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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5的發達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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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

     他們家就在仰光河的河畔之上,對河面中每日來往如梭的,載着各種外國觀光旅遊團的豪華客輪自然并不陌生。

     “我曾讀過一個有趣的說法,每艘大型觀光遊輪都如同仰光過去一百年的縮影。

    ”陳生林輕拍着手掌:“十幾位歐洲遊客站在權力權利塔的頂端,一百五十位本地人則在他們腳下辛勤的工作着。

    勞動的一切意義隻為了給頂層甲闆上的權利者們,提供最優質的服務。

    ” “很形象。

    ” 顧為經回憶着自己曾經見過的那些大型觀光客輪。

     這些豪華客輪收費高昂,遊客們大多是來自歐洲的富裕階層。

    他們占據了陽光甲闆,在太陽椅下享用着香槟,欣賞城市的風光。

     上百位船工則像螞蟻一樣團團旋轉,為他們提供從擦鞋,到下船後擡滑竿的一切服務。

     富豪們隻記住了城市的風光,卻沒有人會花一點時間,留意這些船工的感受。

     他們隻是無人問津的工蟻。

     “小顧,如果你真的想畫出一幅動人的作品,就請這麼構圖吧。

    ” 企業家撫摸着顧為經眼前的畫紙,“萬能的聖母瑪利亞或許真的無所不能,但她既沒有幫到這些孩子,也從來沒有照亮過這座城市。

    ” “謝謝陳先生。

    ” 顧為經心悅誠服的點頭道謝。

     他嘗試着按照收藏家的建議,将高聳的聖母像移到畫面的角落,重新設計構圖。

     才一下筆。

     顧為經就感受到了不同。

     畫面的設計很大膽,傾斜三角形的夠圖也沖破了傳統的構圖規則的古闆限制,卻依然保證了畫面的基本穩定。

     更重要的是。

     即使隻是草稿,顧為經也能明顯感受到畫面變得更加生動了。

     從一張古闆的類宗教道德說教畫的表現風格,變的更加有活力。

     這種富有鄉土氣息的構圖思路和酣暢淋漓的靈感解析,就算是曹老可能也說不出來。

     再厲害的藝術家沒有在這片土地上生活過,就很難對城市氣質有如此深刻的見解。

     黑格爾曾經評價過,繪畫藝術的氣質是——“一個城市的精神寫照,映照出擺脫枷鎖的心靈生活。

    ” 顧為經曾經從雷·諾阿的《煎餅磨坊的舞會》感受到了舊日的巴黎,從女畫家卡洛爾的筆下聽到了雷雨天老教堂裡的飄渺聖歌聲。

     這就是繪畫氣質。

     大畫家在構圖的時候,總會融入自己的理解。

     因地制宜,才能更好的獲得情感的升華。

     顧為經離大畫家的水平差的還遠,但這位陳先生對仰光的理解稱的上高屋建瓴,填補了自己構圖上的缺失。

     外出采風的好處便在此處。

     他如果一直悶在學校的畫室中,既無法領悟共情的重要性,也無法碰上陳先生這樣有趣的人。

     顧為經重新設計草圖的時候,收藏家一直都沒有走開。

     秘書稍微提醒了一下日程,陳先生擺擺手,就沒有人再說什麼。

     陳先生這位貴賓有這個閑情雅緻看畫,其他人隻得老老實實的奉陪。

     大家一直很安靜。

     倒是一邊的記者杜文,像是看到了米缸的小老鼠一樣,興奮的想要和陳生林聊兩句,不過迅速就被蔻蔻老爹的手下,給“請”走了。

     “咦,這個給小姑娘洗頭的大叔,是阿萊中校?” 蔻蔻的老爹突然“咦”了一聲。

     “阿萊……中校?” 顧為經疑惑,連一邊的女院長都有些驚愕。

     看門人确實叫阿萊,也很有軍人氣質。

     但中校已經算是軍隊裡序列中的高級軍官了,離将軍也沒差幾個位階。

     阿萊大叔,曾經是一位中校? “這可是曾經的傳奇人物啊,現在的VIP要員保衛部隊,他就是創始人之一兼教官。

    要是不是當初卷入了派系鬥争,現在應該已經是将軍了吧,就算是轉入警察序列,也會是我上司的級别。

    我聽說他被趕出了軍隊,沒想到如今竟然在這裡看大門。

    ” 蔻蔻小姐的“八婆”氣質顯然是遺傳的。

     一向古闆嚴肅的警督先生,一提到高層八卦,整個臉都顯得精神了許多。

    可惜礙于紀律,不好瞎傳,隻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良久,他才歎了口氣:“派系鬥争啊,可惜了。

    ” 沒聽到什麼勁爆消息的顧為經搖搖頭,繼續畫畫。

     緬甸政局較亂,各種派系鬥争經常發生。

     成年人的世界要比小孩子們複雜的多,也殘酷的多。

     昔日的中校,如今看大門的跛子,類似的事情屢見不鮮。

     顧為經今天原計劃來孤兒院,就是想着采訪側寫看門人阿萊大叔内心的。

     那位卡西莫多式的沉默看門人,一看就是很有故事的模特。

     可惜,他來的不太巧。

     今天來到孤兒院後,顧為經就從院長那裡得知,大叔帶着茉莉小姑娘去仰光總醫院看病去了。

     茉莉有艾滋病,為了防止病毒侵蝕她的免疫系統,需要按療程定期複查她體内血液中的病毒載體數量。

     沒碰上就沒碰上吧,反正有的是機會。

     顧為經暗暗記下了這個消息,繼續畫畫。

     不多時,新的草稿就畫完了。

     “就算隻是草稿,但我依然看到這幅畫活了過來啊。

    ” 陳先生看着顧為經的草稿,點頭輕聲肯定:“将來等這幅畫真的完成,一定是一幅很美的作品。

    ” 他輕拍顧為經的肩膀。

     “這樣有靈氣的年輕畫家,才是我們走出殖民地時代印記的希望。

    如果你願意的話,這張畫畫完後請給我吧。

    ” 收藏家制止了秘書向女院長索要顧為經聯系方式,親自從懷中取出一張名片,遞給了顧為經。

     “你可以直接打我的手機。

    ” 顧為經雙手接過名片。

     這張名片呈現素色。

     沒有他想象中地攤文學中繪聲繪色的描繪的富豪們喜歡用金箔、鉑金鑲嵌出華美名片的樣子。

     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張紙片。

     紙片上甚至什麼頭銜都沒有,隻有“陳生林”這個名字,以及一串電話号碼。

     似乎光是這個名字的份量,就足以說明一切。

     從其他圍觀的衆人或震驚、或錯愕神色難明的樣子,就能說明這張名片的份量不像它看上去那樣輕薄。

     連蔻蔻的老爹都吃驚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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