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蘇聽晚恨意徹骨的話語,鋒利的刀刃同時刺穿了傅西城的腹部。
直接捅了個對穿,隻留一個手柄握在蘇聽晚手中。
她眼底是滿滿的絕望和濃得化不開的心痛。
為她的西西心痛。
西西若是泉下有知,知道是她那麼愛的爸爸害死了她,她該有多難過啊!
蘇聽晚心如刀絞,淚水爬滿了雙頰。
她擡頭,看着男人因痛而變得煞白的俊臉,淚流滿面地恨聲質問,“傅西城,你怎麼對得起西西對你的愛?!”
程沐煙說傅西城也有份的時候,她還在想,程沐煙是不是故意那麼說,她是為了刺激她撒謊騙她。
從程沐煙給她打電話,拿着西西的骨灰逼她一個人過去,又對她說出那番誅心的話時。
蘇聽晚心底其實就已經有了答案,程沐煙可能是知道她重度抑郁,故意刺激她。
就是想摧毀她的意志力,逼她去死。
她的病一旦病發,她的理智無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壓不住鋪天蓋地而來的負面情緒。
攻擊她,幾乎要把她壓倒。
可……
她死死捏着胸前西西的骨頭,不停在心底提醒告誡自己,不能被擊垮,不能讓程沐煙得逞。
她若自殺死了,隻會讓程沐煙這個殺害西西的兇手稱心如意。
從此,她就真的逍遙法外了。
再也沒有人會為西西和奶奶讨一個公道了。
她怎能讓程沐煙如意?
她就算死也要拉害死西西的兇手陪葬。
否則,到了陰曹地府,她有什麼臉面去見她的西西!
她把程沐煙推下山,強撐着來找傅西城。
是真的希望程沐煙是騙她的。
因為,她真的不願意讓西西承受這個殘忍的事實。
哪怕,西西已經不在了。
她也不願意西西的死是這個殘忍的真相。
對西西來說,太殘忍了。
“是我對不起西西。
”
傅西城痛得冷汗淋漓。
他想過蘇聽晚若知道他間接害死他們的女兒,一定會恨死他,不會輕易原諒他。
卻沒想到,她會恨到拿刀捅自己。
聽着蘇聽晚傷心欲絕的質問,傅西城同樣紅了眼眶。
知道真相的他也很自責很内疚。
他動了動唇,想告訴蘇聽晚,他真的不是有意的,若知道那是西西好不容易才排到的腎源,他一定不會同意給糖糖。
可他也知道,說了無用,這個時候蘇聽晚聽不進去。
他再多的解釋,都是那麼蒼白無力。
因為西西死了。
他間接害死了西西這個事實,無法改變。
傅西城雙眼通紅的看着面前面白如紙,雙目血紅,渾身不停在顫抖的小女人。
她是那麼的悲傷絕望。
他間接害死西西,像是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晚晚。
對不起……”
傅西城心髒一陣劇烈緊縮,他下意識擡手,想要幫蘇聽晚抹掉滿臉的淚。
這樣的她,看着讓人心疼。
手還沒碰到她,便見蘇聽晚面色瞬變。
她渾身寫滿了抗拒,像是躲病毒一樣,往後一退。
這一退,水果刀也随着她後退的步伐拔了出來。
鮮血頓時噴湧而出。
濺在蘇聽晚手上,滿手鮮血。
猩紅的液體,像是帶着能灼傷人的溫度,燙得蘇聽晚握着水果刀的力道一松。
水果刀從手中滑落,掉在地上,發出一道刺耳的聲響。
蘇聽晚跟着低頭,看着地上的水果刀。
踉跄着蹲下,伸手試圖再撿起水果刀。
可從小到大,一心向善的她,這是第一次拿刀傷人。
捅的那一刻,她是沒法正常思考的。
可當她看到鮮血噴湧出來,身體就已經控制不住地抖。
此刻看到刀尖上和自己手背上的鮮血,她的手抖得越發厲害。
伸出的手隻能碰到水果刀,卻無法撿起來,更别說,握住拿起來再補傅西城一刀。
她不想放棄,她真的好想殺了傅西城。
讓他去陰曹地府向她的西西忏悔。
可試了一次又一次。
卻始終不能把水果刀撿起來。
“唔!”
蘇聽晚崩潰地跪坐在地上,從喉間發出痛苦的嗚咽聲,眼淚大顆大顆從眼眶滾落。
她恨自己沒用,傅西城就在眼前,可她連殺他都做不到。
“晚晚……”
一臉痛苦捂着傷口的傅西城,看到蘇聽晚崩潰,他下意識想上前。
可剛動,就扯動了腹部的傷口,更多的鮮血從傷口湧出。
鮮血迅速染紅傅西城的大手和衣服,順着指縫往下滴。
一滴滴落在地上。
很快,他腳下的地面,出現一小灘刺目的血紅。
劇痛之下,傅西城眼前一陣暈眩,他的身體不穩地晃了晃。
大量鮮血的流失,讓他雙腿無法支撐。
“撲通”一聲,單膝跪在了蘇聽晚面前。
兩人隻隔着一點距離,卻咫尺天涯。
中間隔着女兒的死,是再也跨不過去的鴻溝。
傅西城明顯感覺到體力在迅速流失,眼前一陣暈眩,身體一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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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倒在蘇聽晚面前。
聽到聲響,蘇聽晚淚眼模糊地擡起頭。
對上傅西城通紅的雙眼。
他的眼底寫滿了歉疚。
他沒說話,可卻用眼神在告訴她,他在後悔,在愧疚。
蘇聽晚看着心底沒有起半分波瀾。
她握不住刀,不能再補一刀。
所以,她就這樣一瞬不瞬地看着倒地流血不止的傅西城。
她很清楚,不叫救護車,放任傅西城這樣流血,用不了多久,他就真的會死。
可他不該死嗎?
如她所說,傅西城罪該萬死!
為了一個不是親生的程若棠,就這麼斷送了西西的生路。
他跟程沐煙都該死。
傅西城看懂了蘇聽晚眼底的情緒。
她的眼底是不加隐藏的怨恨。
表情卻是無動于衷。
她在等他死。
不是一時沖動,是真想他死。
捅他一刀,她都沒有解氣。
傅西城心底一陣氣血翻湧。
情緒起伏過大,忍不住咳出聲。
……
“傅總。
”
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是陳漾。
他下樓後,一直在樓下沒離開。
從接到蘇聽晚,看到她的狀态,他就不是很放心把人送到盛世豪庭。
但傅西城的吩咐,他又不敢違背,隻能把人送過來。
坐在車裡,陳漾想到上次在楓林苑蘇小姐把傅總砸得頭破血流卻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