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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底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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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光頭的好奇, 阿萊回答前先看了一眼後座上的老闆,見顧為經沒有指示,就輕輕的吐出了兩個字:“司機。

    ” 他不喜歡喧賓奪主,所以回答的非常簡潔。

     “隻是開車的話,未免屈才些了吧。

    喔,兄弟你這外表可是很能唬的住人啊,要是想換份收入更高工作,歡迎随時給我打電話。

    ” 光頭眼睛眯了眯,他從外套的口袋裡摸了片刻,遞過來一張名片。

     “大富大貴不敢打包票,老哥,隻要你做事有外表看上去一半的淩曆,賺一份普通司機一輩子想到不敢想的薪水,肯定還是沒有問題的。

    ” 他似乎對阿萊很感興趣,開口招攬道。

     阿萊并沒有拒絕名片,卻也沒有表示出任何的意動。

     “謝謝。

    ” 他隻是像一個普通的專職司機一樣,慢慢接過了名片,放在了收音機下方存放票據和零錢的儲物空間中,用依舊很幹練的語氣說道。

     “我現在給顧先生開車,這份工作我很滿意,所以不必了。

    ” 光頭瞅瞅阿萊大叔孔武有力的身材,再瞅瞅後座上的中學生,開始對自己原本的猜測産生了懷疑。

     要真是道上的高人大佬,自己不應該沒有聽說過。

     重要的是,常理判斷, 以這種人的傲氣,顧為經這樣的小年輕,他何德何能能鎮的住這種兇人? “難道真的隻是司機……應該是,我想錯了。

    ”光頭心中盤算。

     “兄弟,你要抽根煙嗎?大象牌,有添加爆珠的,口感不錯。

    ” 光頭将牛奶放在座位上,吐掉口中的煙屁股,重新從口袋中拿出兩根香煙,一根叼在嘴上,一根遞了過去。

     “工作,不抽。

    ” “那借個火?” 阿萊大叔一隻手依然搭在方向盤,另一隻手用排擋杆前的點煙器,給光頭點上了煙。

     光頭并不是真的想要抽煙而沒帶打火機。

     他在玩一個小把戲。

     光頭在接回香煙的時候,用燃燒的煙頭,似有意似無意的,在阿萊大叔手背上微微劃了一下。

     他做的很隐蔽很迅速,不注意看甚至完全都無法發現,但足以産生針紮般的灼燒痛感。

     點煙時,用煙頭燙人。

     這是當初還在混街頭時,他準備找那些大哥們挑釁砸場子時,常用的小把戲。

     大約相當于“伱他媽的敢瞅我,我他媽的瞅你咋地”的升級版。

     人的手背的神經豐富,真皮層也很厚。

     比起言語上的辱罵沖突,這種方法夠疼但不會燙傷,真要條子來了,調查誰先挑的事兒,驗傷都驗不出來。

     光頭經驗裡,街面上那些上年紀真正見過生死的狠角色,他們平常可能很平靜,很和藹。

     喝茶、打牌、聊天, 外表上給外人乍一看上去,也許還沒剛剛入行不久,就學着港片裡的形象把頭發染的五顔六色,說話必帶生殖器的古惑仔們兇狠可怕。

     然而, 就像職業拳擊手千百次在擂台上的戰鬥,所鍛煉出來面對攻擊會立刻揮拳的肌肉反應般。

     這些久經鬥毆的老家夥們一旦身體受到侵犯。

     就會幾乎按照本能,不受控制的下意識做出兇狠反擊。

     類似被路人挑釁了的眼鏡王蛇,甚至根本不會經過思考,就會撲上去。

     這屬于上不得台面的法子,但總是很好用的試探人的方法。

     “唔……讓我看看,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 光頭的肌肉神經微微繃緊,豎着耳朵,準備根據這個司機的反應,随時做出應對。

     他并不是非得針對這個有些木讷的司機, 隻是以豪哥對顧為經的看重,光頭有必要搞清楚,對方身邊到底突然冒出了哪路牛鬼蛇神。

     光頭都做好了對方被激怒的準備。

     出乎預料的是,什麼也沒有發生。

     不僅沒有他所期待的如同被激怒了的毒蛇般兇猛的攻擊,甚至連預料之中的怒罵呵斥都沒有。

     “切,什麼嘛,原來這麼慫,剛剛還吓了我一跳……” 光頭失笑,心中有些不屑。

     這個司機膽子很小。

     對方似乎不敢惹事,竟然什麼反應都沒有,就像是石頭一樣。

     嗯…… 石頭一樣? 光頭忽然不笑了, 他意識到了有點不太對勁,心中剛剛湧上來的嘲笑又轉瞬間化為烏有。

     這個家夥的反應未免太平靜了一些! 煙頭快速滑過皮膚,就算不容易造成水泡,可哪怕再遲鈍的人,被燙到了也會下意識的縮手。

     這是生物本能的應激反應。

     這個司機卻隻是像雕塑一樣沉默。

    他拿着點煙器的手指連一絲的顫抖都沒有,似是神經根本就是用鐵水鑄成的。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慫可以解釋的了。

     “等等,我了個去……這手上的繭,也有點……可怕啊。

    ”光頭眼角狠狠的抽動了一下。

     他剛剛湊過去點煙的時候,心中就隐隐覺得有些怪怪的,卻說不出來。

     此時光頭忽然明白,是哪裡讓他覺得不對。

     這個距離從近處看上去,能夠很明顯的看出這位司機手上有一層白色的老繭。

     不是那種常年幹體力活的工人,在掌心指根處搬重物留下的繭,而是集中在虎口和食指指肚處有硬硬的一層角質化的皮膚覆蓋。

     這種繭很有特色,也很罕見。

     “槍繭?” 光頭曾經在豪哥的一個貼身保镖身上就見過類似的繭。

    那個保镖是名緬甸陸軍級别很高的特種部隊裡退役的士官。

     屬于豪哥手下最狠、最能打的人。

     豪哥對他的信任程度不比對自己低,光每年的各種獎金和津貼就能買輛法拉利了。

     人家酒桌上曾張開手随口提過一句——最少也要十幾萬發子彈潑水般的打出去,才能在握槍的手上,留下這樣的痕迹。

     有過這種背景的人,怎麼可能是個慫蛋? 光頭心狠狠的顫動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擡起頭。

     他看見,阿萊大叔竟然在對自己笑了一下,就那種平靜而溫和的笑,像是大人面對犯錯的小熊孩子的笑。

     平靜中帶着冷漠。

     更準确的說, 那種感覺不像是被捕蛇人激怒的眼鏡蛇,而是巨象面對在它面前狂吠的野犬,人家不是不生氣,對方隻是懶得和你計較而已。

     無言是最高的輕蔑。

     江湖越老,膽子越小,光頭突然有點後背發涼。

     “手抖了,抱歉,兄弟對不住哈。

    ” 光頭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捏了一下,不敢和阿萊對視,後退一步,連聲道歉。

     “小顧先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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