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學武推開車門子下了車,走到大門往裡面看了看,對着保衛幹部說道:“我借你們門衛室的電話機打個電話總成吧?”
保衛幹部還要推脫,卻是被姬衛東急的要吃人的眼神給吓住了,看了李學武的證件,隻好點頭同意,帶着兩人往門衛室走去。
撩開門簾往裡走,一進門就是一個接待性質的屋子,配置倒是很高,牆邊放着的并不是現在流行的木質椅子,而是扇着白色絲巾的沙發。
屋裡的辦公桌後面坐着一個秃頂的中年人,姬衛東認出這個人就是剛才在門後偷窺的那個人。
姬衛東氣憤地瞪了瞪眼睛,但是也不敢在這個地方發飙,這邊的水太深,見李學武跟着保衛幹部去打電話,隻能站在門邊看着大院兒裡面直着急。
李學武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打開,看了看上面的電話号碼,請保衛幹部幫忙撥了号。
電話足足等了有一分多鐘才被接通,門邊的姬衛東真以為李學武在故作玄機準備玩陰招兒了。
見電話被接通,李學武拿起話筒,對着電話講道:“您好,是周幹部嗎?我是紅星軋鋼廠的保衛幹部李學武,您還記得我嗎?”
李學武打電話的不是别人,正是前段時間出差去東北遇到的處理那次事件的外事官周幹部,能被京城派到東北,帶着兩個級别不低的sl外事官處理特殊事件,級别應該低不了。
“是是,孩子都好,實在是不好意思,這個時間打擾您休息,是我的工作遇到了困難,想請您幫個忙,實在是冒昧了”
“是,是,是這樣的......”
李學武将案子的嚴重性和主辦部門姬衛東的名字報了出來,又将自己的單位報了出來,最後說了所在的位置。
“是,好的,那辛苦您了,這件事兒完成後,我帶着孩子拜訪您”
“好的,嗯,好的,我等您消息”
保衛幹部不知道李學武的電話打去了哪裡,但是見這個與門口那個桀骜不遜的調查部幹部同行的工安幹部這麼客氣地說的電話,還是私交,那麼一定是不小的人物,而且是自己這個口兒的人物。
那邊兒辦公桌坐着的中年人“呵呵呵”的笑出了聲,緊忙站起身,走到李學武面前伸出了手說道:“哎呀,工安同志,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也是有工作紀律,實在是......”
李學武沒有姬衛東那麼特殊的身份,也沒有那麼大的責任,當然也就沒有那麼大的脾氣,李學武的原則還是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仇人多堵牆。
沒必要為了工作的事情跟這種人結怨,再說就在門衛室辦公值夜班的,能有多大的身份和能跟?
小角色而已,不值當的。
“您客氣,都是為了工作,都是為了人民服務而已”
李學武暗諷了一句,便在中年人尴尬的相讓中坐在了沙發上等着電話,姬衛東沒有李學武的耐心,不住地往院裡望去。
中年人揮手叫保衛幹部給李學武倒了一杯茶,那個保衛幹部能看出來的東西,他當然也能看得出,李學武打給的那人一定比他的級别高的多,所以才沒有叫他直接聽電話。
所以說李學武等的不是自己的電話,等的是這個中年人的電話。
果然,沒有五分鐘,屋裡的電話響了,中年人在李學武的示意下,走到辦公桌旁接起了電話。
“是,是我,是,是,我這就辦,是是”
在中年人一連串的“是是”中,李學武帶着姬衛東出了門,也沒等中年人打完電話,就又上了吉普車,“砰”地一下甩上車門子。
姬衛東看着中年幹部帶着保衛幹部急匆匆地走出保衛室,兩人上了一輛摩托車,帶着一個保衛在前頭帶路,對着已經解除警備的保衛們揮手叫放行,不由地給李學武豎了一根大拇指。
“你小子路子很野啊,還認識外事部門的大領導?”
