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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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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請大家吃飯。

    ” “為什麽不是今晚。

    ”有鬧騰的人起哄。

     因已經開始收拾收尾,視野裏時不時略過扛動機器走過的工作人員,她還未發現門口默不作聲的那人,是什麽答什麽:“今晚有事,要去接機。

    ” “接誰的機啊?男朋友啊?” 程霁原的動作微滞,專注在監視器上的眼睛不由自主分出餘光,留意虞寶意的回答。

     可他遲遲聽不見,更看不到虞寶意的神色。

     再望去時,她已經有點呆滞了。

     虞寶意先是如同陷進清醒夢境中,分不清到底哪一步誤踩進了夢裏,爾後又被路過的工作人員推搡了幾下,觸感真實,提醒到她,這不是夢。

     反應過來的下一秒,虞寶意緊張地屏起一口氣,緊接小偷似的快速掃視全場,用最快速度竄到霍邵澎身邊。

     在場的确沒幾人留意到她這個突兀的動靜。

     除了左菱和程霁原。

     虞寶意捉住霍邵澎的手,三步并兩步就走到工作人員進進出出的視野盲區拐角。

     “你怎麽來了?不是……”她想到剛剛還回答同事說今晚去接機,分明被他聽到了,自知丢了一把臉,那句“不是今晚才到嗎”,也變成了帶質問聲的:“你幹嘛騙我說今晚才到?” 哪用得上“騙”這個罪名。

     鏡頭前大氣從容的制作人,見到他後情不自禁流露出小孩子的稚氣姿态。

    這樣的反差,陰差陽錯讨到了霍邵澎的好。

     他噙着笑耐心解釋:“先落了香港,那邊沒什麽事,就提前回來了。

    ” 回來。

     這個詞,他用得分外巧妙。

     “那你就偷偷摸進我的公司,還打聽到了我拍先導片的地方嗎?” 因為不知道他待了多久又看了多久,虞寶意開始有點沒事找事的胡攪蠻纏。

     “比起從你嘴裏撬答案,我傾向于效率更快的辦法。

    ”霍邵澎擺上商人高傲的架子。

     她皺起眉表示不滿,“霍生——” “下次得你同意再過來。

    ”霍邵澎逼近一步,高大的身軀完全隐于拐角之後,更擋住了任意一道試圖窺探的目光。

     他伸手擁住虞寶意,半月未見,她似乎熬得消瘦了不少。

     “Babe,我隻是很想你。

    ” - 虞寶意看到辦公桌上用骨碟放着的兩個菠蘿包時,霍邵澎貼近她耳邊說的那句想念,似乎成了具象化的一幕。

     作為當事人,她已經忘了走前和他說過的話。

     菠蘿包,綠茶味雪條,紅豆缽仔糕…… 她小時候愛吃的東西,尤其這個菠蘿包,她曾花大篇幅描述過它的意義非凡,又在接下來的半月時間內,忘得一幹二淨。

     好似,她才是興緻所起,心血來潮的那個。

     有人卻把她的話,珍而重之地放到心上,并掐着品味的最佳時間,剛落香港拿到東西,就趕了回來。

     還不忘點上豐盛的下午茶,冠以她名,送到外面的同事們手中。

     虞寶意拆開準備好的手套,套上拿起,咬下一口。

     還是溫熱的,裏面濃稠的,夾帶着菠蘿碎粒的內陷淌開在舌尖,又香又濃。

    随着咬下的那口,薄脆的外表皮混在陷中,又添了幾分不一樣的口感。

     其實,真好吃得驚為天人嗎? 菠蘿包而已,不至于。

     可越吃,這個菠蘿包好像真與她記憶中的味道對上了,嚴絲合縫,再沒有她嘗阿姨兒子手藝的“說不上差了哪一點”。

     虞寶意給霍邵澎去了條消息。

     YI:「手藝好像進步了,好好吃,真像我小時候吃過的」 Fok:「就是那位Aunt做的」 YI:「???」 原來,霍邵澎按照虞寶意給的地址,讓人找到了北角和富道那家面包鋪。

     她心心念念的小推車阿姨的确很早就退休享福了,但面對不惜千金來尋求童年回憶的貴客,自然不介意出山一把,親自做了兩個菠蘿包,掐着點讓霍邵澎帶走。

     當然,這個千金,不惜的也是他的千金。

     有所謂嗎?為她向他說這個味道驚為天人菠蘿包時的生動表情,也值得。

     虞寶意吃掉一個後,再吃第二個,莫名有些難以下咽了,不是飽,更不是覺得不好吃。

     她發覺自己被霍邵澎的這份上心觸動到。

     可于她而言的“上心”,對他來說,是否也如她當初給沈景程母子的五萬塊那樣輕而易舉,像可憐街邊的一隻流浪動物般。

     一旦她對這種“上心”有瘾,自己就會變成一個索求的無底洞。

     他給得起,純看他想不想給。

     萬一哪天,他就不想了呢。

     且一定會有一天。

     第二個菠蘿包吃掉一半,虞寶意還是放回了骨碟上,胸口悶得如堵上了一塊吸水海綿。

     微信上,同一時間進來兩條消息。

     一條來自梁思雪。

     Mir:「蕭正霖要上大陸找我,怎麽辦Baby」 第二條來自她剛剛回了句“多謝你霍生”的霍邵澎。

     Fok:「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朋友發生什麽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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