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回到面包屋,居然炖了一隻雞。
一問之下,是梁^來的,說我每天晨練,體力消耗大,要多補一補。
呵呵,我每天晨練不錯,營養那是一點不缺。
每天大魚大肉的補得厲害。
若不是身體還在發育之中,怕是很快便會橫着長了。
人家一番心意,我自也感動。
況且梁家姐妹都是好手藝,做出的菜比之一招待所的大廚,似乎也不遑多讓,而且當時的老母雞,絕對是正宗土雞,從國外引進的“快餐雞”,還不見影呢。
炖出來的湯,黃澄澄的,漂浮着一層噴香的雞汁,隻要聞一聞,也是胸懷大暢,胃口大開,我就着雞湯,一口氣扒下四碗白米飯,差點撐着。
上輩子一世草根,養成了凡事貪多的毛病。
這輩子做了衙内,仍不見好。
看來要養成假模假式的所謂“貴族氣度”,任重而道遠啊。
見我吃得香甜,幾個女人便都笑眯眯的。
隻是我有點心虛,不敢與梁巧或者小青姐四目相對。
吃過飯,小青姐主動說道:“小俊啊,你中午歇息一會吧,我去給你鋪好床。
”
眼見得梁巧眼裡流露出怪怪的神情,我忙道:“不了,我中午還想看看書呢。
”
小青姐便即露出失望的神色。
我也不敢多留,趕緊拔腿開溜,下到了店面中,坐在躺椅裡拿起了《古文觀止》,稍稍看得幾頁,困意湧将上來,不知不覺便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發現身上蓋着梁巧的小印花被。
我捏着印花被,心裡泛起一股暖洋洋的感覺。
随之又再次怨恨老天爺促狹,把人整得太小了點。
沒法子,怨恨歸怨恨,日子總得過下去的。
程新建這次回信挺快地。
兩天就有了消息。
我知道他饞茅台。
兩個人坐在人民飯店地包廂裡也别扭。
索性叫他中午來面包店。
讓梁巧整了幾個菜。
擺上一瓶茅台。
哥倆邊喝邊聊。
這一回。
我也不是全然喝地茶水。
勉力陪了他兩小杯茅台。
那酒是夠辣。
不過慢慢抿下去。
丹田間暖洋洋地。
竟然頗為舒服。
程新建大為感動。
口口聲聲要跟我混到底。
這話我信。
程新建不是個很有機心地人。
我挺喜歡他。
“俊少爺。
吳軍那小子說了。
徐國昌确實有些經濟方面地問題。
以前石馬區上上下下都知道。
虛開發票。
報假賬這些名堂都搞過。
”
程新建說道。
知道我和程新建有正經事要說,女孩子們都很自覺呆在樓下。
“證據呢?”
傳言不足信,關鍵是證據。
“這個,吳軍一個宣傳幹事,哪能拿到什麼證據?不過聽說以前李勇曾經搞過一次,沒搞動。
估計是被王本清壓下了。
”
“李勇?”
我想了想,搖了搖頭。
如果李勇真搞過一次,那就證明徐國昌可能确實有問題。
不然的話,作為副手的李勇絕不敢随便無中生有的胡亂生事。
畢竟李勇是鄭興雲的人,鄭派實力不如王派,李勇若敢無風起浪,很容易被人家抓住把柄反咬一口。
最起碼也要有六七成把握才敢動手。
至于沒有撬動,無疑是程新建說的這個原因,被王本清壓下去了。
我之所以搖頭,是因為李勇沒辦法為我所用。
他如今是石馬區區委書記,區鎮一把手之中,地位僅次于向陽鎮鎮委書記,對景時候擡腳一邁就上到副縣級的牛人。
這麼一個人,我自問手頭沒有足夠的資源去征服他。
嚴玉成暗示過要小心在意,沒有十足把握,這種人還是不要随便去碰為好。
徐國昌現在失了勢,終歸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要麼不出手,一出手便要徹底将他整趴下。
這沒得什麼仁義道德可講。
他搞那封匿名信還不是要往死裡整我老爸?
程新建見我搖頭,忙問道:“你不相信?”
“信。
”
我肯定地答道。
“但是李勇不能碰。
這個人,我們不摸底。
”
程新建也知道以李勇眼下的職位,确實不好碰。
“李勇碰不得,張雲霞總碰得吧?”
“張雲霞又是誰?”
“石馬區财務室的出納,徐國偉的老婆。
”
“徐國偉的老婆,就是以前人民飯店那個徐國偉?”
“就是他。
”
呵呵,原來徐國偉的老婆是石馬區的出納。
上頭有王本清護着,下頭有這麼一個本家弟妹當出納,難怪李勇撬不動。
“這個張雲霞,如今還在石馬區财務室?”
所謂石馬區财務室,與石馬區财稅所是兩碼事。
财稅所是管着全區的财政和稅收(當時财政稅務未分家,到後來才一分為二進而一分為三的),受縣财稅局和石馬區革委會雙重領導。
而石馬區财務室,隻管機關辦公與日常開支那一小塊,也就是石馬區區公所小金庫的内當家。
徐國昌如果經濟上不幹淨,估計也就是串通張雲霞在小金庫動點手腳,直接打财稅所的主意,應該還沒那麼大膽子。
否則王本清也罩不住他。
“在呢。
這個女人風騷得緊,李勇上台後竟然還是穩穩的坐在出納的位置上……”
程新建喝一杯酒,嘿嘿地笑着,臉上神色很是暧昧。
這粗胚,說起男女間的風流韻事便即色迷迷的,也不怕教壞了本衙内小小孩童,呵呵!
我沒見過張雲霞,不知這女人姿色若何,不過傳言未足盡信。
倘若她和徐國昌勾結,多半還是經濟上的往來。
若說男女之私,怕也未必。
不管怎麼說,徐國昌和徐國偉也是本家兄弟,徐國昌堂堂一個區革委會主任,焉能行此禽獸之事?至于說李勇,那就更加不會了。
他是鄭派,與王派的徐國昌本就是死敵,雖說王本清和鄭興雲都調離了向陽縣,宿怨未解。
他一上任便勾搭上徐國昌的弟妹,簡直就是找死嘛!若這點定力都沒有,鄭興雲豈能看得上他?
許能從她身上打開缺口……程哥,你有什麼主意說來聽聽?”
“娘賣什麼好想的?直接和老方說一聲,檢察院去幾個人,把張雲霞那**抓起來,審問,查賬!”
自打和徐國偉結了仇,程新建一提到老徐家的人就是這般咬牙切齒的德行。
我啞然失笑。
這可是問道于盲了。
這莽漢!在官場上耍陰謀詭計,他的腦水明顯不夠。
無端端的,就去抓人查賬,虧他想得出來。
也難為他,還記得經濟案子是檢察院管的。
當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