李學武對着車窗外的幾人擺了擺手,嘴上回着姬衛東的話,道:“機緣巧合罷了,也就是你,其他人我打死都不會求過去的,誰讓你說咱倆是兄弟呢”
姬衛東也沒在意李學武的話裡,什麼時候自己說過他跟李學武是兄弟了,這人是混工廠的,江湖氣息很重,看他對那個中年幹部的态度就知道,這小子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又看了看李學武身上穿着的呢子大衣,直覺得後槽牙直癢癢。
自己不會是被這小子給騙了吧?這麼有能跟的人會缺衣服穿?不會是看着自己穿着呢子大衣就故意給自己演了一場劉備借荊州吧?
還沒等姬衛東想明白,車隊已經停在了b06别墅,先前在門口的保衛幹部先跳下摩托車往這邊跑,想要先去叫門,
這邊的李學武和姬衛東可都沒給他這個面子,揮手帶着人就往裡面沖,剛進大門就被裡面的人給推了回來。
姬衛東剛要發火,就見姬衛東被一根銀色槍管給頂了回來。
“你們再敢往前一步我就開槍了”
李學武拽住要拔槍對峙的姬衛東,擺手叫身後的警衛肅靜,然後回頭對着門裡的黃毛說道:“我們是中國警查,現在懷疑一名犯罪份子進入了你的宅院,現在我們要進行搜查”
黃毛晃了晃手裡的槍對着李學武說道:“我這裡沒有什麼犯罪分子,這裡是外事人員居住區,我們有外交豁免權,有權利不接受你們的檢查”
李學武皺着眉頭将對着自己的槍管推開,道:“有沒有不是你說了算的,再有,這裡是中國領土,我有權對這裡進行搜查,你隻有配合的義務,當然也有投訴我的權利”
李學武拿出自己的證件對着黃毛說道:“現在我對你發出第一次警告,請你放下手裡的武器,配合我們的調查,并且對你所持有的武器來源進行說明”
姬衛東聽見李學武的話,将腰上的大五四掏了出來指向了裡面,後面的護衛隊員和調查部人員長短槍都指向了裡面。
那裡面站着的黃毛有恃無恐地看着姬衛東他們拔槍,對着李學武挑了挑眉毛。
李學武掏出自己的配槍,對着裡面的黃毛說道:“現在我對你發出第二次警告,請你放下手裡的武器,配合我們的調查,如果你在我發出第三次警告前不配合,那麼造成的一切後果将由你自己負責”
黃毛看着李學武手裡的手槍,眼神凝了凝,又看了看被擠在後面上不來,還在勸着放下武器,有事好說的門衛。
“我賭你的槍裡沒有子彈”
李學武眼睛盯着黃毛,拇指搬開保險,對着黃毛說道:“現在我對你發出第三次警告,請你放下手裡的武器,配合我們的調查,我現在将對你進行強制措施,如果你敢反抗,我和我的同志将會對你射擊,直至将你擊斃”
李學武說完這句話雙手握槍對準了黃毛,左腳一蹬地,右腳邁出,一腳踹在黃毛的肚子上,“砰”!地一槍打在黃毛的褲裆口。
黃毛被吓的猛地往後竄了一下,看着褲裆口的硝煙直冒冷汗,李學武身後的姬衛東踹開門跟着李學武一起踩在了黃毛身上。
“我是外事人員,你們無權對我進行強制措施,我要去你們的外事部控訴你們”
李學武踩住黃毛的手,将掉在地上的立式雙管獵槍撿了起來,看了看槍柄處的銘文,不認識。
不是英文的拼寫方法,按照字母的念法是叫“皮萊特”?“普萊德”?這槍還是雙管的,什麼破槍。
搖了搖頭,看着槍的木料和金屬都是上好的材料,又看了看别墅,這黃毛身份不一般啊,這破槍的價值低不了。
打開槍的後保險,艹,還真有子彈在裡面,用腳使勁兒撚了一下這黃毛的手腕,引來黃毛的一陣哀嚎。
“就這種貨色也敢跟我說什麼權利?sir,在我們的國家,賭博是犯法的,你怎麼能賭博呢?”李學武對着被護衛隊員摘幹淨了身上瑣碎,上了铐子的黃毛說道。
姬衛東不跟這黃毛廢話,帶着人就往别墅裡面沖,見到有人出現就是一聲大喝:“趴下!”
