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山的頭昨晚上被砸了,睡到現在額頭有些痛,頭還有些暈。
桶砸在身上沒有多痛,可味道不好,邊上有人看着,唐明山被一個向來沒有放在眼裡的小丫頭給砸了,隻覺得特别丢臉。
他想起身還手,卻隻顧着躲,找不着機會。
又挨了幾下,他心中怒火攀升,餘光撇見邊上劈柴的刀,他拼着挨了兩下奔過去将刀拿起就砍。
蔣慧心吓得尖叫:“他爹,不能砍啊!”
她太過害怕,不敢上前去攔不說,還往後退了兩步。
盛怒之中的唐明山根本就不聽,一下沒能砍中,他緊接着又劈了幾下。
看那架勢,恨不能把人劈成幾半。
楚雲梨早就知道他下手狠辣,看他拿刀時就已經開始防備,此刻一邊躲閃一邊往廚房去。
實在是邊上的那堆柴火幹燥又脆性,點火挺好,打人卻不不夠硬。
廚房裡有挑水的扁擔,楚雲梨拿到後轉身一下子就挑開了唐明山手中的柴刀,并未收手,繼續朝着他的腿狠砸過去。
隻一下,唐明山痛得慘叫,整個人控制不住地往前撲倒,開始捂着小腿打滾。
滾了幾下後,疼痛稍減,他開始咒罵:“你個小娘皮,竟然敢打我,老子不會放過你,我要賣了你,賣給那些龜公,讓你被千人枕萬人騎……”
他一邊罵,一邊滾來滾去,滿臉的憤怒,口水噴得老遠,蔣慧心想去扶他,又怕被誤傷,抖着手滿臉的無措。
楚雲梨并沒有将人打倒後就收手,邊上蔣慧心見狀,撲上前來攔住:“不要打了!”
她拉住了扁擔,想要抽走。
楚雲梨質問:“他方才那些話,是該對親生女兒說的麼”
蔣慧心專心奪扁擔,大聲強調:“那是你爹!”
說到最後,用盡了全身力氣将扁擔抽走。
地上的唐明山見狀,呵斥:“給我!”
蔣慧心不太想給,可又不敢違背他的意思,哆哆嗦嗦上前。
唐明山不管不顧搶了過去,甚至顧不得腿上的傷,一瘸一拐地奔了兩步,朝着楚雲梨的頭狠狠敲下。
蔣慧心怕極,尖叫一聲閉上眼不敢再看。
卻有人摔跤的聲音傳來,聽着方向不對,不像是女兒,倒像是……唐明山。
她悄悄睜開了一條縫,剛好看到女兒不知何時搶回扁擔狠狠打在唐明山另一條腿上,他又抱着腿慘嚎,這一回,痛得都滾不動。
父女倆之間看着對方的眼神兇狠無比,一副恨不能将對方弄死的架勢。
蔣慧心真的怕弄出人命,尖叫道:“大丫,你瘋了麼”
楚雲梨并未收手,又一下打在唐明山腰上,直接将人打暈過去,把手中扁擔狠狠撂在地上,才道:“打人就是發瘋麼那他瘋了十多年,你怎麼不說”
“我……我管不住啊!”蔣慧心捂着臉哭得傷心:“你們倆打成這樣,怎麼收場他醒過來後,不會放過你的。
”
楚雲梨打水洗手,随口道:“那我走”
蔣慧心驚得愣住:“你不能走!他醒過來沒看見你會發脾氣……”
楚雲梨打斷她:“他生氣向來都在我身上撒火氣。
不走,等着被他打死麼”
蔣慧心啞口無言。
“可你能去哪兒啊”她像是找着了理由,越說越順口:“你一個人姑娘家,平時都沒有出門,往哪裡走嫁人的話,這一時半會兒尋不到合适的,萬一遇人不淑,下半輩子也不好過……這樣吧,回頭我就去找媒人,盡快給你找門好親事,定親之前你老實點,躲着點,再忍一忍。
”
楚雲梨揚眉:“我可以不用忍啊,小時候打不過他,現在我長大了。
”她蔑視地瞄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人:“他也會痛會受傷,不過如此。
”
“你這丫頭,是要氣死我麼”蔣慧心哭着跺腳:“他是你爹,你打他的事傳了出去,外人會笑話的。
對你名聲不好,你還怎麼嫁人”
“我已經打過了,你這話好像他會幫我隐瞞似的。
”楚雲梨滿臉嘲諷:“這些年我從早上忙到晚上,經常連吃飯都沒空,結果呢外頭的人都說我又懶又饞又邋遢,既然他們都說了,那我要是沒懶沒饞,豈不是虧了”
她擺了擺手:“不用怕我逃,我就沒想過離開。
不過,日後别再吩咐我做事,你忙不過來,自己請人幫忙。
”
這麼一個小客棧,本身就賺不了多少銀子,再則家中人手這麼多,哪裡需要請人請人不得出一份工錢
“小丫,你不能這樣啊。
”
楚雲梨已經不搭理她,回房時還踩了一腳路上的唐明山,又把人踩得悶哼一聲。
蔣慧心吓一跳,腮幫子都咬緊了,就怕唐明山又醒過來。
耽擱這麼一會兒,已經有客人在催促換桶,蔣慧心隻得去忙。
換完了桶,要給客人們燒水洗漱,兩口大鍋裝滿水,需要燒上小半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