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和季景之一起出現的傅西城,程沐煙滿腦子都是西城怎麼來了?
他是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她跟蘇聽晚的對話,他聽到了多少?
程沐煙拿不準。
她沒有貿然開口,隻是迅速醞釀好情緒。
微微擡頭,把自己那張被蘇聽晚暴力抽得又紅又腫的臉暴露在傅西城視線裡。
眸子裡迅速浸滿淚水,試圖博取他的同情和憐惜,可憐兮兮地喊道:“西城……”
音落的瞬間,眼淚也跟着奪眶而出。
楚楚可憐。
惹人憐惜。
她慣會裝可憐,也知道傅西城最吃她這一套。
他内心對她虧欠,舍不得她難過。
果不其然。
傅西城看到她眼淚滾落的瞬間,擡步往裡走,徑直走到她的面前。
程沐煙心底大喜。
面上表情卻是更加可憐。
她就知道,在西城心底,她依舊有着蘇聽晚無法撼動的地位。
隻要她一哭,西城就會忍不住心疼。
可,并沒有她預想中的心疼安慰,程沐煙心底一沉,透過淚眼,試圖通過傅西城的表情來揣摩他的想法。
“西城,聽晚打得我好疼。
”
程沐煙再開口,聲音越發委屈。
她顫巍巍伸出手,試探地去拉傅西城的手。
落了空。
傅西城避開了她的手,程沐煙身體失重,從輪椅上跌下來,跌在他腳邊。
傅西城沒有伸手去扶,他閉了閉眼,心底難掩對程沐煙的失望。
他的小橙子,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情感的背叛,他不曾怪過她。
當年分開時,小橙子太小。
可,剛剛他都聽到了什麼?
“傅西城,看清楚了嗎?知道自己這麼多年,無腦偏愛的到底是個什麼惡毒玩意了嗎?”
季景之身上還穿着醫院的病服,外面披了一件外套。
他跟着傅西城進來,在傅西城走向程沐煙的時候,他走到蘇聽晚的身邊,跟她并肩而站,一起冷眼看着眼前這一幕。
他跟蘇聽晚認識多年,是彼此最信任的人,也是最了解對方的人。
他知道,聽晚對傅西城早已經失望透了。
所以并沒想過,套程沐煙話的時候,讓傅西城在現場。
可他卻很想讓傅西城親耳聽聽,他愛了多年寵了多年的女人究竟有多惡毒。
他有多蠢有傻!
這麼多年,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
對一個從一開始就滿嘴謊言的女人,信任有加。
為此,傷透了聽晚和西西。
傅西城就該清醒地認識到自己錯得有多離譜,虧欠晚晚跟西西有多少。
痛苦一生。
所以,他沒告訴聽晚,自己做主把傅西城叫了過來。
……
聽到季景之的話,程沐煙迎上傅西城失望的眼神。
她現在已經确定,剛剛,她跟蘇聽晚的對話,西城全部都聽到了。
程沐煙裝可憐的表情沒收,眼淚反而落得更兇了,一臉崩潰地捂住臉,像極了無顔面對傅西城的模樣哭道:
“西城,你别用這樣的眼神看我,你這是在剮我的心。
”
“别人可以誤會我,但你不可能。
你知道的,我不是那樣的人。
”
“剛剛我之所以那麼跟聽晚說,是因為我被她逼急了。
聽晚她突然找過來,不由分說地動手把我打成這樣。
”
程沐煙再次擡頭,又一次把自己紅腫不堪的臉呈現在傅西城面前,哭聲哀戚。
“我雙腿殘廢,根本沒有還手的能力。
你看看我的臉,聽晚下手真的很狠。
”
“我是太疼,太生氣了,一時沖昏了頭,才會說出那番話。
”
“那不是我内心真實的想法,找人傷了季景之,毀了他的夢想,我是内疚的,可是我沒有辦法。
你知道的,糖糖是我的命啊。
”
“糖糖才七歲,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她病危,那麼危險,找不到匹配的腎源,她随時都可能死掉。
”
“你不是不知道,我每天看着她被病痛折磨,我的心有多疼。
每一分每一秒,對我來說都是痛苦煎熬。
”
“你不知道方醫生告訴我找到匹配的腎源時,我有多開心。
可你知道捐贈者是季景之,你卻猶豫了。
”
“如果,你不去告訴聽晚他們,我又怎麼會走到這一步?”
“西城,我不是在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