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傅西城冷笑出聲。
無視蘇聽晚的抗拒,去掰她的手。
蘇聽晚死死扣着門闆。
指甲恨不得掐進去,可任她用盡全身力氣,還是徒勞無功。
傅西城一根根把她手指掰開。
當着她的面,毫不留情地關上那扇門。
門關上的瞬間,黑暗将她籠罩。
蘇聽晚立刻伸手去擰門,但門已經從外面反鎖了。
埋在内心深處的恐懼湧上心頭,血色迅速從她臉上褪去。
蘇聽晚情緒變得激動,她擡手去拍門。
“傅西城,開門,放我出去!無憑無據,你憑什麼關着我?!”
但外面沒人回應她。
“傅西城,聽到沒有,放我出去!你沒資格關我!你放我出去!”
依然沒人回應她。
她恐懼的渾身在顫抖,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黑暗裡摸索着想把燈打開。
抖着手在一片黑中,壓着恐懼摸索着,終于摸到了開關。
她心底燃起希望,迫不及待去打開。
“啪哒——”
可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
地下室的線路,被人斷了。
蘇聽晚膝蓋一軟,順着牆壁滑下。
剛燃起的希望再次熄滅,陷入無盡的恐慌之中。
她隻能繼續拍門。
“傅西城,你開門!”
蘇聽晚不知道自己拍了多久,喊了多久,外面始終沒有給她回應。
這懲罰,太狠了。
漸漸地,她身體脫了力,整個人無力地順着門往下滑。
屈膝,緊緊地抱着自己。
入眼,漆黑一片。
四周更是安靜得可怕,隻剩下她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蘇聽晚死死地咬着唇瓣,拼命深呼吸,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小聲地安撫着自己,“蘇聽晚,隻是天黑了,停電了,沒事的,沒事的。
”
但,随着時間的流逝。
四周落針可聞。
安靜得隻剩下她自己的呼吸聲,完全陌生的環境,童年陰影讓她内心的恐懼還是被無限放大,鋪天蓋地而來,似要将她淹沒。
蘇聽晚忍不住顫抖起來。
恐懼的眼淚,奪眶而出。
大顆大顆從眼眶裡滾落。
記憶又仿佛回到了八歲那年,她随着養母跟着傅奶奶一起回到傅家。
傅奶奶把她當成孫女般疼愛,傅意歡看她不順眼。
趁着傅奶奶跟養母出門,把她關進了傅家的地下室裡。
為了吓她,傅意歡故意讓傭人找來了一些很大的老鼠,把老鼠放進來,讓她和那些老鼠關在一起。
她當時也是不停地拍門,求救。
可喊破了嗓子,手拍腫,手指抓出了血,也沒人應她。
虛脫的她,蜷縮在牆角。
不敢睡,也睡不着,神經高度緊繃着。
黑暗裡,老鼠的叫聲刺激着她的神經。
時不時便有老鼠從她身上爬過去。
對八歲的她來說,那是她無法跨越過去的恐懼。
她備受煎熬得在地下室被關了一天一夜。
在最絕望的時候,是傅西城找到了她,打開了地下室的門,把她抱了出去。
十二歲的少年,身形還有些單薄,但卻穩穩地抱着她。
她靠在他的懷裡,聞着他身上獨有氣息。
那一刻的傅西城,在她眼裡宛如救世主一樣。
是他把她帶離了黑暗深淵。
她一直記着那一天,從未忘記過。
而今天,他為了程沐煙母女懲罰她,親手又把她推進了這個深淵。
用她最害怕的,來折磨她。
蘇聽晚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用力地死死攥住,越收越緊,緊到讓她無法呼吸。
她跪坐在地上,手拼命扯着自己衣領,無力地張着唇,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卻依舊覺得呼吸困難。
她的神經已經繃到了極限,在極度恐懼之下,聲音再沒有剛被關進來的硬氣。
蘇聽晚軟了姿态,她把自己的脆弱擺在了傅西城面前,顫聲哽咽着喊他的名字,“傅西城,放我出去。
”
“傅西城……傅西城……傅西城……開門……”
蘇聽晚擡手,捶打着門,一遍遍地叫着傅西城的名字。
恐懼的尾音顫不成音。
他明知道,她是真的害怕。
可依舊沒有給她回應。
黑暗,放大了感官。
外面一點聲音,裡面都能聽到
貼在門上的蘇聽晚,可以确定外面有腳步聲。
傅西城就在門外。
她甚至可以想象到男人此時臉上的表情,上位者的姿态高高在上,等着她瀕臨崩潰。
讓她痛哭流涕,向程沐煙母女道歉。
蘇聽晚腦海中浮現出,上次她砸了程若棠的慶功宴,程沐煙報警把她送進拘留所,她被陸雲琛保釋出來。
當晚,她高燒。
傅西城站在她床邊,居高臨下地對她說:“求我就這麼難嗎?”
他在等她求她。
等她認錯。
可她根本就沒做過,她有什麼錯?
若說錯,她最大的錯誤,就是五年前的那一晚,她因為深愛他,沒有推開被下藥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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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聽晚按在門闆上的手,用力收緊。
“咔嚓!”
是指甲斷裂的聲音。
十指連心。
劇痛從指尖襲來,侵蝕着她的四肢五骸。
卻疼不過她的心。
蘇聽晚死死地咬着唇瓣,試圖用疼痛來讓自己抵抗内心的恐懼。
“吱吱~”
耳邊,突然傳來老鼠的叫聲。
蘇聽晚分不清是記憶裡的畫面讓她産生了幻覺,還是這間地下室也有老鼠。
一定是幻覺!
豪宅每天都有人打掃清理,除非像傅意歡一樣,故意放老鼠,否則怎麼可能有老鼠?
蘇聽晚這樣催眠着自己。
直到熟悉的觸感從她腳上踩過。
“啊!”
蘇聽晚從喉間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聲。
頭皮一麻,恐懼的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冷汗迅速濕透了衣衫,她整個人狼狽地往後退。
一退,手又按到一隻。
“啊!”
蘇聽晚發出更凄厲的尖叫聲。
放大的瞳孔,滿眼驚懼。
在黑暗裡,無力尋找着。
卻什麼都看不見。
她想動,又不敢動。
蘇聽晚緊緊地抱着自己,控制不住的發抖,整個人無助極了。
突然——
一隻老鼠,從她頭頂縫隙的窗戶裡,被丢進來。
正好落在蘇聽晚的頭上。
順着她的頭發往下,從她臉上爬過,往下竄。
“啊!”
蘇聽晚雙手拼命在半空中揮舞,“走開,走開!”
但,這次,卻怎麼也揮不開。
記憶定格在了八歲那年。
她被碩大的老鼠啃咬腳的畫面清晰在眼前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