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你呢。
而且醫官一走,你就發起了高熱,一直醒不過來。
”
她的聲音小了起來,“後來,那個,就是剛剛那個人一直把你守着,我見他那樣,有點害怕,就沒敢靠近。
”
雲意姿将衣裳拉好,有點疲倦,“他守了一夜?”
“是啊,公主都說不合規矩,可是他很固執,堅決不肯離開,惹得公主很生氣呢。
”
素折轉身捧來一個碗:
“雲姐姐你肯定餓了吧,我煮了粥。
”
雲意姿點點頭,接過碗來往裏一看,是一碗紅豆粥,香味勾得食指大動,不禁舀了一勺入口,唇齒間俱是軟糯香甜。
“其實……”
見素折臉色有點猶豫,雲意姿放下碗,溫柔問道:
“怎麽了?”
素折嗫嚅,“我也不知該不該說。
”
她将雲意姿瞧了又瞧,那眼神實在古怪得緊,惹得雲意姿蹙眉。
素折忍不住,終于還是悄聲說:“雲姐姐,你怎麽會滾到床底下啊。
剛剛,我看見他……就是那個公子把你拖出來的時候,都驚呆了,可是他說是你從床上摔了下來。
”
她回憶着:“不過他的臉色好奇怪,就像吃了很辣的辣椒一樣。
具體什麽情況我也不知道。
雲姐姐,到底發生了什麽?”
“……”
“你……你說什麽?”
雲意姿一臉震驚。
竈房,爐子燒得正旺,藥香漸漸蔓延而出,飄向門外。
不遠處,白衣少年翩翩行來,就要跨過門檻的時候,突然扶住牆壁,鎮定自若不再,整個人如同洩了氣一般。
他從袖中伸手,伸出五指将臉緊緊蓋住,喘息劇烈,仿佛噴發的岩漿,熱度穿透手掌,要将每一根骨頭都灼燒起來。
喉結滾動,手背青筋凸起分明,想起她的眼神落在身上,僅僅是說話時,
薄薄的嘴唇翕動,令他産生一股不尋常的感受,直沖頭頂,再向四肢延伸,令血液沸騰,難以停息。
好像再一次被那無處不在的馨香傾覆吞沒,被無可逃避的陌生感覺重新攫住。
他靠近,隻是想聽清她齒間呢喃不清的一聲呓語,沒想到卻被她勾住了脖子。
肆意妄為地欺淩。
他想不到,那幾片唇瓣,不止可以相貼厮磨,原來是可以那樣深入,那樣親密的。
更想不到,她那樣對他,竟會令他從靈魂深處生出無比的戰栗與滿足,宛如一片龜裂的土地上,一道裂痕,被春雨滋潤填滿的感受。
宛如初生嬰兒降臨世間,對這個世界純粹的喜悅的感受,枝枝蔓蔓地生長,緊緊縛住心髒。
回味着那個滿含戰栗的相擁,難舍難分的癡纏,就像是從很久很久開始,一直在等待、一直在渴求的夙願……
終于得到了滿足。
他的手緩緩放下,忽然笑了出來。
雲意姿聽完素折的話,臉都綠了。
所以那個夢……
不是夢。
她輕薄了肖珏,還是那樣一個十八般武藝齊上陣的……深入的吻。
雲意姿緩了好一會兒,腦瓜子才不疼了。
別說,小病秧子的唇還挺軟,有種說不出的香氣,滋味算是極不錯的……
猛地意識到,自己竟然在回味,雲意姿忍不住念了聲阿彌陀佛,想到她曾經信誓旦旦對越嘉憐說過的話……
雲意姿羞愧無比,慢慢地拉起袖子,罩住了臉……
晚節不保。
還是裝一無所知了吧。
畢竟,她是在發着高熱、神志不清之下做出來的舉動,全然是無心之舉,無心之舉。
她一點不記得。
也一點不覺得有什麽罪惡感。
雲意姿正好好做着心理建設,手腕忽然被人拉起,握住。
從腕骨開始輕輕摩挲,而後沿着拇指一寸一寸緩緩摩挲到指節,如同上瘾了一般,癡纏病态十足。
雲意姿睜眼,素折不知哪裏去了,床邊坐着一個人,是那去而複返的少年,用一種膩得吓人的眼神盯着她,把玩她的手指。
抽手,不論怎麽使勁就是抽不動。
雲意姿目光亂飄,飄過來飄過去,不知怎麽就飄到了他的嘴唇上。
薄軟涼滑,像她前世最愛吃的一道糕點。
這一次的意味大不一樣,既非小病秧子中藥,也非強迫敷衍,是她色迷心竅,輕薄在先。
那種真實的感受重新降臨,雲意姿隻覺一股熱度慢慢地上了臉,多是懊惱、慚愧成分居多,肖珏見她臉紅,立刻明白過來,她定然是想起來了,她對他……一時間,他的臉更是紅得厲害,脖子一片都是緋色。
隻是想到她也如此羞澀,心中那股別扭便被沖淡許多:
“你,你不用在意。
我曉得,你隻是情難自禁。
”
“其實,我,我也……”
不知怎麽便結巴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