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三十一章次日上課前,謝瑄……
次日上課前,謝瑄和溜溜達達進了知行院,一如所料,見到了正在練武的徐耀。
往日徐耀練的都是拳腳,今日瞧着,卻是在仿着昨兒壽平侯的套路比劃。
徐耀天分不低,又有基礎,好幾個動作做得似模似樣。
隻是他氣勢不足,又不如壽平侯出手果斷,瞧着差距就大了。
謝瑄和也沒如平時一樣鍛煉,而是在旁邊不錯眼的看着。
徐耀練完一輪,将手中木棍往一旁的架子上一投,木棍穩穩落入架中。
“好,”謝瑄和捧場道,“耀哥你這一手練得越來越厲害了。
”
徐耀面上得意,口中卻還謙虛:“不過是手熟,若換個位置,我也未必能成。
”
他随手拿了放在邊上的汗巾擦臉,走到謝瑄和身邊:“今日怎麽沒紮馬步練招式?”
“我見耀哥你練得好,一時入迷,”謝瑄和滿臉真誠,“耀哥你可真厲害,昨兒隻見爹展示了一回,就能自己練到這地步。
”
“我爹收你做徒弟,真是叫他撿到寶了!”
“我哪兒能比得上師傅”徐耀眼神發亮,臉上也有些微紅,“我能仿着招式,令其形似,卻難以令其神似。
”
“這不是很正常,”謝瑄和道,“我爹都快四十了,耀哥你才幾歲?”
“憑你的天賦,不必等和我爹一樣大時,就已經能超過我爹啦!”
“再說,同樣的招式,不同的人用出來,都是不一樣的,”
“耀哥你不是總說,任招式再如何精妙,若不能真正吃透,如指臂使,便都不過爾爾?”
“如此,你又何必追求與我爹神似?”
徐耀知道是這個道理,不由笑道:“你這嘴,越發厲害了。
”
“哼,”謝瑄和揚了揚眉毛,“你就說我說的對不對吧!”
“瑄和說的,肯定不會有錯,”徐耀拉着他往屋裏走,“今日早膳吃飽沒,可要同我再用一些?”
謝瑄和摸摸肚子,面上表情頗為遺憾:“有心無力,我隻能看着耀哥你吃了。
”
徐耀聞言,便叫他在邊上坐了,自己迅速用膳。
等他吃完歇息時,謝瑄和才開口:“耀哥,我爹說你以後還會去邊境,是真的嗎?”
徐耀毫不猶豫點頭:“是真的。
”
許是看見謝瑄和眉宇間的失落,徐耀主動解釋道:“雖說如今淩國被打服了,日後難保沒有再起紛争的時候。
”
“我是師傅的弟子,學得一身本事後,自然要往能一展所長的地方去。
”
謝瑄和知道他說的對,但心裏還是不願面對未來的分別,使性子一樣小聲嘟囔:“可在京城,耀哥你也能一展所長啊。
”
徐耀溫和的揉了揉他的頭發:“我娘,我祖父祖母,叔伯姑母,兄弟姊妹,皆喪命于淩國之手。
”
“那時我還小,可這些事,我每每聽時,仍覺心中難受,何況我爹曾親身經歷?”
“瑄和,我爹雖然不說,但我知道,他從沒放下過。
”
“所以,我一定會去。
”
謝瑄和沉默下來,有心想說什麽安慰,卻又開不了口,隻能跑到他身邊抱了抱他。
“那我就祝願耀哥能得償所願。
”
“好,”徐耀應了一聲,正打算領他往正房去,就瞧見他爹打外頭進來。
這速度,可真夠快。
謝瑄和看了軍師兩眼,湊到他身邊,拉拉他的袖子,伸手讓他抱。
軍師俯身抱起他,面上含笑:“一日不見,想我了?”
“是啊,”謝瑄和說完,又小聲問,“徐伯父,你方才在外頭偷聽得如何,感動嗎?”
“瑄和啊,”軍師捏了捏他肉肉的腮幫子,“這世上有一句話,叫做看破不說破。
你從前不懂,如今我教你,以後可就得記住了。
”
“好好好,我聽見啦,”謝瑄和敷衍了一句,轉瞬輕快的道,“不過我年紀小,有時記得,有時不記得,伯父可別見怪!”
“小滑頭,”軍師拿他無法,隻得道,“走走走,上課去,從前想着時日還長,能慢慢教你,如今算着,教不了你幾年,進度可就得加快了。
”
“爹,”徐耀頗為無奈的喊了一聲,“你還沒用飯呢。
”
謝瑄和撲哧一聲笑出來:“哎呀徐伯父,你這是還沒睡醒嗎?”
軍師氣得翻了個白眼,放話:“你給我等着!”
謝瑄和不怕他,又做了個鬼臉,跑去徐耀身邊。
從這日起,謝瑄和的課業逐日漸增。
他原本還能在下學後,往院子裏看看小魚,賞賞花,擺弄擺弄九連環。
如今卻幾乎一整日都得在屋裏讀書習字,隻能借着打開的窗戶去賞一賞風中搖曳的荷花,
足過上十餘日,謝瑄和才算适應,恢複了時不時逗逗小魚,和身邊人分享趣事的習慣。
壽平侯夫妻并徐耀都松了口氣,唯有軍師氣惱:“都說過我有分寸,一個個的都不信我。
”
徐耀趕忙哄父親:“怎麽會不信您呢,隻是瑄和前幾日累得,臉都沒那麽圓潤了。
”
“本來就小,如今隻巴掌大一點,光看着就叫人忍不住心疼。
”
徐耀說這話時,瑄和正在邊上,捧着小臉到軍師面前,一言不發,隻一雙大眼睛委屈的看着他。
軍師仔細端詳片刻,才軟下口氣:“仿佛是瘦了。
”
徐耀見他也心疼起來,和謝瑄和對視一眼,低頭強忍住面上笑意,口中道:“可不是嗎。
”
軍師把兩人拙劣的演技盡收眼底,輕哼一聲:“有什麽事,直說就是,還繞這麽大一個圈子。
”
徐耀沒說話,隻看了謝瑄和一眼,示意他開口。
“那不是怕徐伯父你不答應嗎,”謝瑄和爬到榻上,大膽的揉了揉他故意闆起的臉,“明兒休沐,爹娘答應我去莊子上摘葡萄,徐伯父你同我們一道呗。
”
軍師拉下謝瑄和在他臉上作亂的手:“葡萄都差不多過季了,去做什麽,被太陽烤嗎,不去!”
“娘特意叫人給留了些沒摘,就等我們了,”謝瑄和見他不為所動,撒嬌道,“耀哥說徐伯父你釀酒是一絕,咱們就用這葡萄來釀酒,好不好?”
軍師依舊不肯:“釀酒而已,叫人送些葡萄到院裏來,我慢慢教你。
”
“送來的哪兒有自己現摘的新鮮,何況這酒的用處我和耀哥都想好了,等你們回邊境時再取出來,”謝瑄和對徐耀使了個眼色,“從頭到尾自己動手,才顯得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