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養身體嗎?Bowie,這方面你又懂多少?”
“……”虞寶意心虛地和梁思雪對了下眼神。
關知荷三兩句話便把她們堵得啞口無聲,梁思雪回港這件事,便直接定了下來。
因為第二日下午約了葉若蘭談事,虞寶意沒辦法送機,隻能在家中告別。
南城和香港才一個多小時的飛機,卻弄得像生離死別。
梁思雪一萬個不放心,可礙于關知荷在場,她不便多說,抹了一把又一把的淚,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去見葉若蘭的路上,虞寶意收到了梁思雪的消息。
Mir:「有事随時和我說,不行我借蕭正霖的飛機連夜回來,千萬不要硬撐」
Yi:「你才是」
葉若蘭遲了十分鐘。
“Sorry啊,臨時有點事,遲到了。
”
她依舊着一副白底素青竹色旗袍,襯得身姿婷婷袅袅。
落座時,鬓邊垂落的發絲經眉眼拂掠而過,晃得人有一瞬間的失神。
虞寶意覺得,卓家那位話事人,真是有眼無珠。
她咳了兩聲掩蓋自己的走神,“沒關系Jessica,我也剛到。
”
“說吧。
”剛坐下,葉若蘭就看了眼表,“找我什麽事。
”
于是乎,虞寶意也不拐彎抹角,“實在抱歉,這段時間《“玉”見》的拍攝出了不少意外,現在還在停工階段。
我很感謝每一位願意選擇我們的投資方,但未免損失擴大,Jessica,我想把投資的錢。
還給你。
”
“女士您好,請問需要喝點什麽?”店員站到一旁問道。
葉若蘭目光直視着,一錯不錯,“不用了,我看我跟這位小姐,也沒幾句話能聊了。
”
“抱歉,Jessica。
”
“當初你找我,”葉若蘭面色與來時無異,可語氣卻談不上友好了,“說要帶我分娛樂圈的一杯羹,講得天花亂墜,現在一句把投資的錢還我,就過去了?”
虞寶意沒什麽話可辯解的,準備硬受了葉若蘭這啖氣。
可對方話題猝不及防地一轉,“因為跟阿邵分手,連帶跟他有關系的人,也要一刀兩斷?”
才幾天時間,所以當她聽見霍邵澎的名稱,身體依舊會有心跳空一拍的抽離,理所當然吧。
虞寶意認為。
“Jessica,我跟霍生的事和旁人無關,的确是我考慮到節目後續拍攝的困難,才向你提出退還投資金的。
”
“什麽困難?”
虞寶意剛想回答,幾個字在舌尖停了一遭,又吞回肚子裏,“總之,極大概率會很不順利,甚至一直停工下去。
”
葉若蘭靜了兩息時間,從始至終未錯開的目光好笑地移向一旁,語調也叫人聽出好笑的意思:你認為,他忍心把你逼到這步嗎?”
虞寶意驀地擡睫,卻捕捉不到葉若蘭眼神深處的意思了。
葉若蘭煙瘾又犯了,如有發絲一樣的銀針刺痛着喉間。
“虞寶意,不止你有困難。
”她略顯焦躁地用指腹刮着手袋上的金屬扣尖角,“看在Terrance以前幫了我那麽多回的份上,我問你一句,你有了解過他的困難嗎?”
葉若蘭的話像投進湖中的一片石子,激起漣漪陣陣。
可分明石頭沉底就會回歸平靜,她卻遲遲靜不下心思考這個問題。
虞寶意拿起杯子飲了口溫水,眨動過快的眼睫藏不住背後紛亂的心思。
“多的話,不該是我說了。
”葉若蘭起身,拂平旗袍上的褶皺,轉身欲走。
“可他再困難,”虞寶意霍然擡頭,“也不該拿別人的性命設計。
”
“錢給夠了,多的是人連命都能送過來,巴不得給你墊腳。
”葉若蘭不以為然,“如果你接受不了這種處事手段,趁早叫虞夫人死了這條心,你不适合嫁進豪門。
”
她本就不适合。
可虞寶意發覺,她的确從未了解過霍邵澎的困難,或者說,他這樣的身份,很難讓人去主動考慮他的困難。
她隻知道他有錢,有權有勢,站在太平山頂往下望,目之所及的闳宇崇樓,有一半都是霍家的名姓。
也知道他無所不能,手眼通天。
更知道她要的東西,從來都是霍邵澎捧到她眼前,生怕她不要。
從未如此。
非要與她争那一個地方嗎?
如今想來,倒也未必。
虞寶意兩肘支撐在臺面上,掌心貼面,阻絕四面八方的光線,留給自己的視線一片幹淨的黑暗。
店內環境清幽,沒有雜音,又丢失了視覺。
如此,她清晰而深刻地感受到心髒的隐痛。
可是……已經結束了。
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