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做那些虧心事,絕不會甘心赴死。
可這個孩子……”
她伸手摸着肚子:“這孩子無辜,我身為母親,本應該将他生下來。
但他有這樣的親人,還不如不來這世上。
反正你們也不想讓他活,這樣,見人之前,先給我一碗落胎藥。
”
林公子都到了門口了,張夫人認為這奸夫十有八九就是他,兒媳卻在這時候讨藥……她心中愈發笃定,兒媳這是想要毀屍滅迹,來個死無對證。
“不行!”張夫人呵斥:“見過人再說。
”
所謂的林公子很快就被請了進來,不止是趙雙魚認識,就連趙父對其也不陌生。
趙父這些年來一直都沒有放棄科舉,每到縣試,必然要參加。
其實凡是讀書人考□□名之後都能拿到不少銀子,有大人的嘉獎,還有當地名人和富商送上的賀禮。
趙父考取了童生後這些年一直過得緊巴巴的,并不是因為他将銀子胡亂揮霍殆盡,而是當初拿到銀子之時,剛好碰到有處院子要出手……那院子離縣試的地方就一條街,位置特别好。
幾乎是有價無市。
他一咬牙,就将這處買了過來。
沒嫁女兒的那些年,他就是憑着縣試時将院子租給讀書人度日。
這位林公子曾經就是租客之一,和趙父頗為投緣,最多的一次連住了三個月。
當然,趙父是個知禮之人,将院子分成了兩部分,中間起了牆,一邊留着自己住,一邊留給讀書人住。
兩邊的人一般是不來往的。
不過,因為離得太近,趙雙魚多少還是認識一些讀書人,這位林公子就是其中之一。
趙父特别戒備,率先開口問:“林老弟,你來此處有何要事?”
在喚“老弟”時,語氣特别重。
他真的希望這人看着兩人之前忘年交的份上,不要為難女兒。
可惜,到底還是讓他失望了。
林家禾進了院子,先是看了一眼楚雲梨,目光灼重在她肚子上落了落,然後喚了趙父:“趙兄,我……我對不住您。
”
趙父看到他這般,簡直頭皮發麻:“你到底哪對不起我,倒是說清楚啊!不要惹人誤會!”
林家禾轉身,跪在了張家夫妻面前。
“張老爺,我和雙魚兩情相悅,這些年私底下一直都有來往。
她有身孕的事,我是昨天才知道的,本來昨夜就想登門,可又怕太過打擾。
此事是我的錯,你想要怎麼收拾我都行!”
張夫人氣得渾身都在哆嗦。
再不喜歡兒媳,她也沒想過要将人休棄,更沒想過要以這樣的理由将人休棄。
張老爺臉色沉沉:“你們來往了多久?平時是怎麼見面的?”
林家禾低着頭:“我最近這幾年,要麼住在趙家,要麼就住在趙家一條街外的羅家,每次她回娘家,我們都會見一見。
”
趙父本來笃定女兒不會偷人,此刻也不太确定了,他偷瞄了一眼女兒神情,很快收回視線,質問:“這有了孩子,總不能是見一見就能有的。
還有,一次就讓女人有孕的事可不多,你們到底是怎麼見的?”
林家禾看他一眼,歉然地道:“悅來客棧有我定下的一間房,之前你不還問我跟人潤筆的銀子都花哪兒去了麼,大部分都花在了房錢上。
”
迄今為止,林家禾不知道已經參加了多少次科舉,但卻一直都榜上無名。
連個童生都沒落下,而趙父願意與他交好,并不是因為他的學問,而是因為他一手好字,于畫畫上也很有天分。
他的字畫許多人都來求,應該不至于窘迫,可林家禾日子一直過得緊巴巴的。
聽到這番解釋,趙父眼前陣陣發黑:“混賬!”
也不知道誰罵誰。
張夫人厲聲道:“這天底下還有沒有王法了?”她回過頭,看向楚雲梨的眼神跟要吃人似的:“奸夫都出來了,連通奸的的地方都已招認,你如何解釋?該不會還要否認,非要我将悅來客棧的夥計找來當面對質你才認?”
“這都是他的一面之詞。
”楚雲梨眼神一一環顧過院子裡的所有人:“你們都信了他,是麼?哪怕是殺了人的罪犯,到了公堂上也該有一個辯駁的機會。
是不是也該輪到我說了?”
她一步步靠近跪在地上的林家禾,忽然擡腳就踹,直接一下子就将人踹得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