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以後,深秋時節,京城。
衛國公府邸,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明日便是衛國公老夫人六十大壽的壽辰,整壽難得,國公府拟大辦。
幾個月前,國公府便為這次壽宴忙碌了起來,修葺庭院,移栽花木,定酒席,請戲班,發壽帖,上下主子下人忙乎了整整幾個月,萬事俱備,隻待明日正日子一到,便中門大開,廣迎賓客。
午時剛過,國公府門口忽然來了一隊人馬,十幾個身強力壯的護衛護送着三輛馬車停在了國公府門口。
幾個丫鬟婆子下車來,趕緊遞上馬凳,從前面一輛最大的馬車上接下了一位身着靛青色服飾、三十出頭的中年美婦。
婦人下車後,打量了一眼國公府大門,囑咐身邊的婆子,讓她前去通報門房,自己則反身從馬車上牽下來一個七八歲的男孩,緊接着又下來了一位十一二歲的少女。
少女和男孩一下馬車,便滿臉好奇地盯着國公府大門,眼裡毫不掩飾地透露出新奇和向往的神色。
幾人沒等太久,國公府大門便打開了,一群丫鬟婆子簇擁着兩個十分富态的婦人和七八個少爺小姐迎了出來。
當前一位婦人四十來歲年紀,身着一身寶藍色綢緞,滿頭珠钗搖曳,手上的大金镯子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可惜皮膚黑了些,臉盤圓了些,身軀壯了些,雖然富貴卻盡顯暴發戶的本色。
她笑不達眼底地上前拉住中年美婦的手,用十分熱絡地語氣說道:“三弟妹,你來得可真是時候,再晚一天就要錯過母親的大壽了,趕緊進府吧。
”
語氣雖熱情,話語中責怪的意思卻毫不掩飾。
中年美婦還沒來得及見禮,旁邊又一位婦人馬上接口道:“大嫂這就沒見識了,以咱們三弟如今的地位,三弟妹即便晚到了,母親也不敢責怪的。
”
中年美婦脾氣再好,心裡頭也十分不悅,在路上趕了大半個月的路,好不容易回了京城,還沒進府門,便在門口被兩位嫂子擠兌上了。
可她也不便此時和他們争辯什麼,隻得先見禮:“大嫂二嫂安好,路上有些事情耽擱了,兩位嫂子見諒。
”
說完回過頭,招呼一對兒女:“靈兒、銘兒,過來見過你們大伯母、二伯母。
”
緊跟在後面的少女和男孩忙上前禮貌地見禮,接着又是一群年紀相仿的少男少女相互問候,語氣中有的客氣,有的憤懑,也有的鄙夷不屑。
中年美婦已經頗為惱恨,強忍脾氣問道:“大嫂,你看我們安置在哪個院落,我好叫下人将行李搬過去。
”
那位大嫂好像才想起此事,一拍大腿道:“看我糊塗的,見了弟妹一高興,把這麼要緊的事給忘記了。
母親一個多月前就讓人收拾好了留春苑,就是趙姨娘以前住過的院落,你們一家就在那裡安置吧。
”
她将趙姨娘三個字咬得特别重,臉上的嘲諷之色毫不掩飾。
“好。
”中年美婦假裝沒聽出來,簡單的回了一句,三輛馬車立即調頭,前往衛國公府的一個偏門,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