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卑鄙,也不在你面前裝一下,說明他根本不怕被你發現啊。
還有,你想過沒,卓夫人那件事……”
虞寶意的心髒明顯重跳了一下,震到胸腔,久久不能回神。
“我不知道。
可他連陷害沈景程的事也說了,中間沒什麽事情瞞過我,如果卓夫人也是他安排的……”
“你傻女啊。
”梁思雪食指戳了下她額頭,“甘倩玉讓人燒了你家一間分鋪啊,上了社會新聞的啊,虧損多少錢暫且不論,我就問你,當時你怕不怕她挑一間有人的燒,怕不怕甘倩玉真對你家裏人下手。
”
“我怕。
”
何止怕,已經被這些蠻橫無理的貴婦人的手段吓得六神無主,連關知荷也束手無策,不然她也不會立馬決定找上霍邵澎。
“如果你知道是他做的呢?”
如果是霍邵澎做的。
她和他隻會是陌生人,也隻能是陌生人。
莫說一程,哪怕一面,她都會想起他為了算計,将矛頭直接指向她家人的不擇手段,再賦以幫助的名義與身份,她毫無防備,就讓他來到了身邊。
霍邵澎的确有意無意“威脅”過她。
可當時事件源頭并非是他,那句“你給不起卓夫人要的東西”,更像是久居上位養出的談判習慣。
他要主動權。
且相處的這段時間,他對她無微不至的行為模式讓虞寶意覺得,她也擁有主動權。
這種看似公正平等的模式,麻木了她所有的防備心。
可如果整件事,都是霍邵澎設計的呢?連她自以為是的主動權,也是他想給,才給的。
光想想,虞寶意都會出現一種生理性厭惡。
欺騙性地卸掉你所有武器,不知不覺向他服從的權力。
那才稱得上權力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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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晚間,虞寶意被司機接送到霍邵澎在南城居住的地方。
昨天落地,他沒在南城待多久,便飛了別處,今日才回。
她說家裏這段時間有別人,讓他不要再上來。
霍邵澎什麽都沒問,發來司機接送她的時間,準點便候在勝意所在的寫字樓下。
她不得不上這臺車。
半小時後,行至園區深處,花圃中,一棵棵廣玉蘭樹亭亭而立,象牙一樣潔白的花瓣像陽光破碎後灑落下來的碎片,生長在郁郁蔥蔥中,微微閃爍發光,格外耀眼。
熟悉的權叔接待了她,将她引到餐廳,那兒已經備好各類菜品,琳琅滿目,精緻得叫她眼酸。
虞寶意心境已然不同昨日,她默不作聲地坐到霍邵澎旁邊,像極了昨天那位鏡頭下優遊自如談論風生的金牌制作人。
洋房裏的年輕女傭第一次見有女人上來,平日裏除了她們偶爾趁BOSS不在時嬉笑打鬧,整間房子枯燥無味,随了主人的清心寡欲,無趣極了。
“權叔,那位是誰啊?”
李忠權瞥了女傭一眼,“那位,是你們該小心招呼着的人。
”
女傭自以為懂了大半意思,“大少爺的女朋友嗎?可我看她對大少爺,一點都不熱情哎。
”
“不熱情就對了。
”李忠權高深莫測地一笑,“太熱情,會扣工資的。
”
說完,他背着手,優哉遊哉地離開了。
工資已經扣了,女傭進出幾回,她大膽留意了幾眼虞寶意的模樣。
長得像電影畫報裏的明星那般好,隻是态度着實不怎麽樣,但大少爺一句話又一句話地托着,渾然不似平日對什麽都意興闌珊的模樣。
飯後,兩人去到花園散步消食,不像普通情侶散步那樣,霍邵澎輕輕捉住她骨腕,倒像帶一個會跟丢的小孩。
“今天不開心?”
“沒有啊。
”
霍邵澎拇指似有若無地摁住她掌根,脈搏勻速輕微的跳動,像一顆小小的心髒。
她很平靜。
“今晚留下嗎?”
兩人原是并行,霍邵澎一直遷就着她的腳步。
話音剛落,虞寶意落後他半個身位,沉默在他們錯開的空間中流動。
“霍生。
”夏夜蟬鳴聒噪,虞寶意的聲音顯得分外清靈,“你知道了嗎?”
“你朋友的事?”
昨天,虞寶意第一時間趕回了家,沒有回複那條微信,後面也覺得沒有回複的必要了。
“那不是朋友,是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親姐妹,雖然沒有血緣,可我和小雪的關系不比我和我哥哥差。
成年人做什麽事,都要自己承擔代價。
”
關系親近,但她沒有否認梁思雪在這段關系中的過錯。
可是。
“霍生,我們并非出身像你,像蕭正霖那樣的豪門,也不懂那裏的規矩。
我們會付出自己犯錯的代價,但可不可以不要有,不該屬于我們的——”
“寶意。
”霍邵澎側過身,選擇與她面對面,目光安靜低垂,“她是她,你是你。
”
“什麽叫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