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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珰(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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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明月珰(10) 來不及阻止,甚至沒有人知道那把匕首是什麽時候到她手中的,許是趁着衆人都往外看的時候,悄然拾起來握在了手心。

     她的嘴角有血流了下來,仰面倒在地上,癡癡地凝着房梁,那把匕首直直地插入心房之中,卻并沒有立刻死去,仍在呼吸。

     雲意姿跪坐在她身邊,虞子覓眼神渙散,臉色因劇痛扭曲,唇邊劃出微末笑意。

     靜默之中,雲意姿問: “娘娘,你不想見王上最後一面麽?” 她好像聽到又沒聽到,胸口的白色綢緞逐漸洇開紅色,像是在上面繡了一團梅花。

     雲意姿明白她的意圖,肖珏死,世子肖淵和虞執聯合,如日中天的虞侯有了燮國助力,王位唾手可得。

     倘若虞子覓身死呢…… 死在王宮,天子堂弟的匕首之下。

     虞氏便有了造反的借口。

     任何一方身死,于虞執都有利。

     且,因匕首屬于肖珏,桂姬的死将從此成為王上心中的一根刺。

     雲意姿不禁感到疑問,這個虞侯虞執,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能教出這麽一個妹妹? 真是到死,都不忘為她的兄長謀利。

     這時,雲意姿見虞子覓輕輕側目,看着她嘴唇翕動,無聲地吐出一句話,繼而再也支撐不住,慢慢地合上眼簾。

     她頓時因驚訝而挺直上身。

     “你——” 有人大步走進。

     所有人在見到這抹玄色身影時一凜,立刻跪了下來,包括肖珏: “拜見王上——” 王上趕到時,桂姬已死。

     他甫一踏進,便看見那白裙染血的女人靜靜地躺在牆角,面色蒼白安然,恬靜的姿态仿佛隻是熟睡了一般,隻要喚上一聲,下一刻就會睜眼醒來。

     若非那汩汩流出的血液,胸口紮得極深的刀刃幾乎沒柄,不難想象執刀人當時下了多大的決心,沒有人會覺得這是一具已經斷絕氣息的屍體。

     王不再往前,就像一具雕塑一般定定地立在那裏。

     他轉動着手上的玉扳指,臉色很是奇怪,像是不解,又像是在沉思。

     他長久地注視着那白裙女子,沒有再靠近哪怕一步,仿佛那是什麽極駭人的東西。

     剛毅的面龐沒有浮現什麽多餘的神情,連一絲一毫的悲痛都沒有。

     許久之後,“既是自戕而死,不宜聲張,”淡淡的聲音響起,仍是不堕天子威嚴,不曾多問旁人一句,隻是冷靜地吩咐身後的樊如春: “以嫔之禮,好生葬了吧。

    ” 說完,他拂袖便走。

     環佩相擊聲随着王的離去響起,宦人尖利的嗓音與來時一般毫無變化。

     他的到來與離去一般快速而無情,如同走過場一般,雲意姿想要追上前去,卻被一把拉扯回來,少年拽着她的袖子,低聲問: “你要幹什麽?” 雲意姿回頭,薄薄的唇裏吐出二字: “放開!” 眯眼,嘴角向下撇着,明顯是不耐的神情。

    肖珏一愣,旋即不可思議,音調也提高了些:“你敢吼我?” 雲意姿的臉色仍舊不悅,盯着他逐漸陰沉的臉色,那不悅也沒有散掉分毫,将目光轉到他死死拉着她的袖子的手上。

     “請公子放開,”她客氣而疏離地請求道,“我有話要對王上說。

    ” 肖珏緊抿唇不說話。

     她的臉色便難看起來,定定地看着他。

     那輪廓逐漸與前世之人重疊,當初,從那樣一張唇中吐出的是何其相似的一句,他們那時的心情,都是一樣輕蔑的吧,覺得輕易就放棄了性命很是不堪,明明什麽都不知道,就敢對旁人蓋棺定論。

     以庶人之禮、葬了吧—— 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不受控制地說出:“公子還是不相信我?覺得我會同王上說什麽是嗎?” 她很憤怒,需要用什麽來發洩這種情緒,很顯然肖珏成了出氣口,她面無表情地看着肖珏,骨子裏的冷漠終于初露頭角,隻是仍被一層薄霧掩蓋着,叫人瞧不真切。

     “讓公子失望了,我要對王上說的,隻是桂姬娘娘的遺言罷了。

    ” 肖珏不明白她的情緒為何會變化得如此之快,對她這副模樣有點不适應,覺得陌生得可怕,眉越皺越緊,“你到底怎麽了?” “你為什麽生氣?” 他實在是不懂,甚至被她的眼神看得有點兒惱,硬是按捺住脾氣,好聲勸道,“王上正處于盛怒之中,你看不出來?不要命了,上趕着去觸黴頭?我告訴你,你要是被他叫人一刀砍了,我可不給你收屍。

    ” 雲意姿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将那種激烈的情緒平複下來。

     “不必公子收屍。

    ” 何需說這般賭氣的話,她笑自己跟他待久了也幼稚起來,将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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