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我姓柳,怎麼啦?有什麼不方便嗎
我語調淡淡地。
“是這樣的,柳先生,這次真的是個誤會……”
區經理急急說道。
“慢着,你口口聲聲說是誤會,莫非這些人和你是一夥的?”
何夢潔打斷了區經理絮絮叨叨的說話,冷冷問道。
别看何夢潔長相秀美,也沒穿軍裝,看上去好一個大家閨秀型的淑女,這話一問出來,卻是頗有淩厲之氣。
想來她出身軍旅世家,久在軍伍,自然而然養成了這股氣勢。
區經理吓了一大跳,額頭冷汗越冒越多,忙即擦了兩把,連連彎腰求肯道:“這位小姐别誤會,我們酒店絕對是非常正規的,做生意嘛,講究個和氣生财,請幾位體諒……”
梁經緯皺起眉頭,說道:“你别在這裡嗦了。
你不報警是吧?我們報,讓開!”
區經理眼見得這幾位報警之意甚堅,不得已,隻得叫服務員報了警。
約莫半小時之後,來了三名警察,一進房間,不問情由,先就要看我們地證件。
何夢潔皺眉道:“你們是哪個派出所的?”
為首那個警察很傲氣地盯了何夢潔一眼,哼道:“江濱路派出所的。
你們地證件呢?”
何夢潔掏出軍官證遞了過去。
那警察見了軍官證,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何夢潔,意似不大相信。
眼前這個嬌柔文靜的女子,确實與軍官不大搭得上界。
“怎麼,對我的身份有懷嗎?要不要打個電話求證一下?”
那警察哼了一聲,将證件還給何夢潔,翻了兩下白眼,朝我們幾個說道:“你們的證件呢?”
我淡淡道:“警察同志,你們辦案子的流程不是這樣的吧?我們在這裡吃飯,這幾個兇手不管三七二十一,沖進來就行兇,我們是受害者,你該當先問清楚原因才對。
”
那警察朝我一瞪眼睛,怒道:“我們怎麼辦案,要你來教啊?再說誰是受害者誰是兇手,現在還沒搞清楚呢!你的證件!”
我微微一笑:“果然好威風!我是華南大學的新生,學生證現在還沒辦好呢。
”
“這麼說就是無業盲流了。
走,跟我們去派出所走一趟。
”
那警察畢竟有些忌憚何夢潔的軍官身份,不敢多和她嗦,隻是朝本衙内發威。
呵呵,一不小心成了無業盲流,倒也有趣。
我笑道:“去派出所處理,這才是正道。
”
一行人走出包廂,那兩個受傷地打手,是由同伴扶着的,被我擊中胸肋部位的那個打手,傷勢确然不輕,幾乎沒辦法自己行走,需要兩個人一左一右架住。
走到拐角處,我憑直覺感到有一雙陰森森的眼睛在後窺視,猛地一回頭,隻見不遠處包廂裡頭有一個腦袋迅即隐沒,卻沒看清楚面容,依稀感覺是個女人。
……
出了酒店大門,警察将幾個打手塞進面包車,見我們一行八人倒有三部小車,為首那個警察臉上的傲氣略略收起兩分。
去到江濱路派出所,警察分頭行事,一撥人去詢問幾名打手,為首那個警察,自稱姓牛,卻帶了一個副手來詢問我們。
“說吧,怎麼回事?”
牛警官牛氣哄哄地沖我問道。
那架勢,好像我才是兇手一般。
我扭過頭,正眼都懶得瞧他一下。
***,也就是在南方市,初來乍到的,若換在寶州地區,叫你小子敢這麼牛!
這個時候,自然要由有官方身份的人出面應對。
梁經緯接過話頭,答道:“我們在酒店……”
才說了五個字,牛警察便很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說道:“我沒問你,問他!”
梁經緯這時倒還平心靜氣,說道:“牛同志,我們都是一起的,由誰來叙述案情,不是一樣嗎?”
老牛一拍桌子,喝道:“是你在辦案還是我在辦案?我問誰誰就說話!你們看清楚,這裡是派出所,專政機關,由得你們亂來嗎?”
呵呵,果然是好大官威。
梁經緯勃然大怒,我忙朝他使了個眼色。
這個牛警察,毫沒來由地沖我們大發官威,如果不是平日裡作威作福慣了,不抖抖威風渾身不舒服,就是另有隐情,聯想到剛才那幾個家夥敢于公然沖進酒店包廂持刀砍人,他們嘴裡的那個什麼“春哥”,估計和派出所地人有一定的關系。
南方市是後世黑社會勢力猖獗地重災區,這種“警匪勾結”的事情層出不窮,每打掉一個黑惡勢力團夥,必定要牽出一堆保護傘。
現在雖然是八六年,黑惡勢力尚未成型,但估計已經有這個苗頭了。
倒要讓這個牛警察好好表演一番,摸摸他地底牌。
梁經緯何等聰明,立馬明白了我的意思,當即強壓怒火,淡淡道:“牛同志,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亂來了?專政機關是打擊犯罪保護群衆的,不是叫你耍威風的!”
牛警察頓時就毛了,再次一拍桌子,怒喝道:“老實點!”
他剛才隻看了何夢潔的證件,卻不知道梁經緯也是軍官。
何夢潔原本不打算插話,見了這個架勢,秀眉微蹙,厭惡地扭過頭,對梁經緯說道:“經緯,我們走吧。
”
那語氣,仿佛在驅趕一隻讨厭的蒼蠅。
“走?嘿嘿,事情沒說清楚就想走?别以為你是部隊的就可以在這裡耍橫!”
我瞧着老牛,不自禁地搖了搖頭。
這個家夥,看樣子牽涉蠻深的,明知何夢潔是軍官,還這麼嚣張。
若他知道了何夢潔的來頭,不曉得又是一副什麼德行。
何夢潔轉過頭,微微一笑,說道:“那牛警官想要怎麼處置我們呢?”
牛警察眉頭一揚,正要說話,門口一陣汽車刹車的聲音傳來,一個穿着黑襯衫,臉上有一道疤痕的男子,帶了幾個随從,雄赳赳氣昂昂走進了派出所。
那牛警察立即像是裝了彈簧一般,跳了起來,三步并作兩步迎出門外,滿臉堆笑,連聲招呼。
“春哥,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