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魂歸天外。
怎麼辦!
他殊死一搏,明明說的是實情,皇上竟然不信!
不但不信,還覺得侯府出自善心。
吃人不吐骨頭,此時,他才真正認識到侯府的可怖!
姜行拖着宋初石直接進了太和殿。
“皇兄!”
他将宋初石往地上一搡,整個人都透着不悅,“今日臣弟才收到消息,說是伯府派人來暗殺的臣弟?這等作惡多端之人,實在是該誅九族!”
他帶着幾分任性:“不過臣弟去大牢質詢。
這宋初石,為何說是侯府所為?臣弟可不管,無論是伯府還是侯府,皇兄都要為臣弟做主!”
宋銘和李氏見姜行來了,心裡頭頓時升起了希望。
自己二人隻是小蝼蟻,是否能活命,得靠這位瑾王殿下!
皇帝見姜行帶着怒意撒潑進來,頓時有些頭疼。
但他還是用力表現出親和,極力地壓下心頭火氣,語重心長道:“雲策,莫要被有心之人利用!”
他嫌惡地觑了一眼地上的宋銘夫婦:“滿朝文武彈劾宋家,地上的折子你都可以撿起來看看。
隻有侯府念着親家之名為他們求情,此等忘恩負義之人,為了偷生,當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宋銘的頭恨不得陷到地闆下去,額頭上的血和着汗水,在臉上流下幾道紮眼的印子。
但他也知道,走出這一步,如今他的命已經由不得自己了!
姜行沉默一瞬:“侯府為何要幫宋家?他們想殺了你皇弟,侯府竟然還求情?!”
皇帝怔住了。
但也就是一怔。
過了一會兒,他說:“他們畢竟是兒女親家,幫忙求求情也無可厚非!”
姜行不滿的癟了癟嘴:“可是皇兄,若真是那般好的兒女親家,侯府怎會大婚都不通知滿朝文武?又怎會事發至今,老夫人都殁了,侯府卻連下人都沒去過一個?”
皇帝眼睛眯了眯:“雲策的意思是?”
“我就實話實說了皇兄!”姜行走近了幾步:“這件事,恐怕真是侯府幹的!”
大殿後傳來了什麼東西掉落的聲音,皇帝很快咳嗽了一聲。
姜行臉上劃過譏諷,用力藏起眉目間的冷意。
“先前給我下毒的那位許醫官,其實後來被王府的護衛抓住了。
”
“那人怕死,很快便招供。
說侯府以他妻兒相威脅,所以他也沒辦法!結果就在他說出了真相的當天,侯府就派人去将其滅口了!”
“臣弟立刻前去許醫官家中,結果你猜發現了什麼?許家竟已滿門被害!”
皇帝面色有些難看:“那雲策如何能證實害死那醫官和他全家的,就是侯府呢?”
姜行:“因為殺害許醫官家人的人,是永平侯府季澄身邊的一位名為芥子的小厮,同時也是功夫了得的殺手!”
“皇兄可以派人去查一查事情的真相,也可以先聽聽看,宋初石怎麼說!”
聽見姜行提到自己,從出了大牢就魂不歸位的宋初石,這會兒猛地一愣。
又見皇帝和王爺都擰眉看着自己,趕緊什麼話都往外倒。
“皇上,我不想坐牢皇上!我不想死!”
宋初石沒忍住喘着粗氣哭了起來:“是季大哥,是季澄讓我把許醫官安排到陸家三公子身邊的,他沒說安排過去做什麼,但後來陸逍很快就把他趕走了,還怪我為什麼給他安排一個想害他的人!”
“後來這人就被陸逍趕出京城了,出去之後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去了王爺身邊……”
“季大哥說這人可以幫季棠和三皇子,但是怎麼幫我也不知道……”
他胡亂說了一氣,“都怪我!怪我之前一心想着做官,所以才日日跟在季大哥後頭!他說隻要我聽他的話,他可以給我官做!我看跟着他的好幾個人都這樣當上官的,我也想做官……嗚嗚……但我現在已經知錯了,我再也不做官了……”
皇帝原本看見蠢笨的宋初石,整個人心裡是帶了十成的厭惡的。
但這會兒說是季澄允諾了他官做,所以他才什麼事都幫他幹的,皇帝如何都無法忽視這句話了。
“宋初石,你的意思是,季澄時常給人許諾官職?”
宋初石愣了一瞬,他擡起頭直直地看向皇帝:“也沒有時常吧!隻有聽他話的人才會得到賞官,不聽話的人肯定是會很慘的!他是很厲害的!”
姜行的一顆心這會兒終于放回了肚子裡。
來宮裡的路上,他恩威并施,給這宋初石可是連口水都說幹了。
甚至在大牢裡,也遇到了侯府的人阻攔,還是陸旋因為與黃之望有幫扶舊情,得了黃之望相助,這才将人帶了出來。
“砰!”
一陣碎裂的聲音忽然響徹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