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挑明心意”四個字,即便隻是說出口,都油然生出不快。
瞧着他那唇邊一條平線,雲意姿嘆氣道,“那不是猶豫,是太震驚了……”
肖珏根本不信,“你是不是有一點喜歡他,”越說靠的越近,“否則,為什麽要跟他說那麽多話。
你對我都沒說過這麽多話。
”
連這種事,他都要嫉妒地切齒。
貌似來之前肖珏沐浴過了,頭發有隐約的濕意,雲意姿看到了淡淡的水澤。
他還熏了香,并不難聞,是淺淡的花香,混合着柑橘氣味的甜香,隻是太過濃郁,雲意姿的嗅覺都快要被熏得失靈了。
忍不住憋着一口氣,臉色慢慢漲紅起來,肖珏自以為是戳中她的心事,讓她感到羞愧難當,不然怎麽連一句話都不說,心中更是怒火洶洶,怪裏怪氣地說:
“我真是後悔,我應該帶着那把刀過來。
”
怎麽?您還想砍了人家司徒不成?
“……”
雲意姿貼住牆根,轉頭,呼吸了一口清涼的空氣,這才緩解了胸口那股窒悶感。
垂下眼睛,黯然道,“公子如今是在生我的氣麽?我又不是特意來見他,我今日來,隻是以‘媵’的身份。
畢竟是我向王後請求,将她嫁給司徒的。
我做這一切是為了什麽?不正是為了公子你啊,越嘉憐竟敢那般欺辱公子,我定要為你讨回公道。
還有佟荷,總要為她的胡言亂語付出代價的。
我其實誰也不在意,隻是一心報仇罷了。
”
她說的話半真半假,貌似字裏行間都在為他考慮。
隻看聽的人怎麽想了。
肖珏低眸,默然看她片刻,忽然将她攬入懷中,胸膛微微震動。
他在她耳邊輕輕吐出一口氣,将雲意姿的額頭壓在肩膀之上。
雲意姿眨了眨眼,發覺少年人的身形不如從前單薄,隐隐堅韌了一些,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
聲音從頭頂落下,悶悶的,“以後,不許同男子靠得太近,不許言談過多。
”
“一尺之內,不許。
”
“三句以上,不許。
”
肖珏努力控制心中不好的情緒,“不許勾三搭四,更不許移情別戀。
”
雲意姿看不見他的臉色,隻能看見綿延不斷的紅色,浸染在夜色之中,宛如一團濃重的火,密不透風地将她包圍,要将她的筋骨皮肉都燎起來。
盼望着,與火中的一切化為飛灰一般,他說着蠻橫無理的要求,線條微微顫抖的脊背,還有将她圈抱的姿态,無不透露出一種獻祭般的絕望之美。
雲意姿心想若是此時與他說,王後拒絕将他們湊作一處,恐怕在這兒就要将她生吞活剝了吧,不妥不妥,“公子說什麽胡話呢,我哪裏有那個膽子,怎麽會移情別戀。
”廢話,她壓根就不會戀上任何人,又何來移情之說。
肖珏這才放開了她,“雲娘……”
伸出手,輕輕去勾她衣袖下的手。
雲意姿立刻三步并兩步,走開幾步遠,一臉無辜,肖珏撈她沒撈住,沉下眸色:
“你做什麽?”
雲意姿隻閉口不語,慢悠悠地豎起三根指頭,一根,兩根,在他跟前晃了晃,随即保持緘默。
一尺之距,三句以內。
不是公子要我這麽做的麽?
“……”
“我不一樣。
”
肖珏羞惱,大步沖她走去,他乃是雲娘的意中人,怎麽能歸為旁的男子呢?
那想法清楚明白地寫在了臉上,雲意姿揚眉。
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一笑。
肖珏冷漠的神情沒繃住,也勾起了嘴角。
沒辦法啊,她一笑,他也情不自禁地想笑了。
他擡手,撫過她鬓邊發絲,又輕輕擱在她頸側,如同輕盈的羽毛一般,小聲地說,“雲娘你為何總是戲弄我。
你是不是挺喜歡看我生氣的啊。
”他耳垂泛紅。
雲意姿癢得縮了縮脖子,聞言惶恐,“豈敢?”又立刻道,“這段時日不見,不知公子去了何處?”怕他一閑下來就跟她拉拉扯扯,趕緊想了一個話題。
豈料,“你想我了?”
他語氣中微有雀躍。
總算不往她旁邊湊,眸子裏閃着心滿意足的光彩,“我去尋舅舅了,就是之前,你見過的那個段将軍。
雲娘你說,我以後參軍好不好?”
參軍?那他這十多天就是去向段衍請教軍營生活了?雲意姿眨了眨眼,“公子不是對段将軍頗為不喜麽。
”還說他壞話來着。
肖珏很是坦然,“那又如何,單純的好惡又不能影響什麽。
”
雖然讨厭,但有現成的資源為什麽不用,真是太符合他的性格了。
雲意姿感嘆。
肖珏又沉吟,“實則,舅舅那個人,除了愛絮叨一些舊事,惹得人頭疼不已,也沒什麽不好的。
他雖然不是個好兄長,卻是個有本事的将軍,治下甚嚴,武功也好。
他還送了我一把刀,頗是華麗,足有七尺來長,可惜沒有帶來,”
說着睨一眼雲意姿,惋惜地嘆了口氣。
雲意姿驚悚地後退一步,“公子想做甚?”
不會真想弄死她吧。
不就跟別人多說了兩句話,至于嗎?!
“想什麽呢?”肖珏“噗嗤”一笑,“我就想給雲娘看看我的寶貝。
”
“……”
--------------------
作者有話要說:
雲娘:我懷疑你在gh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