李學武不想跟已經紅了眼的姬衛東進去争什麼,揮手叫警犬隊往裡跟上。
“去搜,注意隔間和地下室,搜仔細點兒”
看着警犬隊進了别墅,李學武對着被拉着站在門口的黃毛說道:“我就不問你是不是大衛了,我也不問你“教授”在不在這裡了,你現在就算想告訴我我都不想聽,隻要我把人找出來,就算是你們的上帝親自來了都保佑不了你,你知道敢進來抓你的是什麼部門吧”
李學武的一句話把剛擠進來要說話的中年人給怼了回去,焦急地看了看沖進别墅的人,又看了看被李學武怼在牆角的黃毛。
中年人苦笑着對李學武說道:“同志,沒必要搞得這麼大吧,這裡可是......”
中年人的話還沒說完,姬衛東站在樓上對着李學武擺手喊道:“學武,上來,有發現”
李學武擺了擺手表示知道了,轉身對着中年幹部說道:“不好意思,您得往回退,這裡可能要被調查部暫時接管了,有什麼問題樓上嚷嚷的那個會負責的”
說完了話,不管中年人被調查部的人推出門外,将手槍收回了懷裡,扛着那把立式雙管獵槍進了别墅。
黃色呢子大衣,大頭翻毛皮鞋,帶着軍帽,扛着雙管獵槍,走進别墅的李學武就像是進城打劫的山大王。
還别說,這裡的裝修還挺“豪華”,當然了,這種豪華也是相對來說的,以現在國家的能力和經濟水平,在這片土地上,能有這種裝修已經算是豪華标準了。
看了看還在用警犬搜索的護衛隊員,又看了看被調查部按在地上搜查的幾個黃毛,李學武也沒管鞋子上的泥水會不會弄髒屋裡的地毯,扛着槍就上了樓,走到二樓的走廊,就見姬衛東沖着自己招手。
“來看看,我發現了什麼”
李學武邊走邊說道:“發現什麼了?”
“嚯~你這下撈着了”
李學武用獵槍的槍口怼了怼床腳放着的小皮箱,不是這皮箱是lv的讓李學武很驚訝,而是這皮箱裡面的東西。
一個黑色的盒子,一個伸縮天線,一個耳機,一個發報器,還有電源線和備用電池。
好家夥,這是一部電台啊,還是小巧精密的電台。
“我就說這家夥不老實,特麼的,敢在這兒玩情報”
四九城早就對電台進行管制了,這些外事機構的商用和公用電台必須報備才能使用,現在看這個皮箱裡隐秘的電台一看就是私藏的,不準備報備的。
“還有其他發現嗎?”李學武用槍管戳了戳床墊子,又戳了戳屋裡大衣櫃問道。
姬衛東小心地将裝有電台的皮箱扣上,看着李學武拿着槍在瞎戳,道:“别拿那個破玩意兒瞎怼,走火了怎麼辦”
說完話擺手叫調查部的同志将皮箱帶下去,走到李學武身前拉開大衣櫃說道:“看見沒,女人的衣服,但是這棟房子裡一個母的都沒有,你說有沒有發現?”
