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該我受罪麼”
“小丫!”蔣慧心一臉嚴肅:“我勸你是為了你好。
你别一副我欠了你的模樣。
在這個世上,你最該感恩的人是我。
”
“所以我聽你的話啊!”楚雲梨振振有詞:“從小到大,你讓我做什麼事,我都做了。
讓我聽話,我聽了,讓我忍着,我忍了。
可這人是有底線的,今日我十五……應該是昨日才對,我長大了,是個即将議親的大姑娘,他還是說動手就動手,有考慮過我的以後嗎”
蔣慧心被問得啞口無言。
“我是為了你好。
”
楚雲梨揮了揮手:“我甯願自己是街上要飯的乞丐,也不希望有你們這樣的爹娘。
”
此話一出,蔣慧心愣住。
“小丫,我……”
楚雲梨用被子蒙住頭:“别再勸我做事,從今天起,我不會再做。
我要養傷。
”
聽了這話,蔣慧心恍惚想起白天小丫又挨了一腳,她皺了皺眉:“也沒有多要緊嘛,我看你都能行動自如!”
隻要沒死,都不要緊。
小丫八歲那年被踢得吐了血,咳嗽了好幾年,還是斜對面的大夫看不過去,主動配了幾副藥送給她,喝完後咳嗽好了許多,卻也留下了暗疾,現如今遇上變天,她的胸口都還會隐隐作痛。
方才睡覺時,楚雲梨已經查看過,小丫除了還沒有痊愈的傷外,還有好些痊愈了的傷疤。
耳後有一條到下巴的疤痕,仔細一些就能瞧見。
值得慶幸的是,臉上沒有留疤。
蔣慧心看她不動,心中怒火越來越盛:“小丫,你别裝睡。
先去刷桶!”
楚雲梨就不動。
無奈之下,蔣慧心隻得自己去。
後院也沒有多大,除了廚房和柴房外,也隻剩下刷桶的地方了。
于是,接下來的半晚上,因為外頭刷刷的聲音,楚雲梨一直都沒睡好。
天蒙蒙亮時,蔣慧心再次推門而入。
刷桶的人無論如何小心,身上都會帶着味兒,此刻随着蔣慧心進門,一股屬于恭桶的味道也随之而入。
“小丫,别睡了,快去把桶換掉。
一會兒收糞的人要過去了。
”
若是錯過了倒糞,就隻能在這院子裡放一天。
要是地方大還好,這地方很小,中午還要給客人做飯。
萬一被客人瞧見後院是這番模樣,大抵也吃不下廚房做的東西。
這可不行!
楚雲梨就跟沒聽見這話似的。
這一次,蔣慧心真的發脾氣了:“小丫,你别太過分。
我幫你刷桶的事沒人知道,若我還去客房幫你換桶,回頭你爹知道了,一定會對你動手的。
”
“多謝你為我着想。
”楚雲梨翻身坐起,擁着被子打了個呵欠:“不過,不用了。
活着太難,他一會兒若真要動手,記得讓他下手重一點,把我打死最好。
”
蔣慧心:“……”這都是什麼話
“小丫,别讓我失望。
”
楚雲梨擺了擺手:“你還是失望吧!”
蔣慧心:“……”
“小丫,你到底在發什麼瘋”
以前這丫頭不這樣,有時候挨打了确實會傷心難過,但隻要她出面勸說,很快就會好轉。
别看唐家日子過得還行,蔣慧心白日是要幹活的。
這一晚上沒睡,累得腰酸背痛,她心情煩躁得很。
正想着再勸一勸,忽然聽到身後有沉重的腳步聲,她心下一驚,回頭就看見滿臉憤怒的唐明山踹了兩腳桶,暴躁地奔了過來。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就側身避開了去。
若是敢護着,她也會挨打。
楚雲梨這間屋子很小,在外頭就能一覽無餘。
唐明山看見她還在床上,拎起手邊的桶就砸了過來。
不過,因為屋子小,門也特别小,那桶撞上了門框,沒能飛進門。
楚雲梨慢吞吞起身,撿起那隻桶。
她身形瘦弱,看着挺可憐的。
落在蔣慧心眼中,就是女兒被她爹吓着,重新開始幹活了。
她暗自松了口氣,結果一口氣還沒松完,那隻桶就飛了過來。
她吓一跳:“小丫!”
唐明山萬沒想到這丫頭還敢還手,桶飛得又急又快,他想躲開來着,可隻聽見“砰”一聲,就被砸得頭暈眼花,他踉跄了兩步才站穩,與此同時,桶中的水飛濺,一股臭味彌漫。
楚雲梨已經出門,撿起另外一隻桶,狠狠砸他:“打我是吧力氣大了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