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騰下來,媵人們來向雲意姿道賀,很是上道地換了稱謂:
“雲姑姑,恭喜你呀。
”“恭喜恭喜!”雲意姿自然也笑着一一應了,“今後還需各位姐妹幫襯,可不要就此生疏了呀。
”
“那是自然!”
柳氏又問雲意姿道:“不知之前那胭脂,雲娘你那兒可還有?姐妹們都說很是好用,脾性都養刁了,用不慣宮外采買的胭脂了。
”
雲意姿笑道,“這有何難?改日我将方子謄寫出來,到時候姐妹們一起制作,如何?”
衆人自是一番應承。
這邊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唯有一位媵人遠遠站着,雲意姿不由得心生疑惑,悄然問着柳氏:
“這是怎麽了?”
被雲意姿的目光掃到,佟荷怯怯看她一眼,又垂下了眼去。
柳氏回道:“我聽說佟荷來了葵水,腹痛難忍,你且體諒則個。
”
雲意姿若有所思,從錦囊裏,拈出了幾顆金珠子交給柳氏。
讓她帶着佟荷去司藥司,抓一些補血的藥品。
柳氏驚訝問道:
“你為何不親自交給她呢?”
雲意姿嘆了口氣,道:“我與她并不算相熟。
之前送胭脂去,也不見她身影,許是先前公主……叫她和姜絮監督我與聶青雪,佟荷便覺得,同我待着不自在吧。
”說完又溫柔地擺了擺手,“其實我心中并不在意的,既然是公主的命令,誰又能違抗得了呢。
”
姜絮在一旁聽得撓頭,憨厚笑說,“我也不知為何,公主……王後叫我彙報雲姑姑與聶青雪二人的行蹤……隻是,我什麽也沒發現啊。
”
雲意姿笑而不語。
旁人聽了她的話,都知道是那佟荷告密,覺得是她間接害了聶青雪了。
雖說聶青雪是自作自受,可也會在心中蓋章,連身邊姐妹都能出賣,這佟荷乃是個實打實的小人了。
柳氏卻是感慨,“雲娘,你可真是個體貼之人。
你如今是宮中女官了,不知誰有這福分,将你娶回家去。
”
雲意姿輕輕打她一下,“說什麽呢。
”被她笑着避開了。
雲意姿心裏卻有些不以為然,女官又如何,還不是同樣伺候人的奴才。
她可不想生死都攥在旁人手上,靠近胸口的這個奴印,總有一天,她定會消除。
待媵人都散去,雲意姿才跪向公主請罪,提起聶青雪已經出宮的事。
周昙君抿唇瞧了她一陣,心底惱怒她自作主張,雲意姿一句“木已成舟”,将她滿腹怒氣都不知如何發洩。
遂擺了擺手,讓雁歸将聶青雪的奴契交給雲意姿,“雲氏,本宮今日心情甚佳,便不罰你。
如此待你,隻望你盡心,不要總是挂心着旁人,到頭來誤了本宮的事。
”
這是告誡她不要老是胳膊肘往外拐,雲意姿苦笑道,“是,意姿記下了。
”
周昙君道:“退下吧,後日冊封大典,本宮還需好生準備一番。
”
***
冊封之禮如期而至。
佳人閣中,雲意姿正認真為周昙君妝點,畫黛眉,描斜紅,點面靥,最後為她绾起發髻,飾以珠釵。
妝成之後,看着面前顏色天成、豔麗不可逼視的少女,雲意姿衷心嘆道,“王後無需妝點,便是國色天香。
”
周昙君有些羞惱,心裏卻也泛起淡淡的緊張,畢竟今日,便要與王上,她的心上之人成婚了。
她在銅鏡裏左右瞧瞧,猶豫不定:“當真……好看麽?”
“當真!”雁歸笑道,“奴婢嘴笨,說不出什麽贊美之語,還是需要一個如雲娘這般的可心人。
”
雲意姿溫婉一笑,望着周昙君帶着雁歸遠去的背影,她恭順一福:
“恭送王後。
”
待到人都沒了影。
雲意打個哈欠,今日算是賦閑了,轉身出了芳菲苑,剛一腳踏入媵人院,沒想到卻是被團團圍住。
柳氏她們都去看冊封大典,隻有她回到媵人院收拾物品,準備搬去管事獨立的院子。
從圍住她的人身後,款款走出一個女子,水杏鳳眸顧盼生輝,正是越嘉憐:
“咦,你倒是回來得極快。
”
雲意姿目光一凝。
這個越嘉憐,昨夜同季瀚清說是有人告密,破壞了她與季瀚清的合作,壞了她的事,雲意姿見到她很是有些不高興,礙于這幾個人高馬大的護衛,還有那撫着鞭子,坐在一旁的越嘉夢,她隻得含着笑,一禮:
“二位宗姬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不知……有何吩咐?”
越嘉憐扭身笑道:
“自然,是為你答應的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