李學武走到衣櫃前,從衣櫃裡摘下一件衣服在姬衛東的身上比了比,确實跟學校那邊搜出來的款式和大小差不多,但是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兒,卻又想不出來。
姬衛東打掉李學武的手,将衣服抓過去扔進了衣櫃,道:“别特麼扯淡了,趕緊搜,我認為人就在這棟房子裡,今天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人揪出來”
李學武看了看窗外映照出的紅光,道:“太陽出來了”
姬衛東不在意地點了點頭,道:“後院車庫裡發現了一輛吉普車,發動機是熱的”
李學武往後走了兩步,往門外看了看,又走了回來打開衣櫃看了看,問道:“你說這屋子在東邊兒,還是卧室,為啥不沖着東面開一扇窗子呢?就那邊一個窗子,屋裡可真暗啊”
姬衛東走到二樓的樓梯口沖着底下的警犬隊看了看,現在還沒發現目标,顯然樓下的地下室隐藏的很隐蔽或者根本就沒有地下室。
“都什麼時候了,我還有心思跟你讨論建築格局?”
李學武皺着眉頭調轉槍口,握住雙管獵槍的槍柄用槍托往立櫃的那面槍敲了敲,“咚咚”地發出沉悶的聲音。
姬衛東也看出李學武的意思了,凝視着李學武拿着獵槍用槍托對着那面牆壁不斷地敲打着,直到李學武拉開立櫃門子,把所有的衣服都甩了出來。
“你是懷疑這立櫃後面有夾層?”
李學武沖着二樓搜查的幾個小夥子招招手,道:“你們試試能不能挪動這個大衣櫃”
按道理來說,再沉的木料,幾個大小夥子即使搬不動也能拉動了,可是任憑幾人咬着牙往出拽,大衣櫃就是紋絲不動。
“行了,别費力氣了”李學武叫住了幾個小夥子。
“要不要讓警犬上來看看?”姬衛東見李學武對着立櫃皺眉便問道。
李學武搖了搖頭道:“那娘們兒的衣服都在裡面,警犬即使聞到了也是被影響了的”
“上大錘吧,看來今天真得跟你讨論讨論建築結構的問題了,幹一回裝修工人的活兒了”
李學武擺手否決了姬衛東的提議,站在立櫃邊上說道:“不用那麼麻煩,咱不是帶了炸藥嘛,咱們把炸藥按在立櫃裡面,然後躲到旁邊的屋裡,等炸開了再進來”
姬衛東聽了李學武的話一愣,心想别胡咧咧了,咱哪兒帶着炸藥了?什麼時候的事兒啊?
但是見李學武對着自己眨眼睛,便福靈心至地回答道:“要不怎麼說還得是鋼鐵工人辦事兒來的直接,可是人在裡面被炸死了怎麼辦?”
李學武對着上路的姬衛東笑了笑表示稱贊,繼續說道:“其實活的死的都一樣,電台都找出來了,門口那個一定就是他們的頭目了,這裡面這個無非是拿着文件的啰啰罷了,隻要文件找回來或者确定被銷毀了都行”
姬衛東沖着看戲的幾個隊員們擺了擺手道:“那還等什麼,快安裝吧,早點結束,早點收屍”
李學武在立櫃門口等了約有十秒鐘,見裡面沒有動靜,對着身邊的幾人擺擺手道:“好了好了,都往後退,退到隔壁去”
姬衛東不知道李學武在耍什麼花樣,但是見李學武擺手了,就帶着人往出走,真的去了隔壁。
李學武站在立櫃門前,從兜裡掏出先前趙雅軍撲救的那顆手榴彈,圓蛋造型,破片都是切割好的紋理,彈壁上噴塗的是洋碼子,李學武也不認識。
實在是民國的時候進來太多稀奇古怪的武器了,堪稱萬國武器大雜燴,反正隻要帶響兒的就算是武器了,在這片神奇的大地上都能找得到。
拉開拉環,拿着手榴彈的手伸進大衣櫃,将手榴彈輕輕放在衣櫃底部松開保險,迅速地關上櫃門,緊跑兩步猛地撲倒在大床的後面。
“轟隆!”
這一聲爆炸特别的響,特别的劇烈,李學武關上櫃門子就是為了聽到這種沉悶的聲響。
前世主管危險品的時候知道,危險品越是在空間受限的情況下爆炸的越劇烈,所以要制造這種炸藥炸牆的氛圍給裡面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