,您叫我?”韓雅婷推開半開着的門問道。
李學武點點頭,指着尹滿倉道:“這是咱們分訓練場所在地的村幹部,今天給咱們送豬肉來了,你把上次叫你準備的水泥提貨單拿來給尹書記,再跟庫房打聲招呼,叫尹書記把咱們定的鋼筋拉走”
“哎,知道了”
說着話韓雅婷轉身就走了。
尹滿倉這才收回一直看着韓雅婷的眼睛,随後便轉頭對着李學武問道:“這姑娘結婚了嗎?”
李學武笑了笑說道:“您有啥想法咋地?”
尹滿倉笑罵了李學武一句然後說道:“是尹群,他也老大不小了,現在也有了進城的希望了,我就想着能不能給他找個城裡的媳婦兒,這格看着就很好,爽利大方得很”
李學武笑着磕了磕煙灰道:“咱們是親戚,我跟您說實話,這姑娘是沒結婚呢,可條件有些高”
尹滿倉一擺手道:“沒關系,彩禮什麼的依着城裡的規矩辦,就是房子我也給他們想辦法解決”
李學武看着氣粗的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