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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風波(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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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蠱惑,胡言亂語……求姐姐饒過我,我真的是被脅迫的。

    ” 比起聶青雪,雲意姿更惡心這種人。

     她們不見得與你有多大仇多大怨,卻慣愛做背後插刀這種事,天性使然,或隻是為了有趣,倘若被攻擊之人粉身碎骨,她們也隻是蹙一蹙眉,輕飄飄地一句,“唉,當初我也隻是無心之言啊!何至于此?” “告訴我,她許了你什麽呢?”雲意姿捏起她的下巴,輕聲細語。

     看着這近在咫尺的淺色眼眸,像極那種冷不丁咬你一口的毒蛇,佟荷心裏的恐懼漸漸堆積起來,雲意姿手下逐漸用力,仍在微笑,佟荷吃疼,到底捱不住巨大的心理壓力: “我說,我說!” “大宗姬說,若、若我助她這次,便讓我做媵人院的管事,還可,還可嫁入高官之家,做正妻……雲姐姐,我再也不敢了!” 佟荷眉毛抽搐,哭得涕泗橫流。

     雲意姿嘆了口氣,“傻姑娘,她騙你的,你想想若我真被陷害緻死,大宗姬會放過知曉內情的你?怕也是會被滅口的了。

    ” 佟荷志向如此,倒是雲意姿沒有想到的,隻是不知有沒有命配了。

     佟荷思及此處,渾身發抖。

     “你那一夜,究竟看到了什麽呢?” 佟荷張口要說,觑見雲意姿笑眯眯的臉色,猛地悚然: “不,我什麽也沒有看見!雲姐姐,雲姐姐你信我,我當真什麽也沒有看到!那些說辭,都是宗姬讓我胡謅的!” 雲意姿蹙眉:“你喚我什麽?” 佟荷立刻改口:“姑姑!雲姑姑!” 她哆哆嗦嗦地保證,“我發誓,我發誓!從今以後我再不會做出出賣姑姑之事,若違此誓,必遭天打雷劈!求姑姑,求求您饒了我吧,饒我這一回,我給姑姑當牛做馬!” 一個在她這裏可信程度為負的人,有過一次,便會有無數次。

     一旦背叛,便要接受來自她的瘋狂報複。

     雲意姿從來就不是什麽心慈手軟之人。

     世人謂她良善,卻不知那隻是險惡世道賦予的皮。

    毫無底線的善良,是軟弱,是可欺,是愚不可及。

     雲意姿擡眼看向天邊流雲,夕陽薄暮打在她的眉目,淺淡的橘紅之色,溫柔而又冰冷。

     她突然,有一個,絕妙的主意。

     意味深長地睨視佟荷,伸出手,拍落在她肩上的樹葉: “那便,如你所願。

    ” 佟荷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 回到獨居的管事院,雲意姿實在累極,隻想好好休息,桌子上有一個包袱,是柳氏幫忙打包送過來的。

     午後驚鵲衛闖媵人院的一番折騰,惹得媵人們好奇不已,不過如今雲意姿與她們的身份不同,誰也不敢貿然來問。

     雲意姿自是閉門謝客,草草收拾了一下屋子,倒頭便睡。

     再度睜眼,發現自己睡在地闆上,雖鋪着細毯,也硌得不行,她勉強坐了起來,隻覺一陣頭重腳輕。

     然後看着面前這魔幻的一幕,雲意姿的頭劇烈一疼。

     披着绛紅色外披的少年袖袍翻飛,正對一個紫衣鸩衛拳打腳踢:“你敢把人扛進來?還亂丢?劈暈就劈暈,下手也沒個輕重,都留印子了沒看到?” 重重一腳,把人踹得在地上滾了一圈。

     “我看把你也踹死得了!” 隐壹皮糙肉厚踹不壞,單方面挨打卻不敢吭聲,濃眉大眼透出濃濃委屈,跟個被家暴的小媳婦似的。

     剛開始雲意姿覺得好殘忍,後來好整以暇地欣賞起來,不意間摸了摸脖子,她“嘶”了一聲,竟是有點酸疼,顯見得是被人手刀劈的,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誰幹的好事。

     頓時覺得,打得好! 這會兒肖珏也發現她醒了過來,停下揍人的動作,抿唇無言。

    臉色慢慢由氣惱變成陰沉,沖雲意姿走了過來。

     卻在十步外停住,擡手拂落桌上一隻花瓶,伴随“嘭”一聲巨響碎片四濺。

     “滾!”肖珏揚起下巴,突然發飙: “都給我滾出去!” 屋子裏的小厮鸩衛僵硬石化,噤若寒蟬,眨眼間走得風卷殘雲。

     雲意姿知道這一天終究會來,卻沒想到來得這麽快。

     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是睡前那件,她木着臉,覺得有必要讓王宮的工匠将門鎖加固一下。

    肖珏半天都沒有說話,雲意姿垂頭喪氣地坐在地上。

     趁他沒有發現,悄悄打了個哈欠。

     “咚”一聲把她吓了一跳,擡起頭,肖珏盤腿坐在對面床上,陰冷煩躁盯着她,撐腮手指一直輪流叩動,那眼神特別像一個瘋子。

     雲意姿毛骨悚然,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不停打嗝,連忙捂住嘴巴,默默地與他對視,就怕他突然暴起把她弄死了。

     肖珏本來特別生氣,特地憤怒,盯着盯着,注意力就跑偏了。

     還從沒見過她的這副模樣,頭發沒有束,頭頂還有些亂地翹起來,鬓角留着睡出來的印子,雙頰帶着将醒未醒的酡紅,現下捂着嘴瞅他,如同一隻松鼠一般,一雙桃花眼裏迷迷瞪瞪,燈光之下有種朦胧的誘.惑。

     --------------------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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