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守凱面色難看。
陳飛燕的糾纏讓他特别厭煩,本來夫妻倆感情就岌岌可危,柳英随時可能回家告狀,事關他的前程,他是真不希望有人非要賴在自己身邊。
“陳姑娘,我不可能留你。
你是自己走,還是我讓人将你丢出去?”
地上的人還是不動,真像是暈了似的。
陸守凱耐心告罄:“大夫不用請了,直接将她送回陳家去,順便再送幾百兩銀票,就當是将軍府給的賠禮。
”
立刻有人上前去扶陳飛燕。
這般情形,陳飛燕自然是暈不住了,她悠悠轉醒:“将軍,我對你一往情深,你為何要這樣對我?”
“就當我對不住你。
但你也看到了,若非要留下,你會有性命之憂,而且我自身難保。
”陸守凱認真看着她:“但凡有腦子的人應該都知道我如今的處境,你當初過門前,就該清楚日後會有的遭遇,坦白說,你能回家另嫁,已經是運氣好,别再貪圖其他。
”
他一拂袖:“弄走。
”
陳飛燕不甘心,側頭看向楚雲梨:“那姐姐呢?她為何不走?”
陸守凱很讨厭沒有自知之明的人,陳飛燕就是如此,她自己是什麼貨色,拿什麼跟陳倩雪比?
“滾。
”
陳飛燕:“……”
她這會兒動彈不得,說話時都能扯到傷,每說一句話都疼痛無比,饒是如此,她還是願意忍着疼痛求情,隻希望留在他身邊。
結果呢,這男人當真冷血,一點舊情不念。
雖然二人之間沒什麼情分,但她之前在床前盡心盡力照顧他那麼多天,他就跟忘了似的。
“姐姐……”
楚雲梨已經走遠,假裝沒聽到這話。
當日,陳飛燕被送回了家。
陳老爺自然是不敢多問的,他甚至沒敢詢問長女在将軍府的近況,隻是之前找人打聽了下,得知母子倆過得不錯,他便也放心了。
聽說陳飛燕傷得很重,陳老爺還是過去探望老鄉,也是想要問一問陸府裡的情形。
“你姐姐如何?”
陳飛燕心中恨極:“父親,姐姐她毫無姐妹情分,我是陳家女兒,被休回來也不是什麼好名聲。
我讓姐姐幫我求情,隻要她開口,将軍一定會留下我,但她不願意,她就是嫉妒我!”
陳老爺:“……”
罷了。
他轉身出門:“找大夫好好照顧着,傷好之後,送往昆城孔家。
”
那是他為四女兒新找的夫家,同樣是商戶庶子,二人很相配。
陳飛燕走了之後,楚雲梨并沒能清靜,柳英無事就在她的院子裡,經常守着她。
楚雲梨猜到她的用意,應該是不想讓陸守凱和自己單獨相處。
柳英再接下來幾天,終于看出來了她的想法,對她的觀感比以前好了些。
“你和夫君定親幾年?”
楚雲梨正在磨藥粉,想了想道:“不大記得了,好像四年多吧。
”
柳英心裡不大高興,問:“他出事了,你就一點都不擔心?真沒有去探望不說,還主動退了親?”
“婚姻大事講究父母之命,我跟他定親并不是因為感情,而是因為合适。
”楚雲梨耐心道:“我是這城裡有名的大家閨秀,他是青年俊傑,好多人都說我們相配。
其實,我們倆私底下都沒怎麼見面,他送給我的禮物都很普通,後來他家出事,我在得到消息之前就已經被退親。
”
話裡話外,盡量撇清二人關系。
事實上,陳倩雪自己也不想和陸守凱扯上關系。
“你還想回賀家嗎?”柳英試探着道:“我可以幫你的忙。
”
楚雲梨一口回絕:“不必了。
”
柳英啞然:“你嫁給賀俊風,日後還是诰命夫人,不然,憑你如今的身份,想要再嫁一個如意郎君,怕是有些艱難,有我幫你保媒,他一定不敢拒接,還會把你接回去供着。
”
楚雲梨直言:“我感覺他很煩,尤其是那個任韻兒,就跟個蒼蠅是在在眼前繞啊繞,偏又不好拍死。
”
聞言,柳英深以為然:“夫君長相好,又有官職在身,京城裡的不少貴女都惦記他,還有許多不要臉的跑來偶遇。
還美名其曰不破壞我們夫妻感情,隻是默默喜歡。
我也覺得特别惡心。
不過,我跟你不同,我是出了名的脾氣不好,誰要是敢纏上來,我的鞭子就要打人。
”
楚雲梨沒接話。
她的鞭子,陳倩雪可是深有體會。
按理說,對付不要臉的女子,不必客氣。
但柳英她不講道理,在她眼中,陸守凱都是無辜的,錯的全都是那些女人,也不看看人家是真的不要臉往有婦之夫身上撲還是被迫不得不如此。
柳英興緻缺缺:“我都想回家了。
”
楚雲梨随口答:“你可以先走,回頭讓人把藥給你送來也是一樣的。
”
“不行!”柳英正色道:“事關我夫君性命,不可大意。
話說,你學了多久的醫術?”
楚雲梨終于擡眼看她,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