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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調查組進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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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七八年十一月十日,中央召開工作會議。

    真理标準問題成為一個熱點。

    二百多與會者結合實際,闡明了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标準觀點的正确性和重要性,批評了中央此前提出的宣傳方針。

    與會者以實踐為标準,議論了大革命期間及此前發生的一些重大案件和一些領導人的功過是非,解決了許多有關黨和國家命運的重大問題。

     這個工作會議,其實是為随後即将召開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做準備的。

    在我的記憶中,十一屆三中全會将在十二月中旬召開。

     無須穿越者的先知先覺,稍有政治常識的人,也能明白三中全會召開後,中央的政策将做重大調整,由中央工作會議發表的簡報來看,政策調整幾乎是闆上釘釘的事情了。

     依照慣例,與大的政策調整相伴随的自然是大的人事調整。

    自然,這個人事調整是從上至下逐漸波及的。

    每一位大佬上位,無疑要配備自己信得過,用起來順手的班底。

    因此工作會議召開之時,各省、自治區、直轄市的主要領導以及軍隊高層都在密切關注形式變化,悄悄布局以為應對。

     在高層人事調整未曾明朗化之前,這些工作都在悄悄進行。

    縣一級政權機構,暫時還感受不到,然則地區級别的,已經有了些許異常。

    寶州地區的主要領導,跑省城的次數明顯頻繁起來。

    地區直屬單位和各縣市主要負責人,心裡也是毛毛亂亂的。

     在這暗流湧動的微妙時刻,冒出這麼一封舉報信來,其用心可想而知。

     因為涉及到向陽縣革委會第一副主任,而且是在全省都鼎鼎大名的柳晉才,寶州地區領導極為重視這個舉報,由地區革委會組織部、群工部、地區公安處、工商局、财稅局等單位抽調人員,組成了一個聯合調查組,進駐向陽縣進行公開調查。

    調查組的組長,由地區群工部副部長譚曆陽擔任。

     照說一個大隊搞了個制磚廠,就算問題再大,也不至于勞動地區派出這麼高規格的一個調查組來。

    按照程序,應該是由向陽縣革委會先自行調查,然後上報地區一個調查結果。

     派出這個調查組,明顯是沖着老爸來的。

     為此,嚴玉成非常生氣,專程去了地區一趟,找到了龍鐵軍主任。

     龍主任是一位原則性極強的領導幹部,當即闆起臉來,批評嚴玉成無組織無紀律,對上級領導部門的正常工作指手劃腳。

     嚴玉成吃了一癟,心下大是不忿,雖不至于當場頂撞上級,臉色卻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話也講得有點沖。

     “龍主任,柳晉才同志絕對沒有參與其中,這個同志是部隊鍛煉出來的,作為一個領導幹部,或者尚不夠成熟,但是黨性和人品絕對沒有問題,我嚴玉成敢用黨籍擔保。

    ” “嚴玉成同志,你這個态度很要不得呢。

    柳晉才同志有沒有問題,不是由你我說了算的,而應該由事實說了算。

    地區派出調查組,也是本着對同志負責的态度。

    你要相信調查組的同志嘛,他們一定會不偏不倚,以事實為根據,做出公正的結論。

    ” 龍主任威嚴地說道。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滴水不漏。

    嚴玉成張了張嘴,卻無言可對。

     龍鐵軍看着這位耿直的下屬,眼睛微眯起來,緩和了一下語氣,淡淡道:“玉成啊,要相信組織嘛,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柳晉才同志當真沒有問題,地區絕不會冤枉他。

    ” 嚴玉成歎了口氣,說道:“龍主任,我态度不好,向您檢讨。

    我心裡急啊,向陽縣的工作才剛剛鋪開,還沒看到起色,這些别有用心的家夥就到處告狀,擾亂縣裡的正常工作,他們是唯恐天下不亂,唯恐向陽縣的社員群衆過上好日子啊……” 龍鐵軍微微點頭,眼睛裡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欣賞。

     “玉成啊,你的心情我了解,凡事不可操之過急。

    調查組組長譚曆陽同志,是個敢于堅持原則的同志,我親自點的将,你有什麼情況,可以及時和他溝通。

    ” 聽了這句話,嚴玉成暗暗松了口氣,知道今天這趟沒有白來。

     默默地和龍鐵軍握過手,嚴玉成轉身出門。

     “轉告柳晉才同志,身正不怕影子歪,好好配合調查組的同志。

    ” 嚴玉成幾乎是哼着小調上的吉普車,秘書肖志雄和司機小許渾沒想到嚴主任心情變化如此之快,早上出門的時候,這位的神色像是随時要吃人的樣子。

     我得到這個消息慢了半拍,是江友信轉告的。

     江友信微微有些緊張,制磚廠的事,他基本上清楚。

    當然具體的操作過程不知道。

     我眼角的肌肉牽動幾下,淡淡道:“謝謝你,江哥。

    沒事,讓他們查。

    ” 倒也不是我死豬不怕開水燙,是真的早有準備。

    五伯和柳兆玉那裡,帳目是清清楚楚的。

    大隊辦的企業手續也相當齊全。

     柳家山八百多口子,不敢說是完全的鐵闆一塊,調查組調查的時候,個别人跟調查組說些别有用心的話也難以避免。

    然而真正的内情,知道的隻有五伯、柳兆玉和大隊長阮成勝。

    阮成勝是老媽嫡親的表兄弟,制磚廠開工之後,他那份好處自然沒拉下。

    如果一定要說嫡系,這三位乃是老爸嫡系中的嫡系,最是穩當的人。

    調查組想從他們口裡掏出什麼東西來,難! 最關鍵的是,他們沒有國家幹部的身份,大隊支書和大隊長,本質上還是賺工分的社員。

    無所求則無所懼,調查組又豈奈他何? 打發走江友信,我站在原地想了想,轉身出了縣革委,搭上了去柳家山的班車。

     五伯聽我說了大緻情況,氣得摔了茶杯。

     “他們想幹什麼?看我們農民能吃上頓飽飯,心裡咯得慌?娘賣x的,讓我知道是誰幹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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