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義,耀哥你說是不是?”
徐耀趕緊點頭,又道:“爹自打進京後,就沒出過門,兒子也想同您一道出去走走看看。
”
到底徐耀是親兒子,隻這一句,就叫軍師松了口:“随你們吧。
”
謝瑄和立刻道:“一言既出驷馬難追,耀哥這幾日可期待了,徐伯父你可不要食言,他會哭哦!”
徐耀聞言頗為無奈,卻也沒有反駁。
“那我先回去啦,”謝瑄和收拾好桌案上的東西,就同兩人告別,“徐伯父放心,我一定請金芝姐姐幫忙,把馬車布置得軟乎乎的。
不管馬車怎麽颠簸,都能叫人好眠,你明日可千萬別不起啊。
”
謝瑄和說完,也不去聽軍師的回答,一溜煙跑了。
徒留下軍師在原地生氣:“有正事時,我何曾耽擱過!”
徐耀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到底是顧忌着他爹的臉面,沒有開口。
謝瑄和自覺勝過軍師一場,心裏高興,也不急着回去,而是領着吳應成去池邊看錦鯉。
說來這些錦鯉,雖然味道不好又愚笨,撒什麽都能争搶着來吃,可外形着實不錯,顏色也鮮亮。
謝瑄和如今也算稀罕,每過幾日就要來坐一坐,不過今兒他卻并不是單為着放松、看錦鯉而來。
謝瑄和估摸着時辰,玩了一會兒:“吳應成,你去看看大哥回來了沒。
”
吳應成應了一聲,先招呼了個熟悉的小丫鬟看着些,才放心離開。
不多時,吳應成便來回話:“大公子已往這邊來了。
”
謝瑄和點點頭,随手撒下一把魚食,注意力卻不由自主的飄往通向外院的方向。
也就一炷香工夫,謝昱蔫頭耷腦的出現在小徑盡頭。
“大哥,”謝瑄和喊了一聲,“你回來啦!”
“是昭哥兒啊,”謝昱慢悠悠擡起頭,眼神沒什麽焦距,眼底還有兩抹顯眼的青黑,晃晃蕩蕩的往謝瑄和這邊走來。
謝瑄和見他這樣子,吓了一跳,生怕他一不小心從圍欄邊摔進池子,趕緊自己跑到他身邊,拉了他在廊下坐了。
“大哥這是怎麽了,最近沒歇好?”
“能歇好就怪了,昭哥兒啊,”謝昱忽然緊緊抱住謝瑄和嚎道,“我是腦子裏進了什麽豆腐渣,才會去學律法科啊!”
謝瑄和受到魔音沖擊,忍不住揉揉耳朵,才問:“不是說律法科丙班不難嗎。
”
“不難,是不難,”謝昱說着,眼淚都快下來了,“可它要背的實在是太多了啊!”
“本朝律令要背,民間俗約要記。
”
“關鍵是還不能記混、錯字、漏字,否則……”
“否則怎麽,”謝瑄和好奇的問,“難不成是要抄書?”
“要是抄書還簡單,”謝昱嘆了口氣,“幾個夫子在你面前,輪番用各種例子告誡你,但凡錯上一個字,就會判出哪些冤假錯案,造成多大的損失。
”
“你不能不聽,更不能走神,要是複述不出來夫子前一句說的話,就又是一輪。
”
謝昱說起這話時,整個肩膀都佝偻下去:“這幾位還都是曾在刑部任職的老大人,不能動手,不能以身份壓人。
”
“瑄和啊,你替我給爹說說,我不去國子監了,我和你一道讀書好不好?蒙學我也不挑啊!”
“那不成,”壽平侯的聲音響起。
謝瑄和一擡頭,正見着他自小徑走來:“爹。
”
謝昱隻得放開謝瑄和,站起身,讷讷問安:“父親。
”
壽平侯道:“你都十四歲,眼看就是議親,如今轉頭去學蒙學,拉得下這個臉?”
這話說得,謝瑄和隻得出來打圓場:“爹,大哥隻是一時氣話,也不是真就要回來念蒙學。
大哥你說是不是?”
謝昱趕忙點頭:“正是正是,我就是說說。
”
壽平侯這才緩和了臉色道:“方才我下值時遇着祭酒,他說你比從前更上進些,也知道用功。
”
謝昱有些驚訝的擡眼,看着他唇邊隐約上翹的弧度,一時失神。
壽平侯隻當沒瞧見,繼續道:“雖則也提了你背書慢的毛病,但你能知道用功我就放心了。
”
“讀書非是一日之功,你也要注意身子,不必着急趕上同窗的進度。
”
“我也同祭酒說了,請他轉告各位大人,隻要你每日有所進步,有所收獲就足矣。
”
謝昱聽見這軟乎話,面上有些不自在:“父親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學。
這回隻是我不夠适應罷了,趕明兒我一定拿個考核最優回來!”
壽平侯甭管心裏怎麽想,面上是沒反駁他的:“聽說最優能有獎勵?我書房的博古架上正好有個顯眼的空位,先前還沒想到放什麽,如今倒是知道了。
”
聽得這話,謝昱幹勁更足,直接揚言要先回去繼續讀書。
謝瑄和看他興奮的走遠,扭頭問壽平侯:“爹,大哥能堅持多久啊?”
“不知道,”壽平侯冷靜道,“至多不過他每回回來,就叫他來見我一回罷了。
”
“那也不是不行,”謝瑄和小聲嘟囔,“反正每次出兵前,爹你都能說得人熱血沸騰。
”
壽平侯牽起他往正院走:“你怎麽在這兒?”
“哎呀!”謝瑄和停下步子,一拍腦袋,“我給忘了!”
“明兒咱們不是要往莊子上去?我等着問大哥去不去呢!”
謝昱人都走了,隻好讓吳應成去追一追了。
眼見吳應成走遠,謝瑄和也細說起謝昱的師長:“若真是像大哥說的那樣,隻怕我也要受不了的。
”
謝瑄和說了一通,發現壽平侯沒什麽反應,狐疑的擡起頭。
“爹,你不會早都知道吧?”
壽平侯點頭:“丙班的師長原不是這幾位,我便同祭酒小小的提了個建議。
”
在謝瑄和震驚的神色中,壽平侯笑道:“京中各家的纨绔子弟,可沒少惹出亂子。
偏生輕不得也重不得,刑部的一些老大人苦惱多時了。
”
“如今知道你大哥去律法科學習,這幾位賦閑的老大人,可都是主動要求去教他的。
”
難怪。
謝瑄和道:“我就說夫子們怎麽這麽有空,都圍着大哥一個念叨,原來是好不容易落到他們手裏啊!”
壽平侯嫌他走得慢,把他抱起來:“既然知道,就別往外說,尤其別叫你大哥知道。
”
“不怕,”謝瑄和捂着嘴道,“這幾位老大人能趕上趟,肯定旁人求都求不來的人物,大哥可舍不得真走。
他最重出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