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香兒這些天不止是吃得不好,曾經她做夫人的時候,對下人不太客氣,經常責罰她們。
現如今她一朝落難,被關在這柴房之中,也沒個人來探望,那幾個丫鬟婆子便動了心思,輪番地來欺負她。
雖然不敢在她身上弄出太大的傷,但這身破衣爛衫都是拜她們所賜。
她從小到大就沒有穿過破衣,也沒吃過這麼馊的飯菜,真的要熬不下去了。
聽到能回娘家,她簡直滿心歡喜。
真的,若知道回到石家後過的是這樣的日子,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來。
羅香兒被帶出破院的時候,有幾個婆子臉色都變了。
她餘光瞥見,心中特别暢快,隻等着一翻身就來教訓這些人。
離開院子才沒多久,羅香兒回到自己房中,隻覺恍如隔世。
随即,身上的疼痛讓她回了神。
“輕點!”
羅香兒身上被掐了不少,臉頰上都有傷。
洗漱時,痛得她幾次發了脾氣,好不容易收拾完,她真覺得自己像是活過來似的。
石志康負手站着院裡等着,聽到身後的開門聲,他下意識回頭。
走出來的羅香兒跟方才已然判若兩人,但和以前相比,還是憔悴了許多,最明顯就是她臉上的傷,連唇角都破了,更别提還有幾處青紫,這副模樣走出去,肯定會引得衆人側目。
羅夫人也自然而然知道了自己女兒身上發生的事。
石志康皺起了眉,這事情一開始是羅香兒有錯,但把人弄成這樣,實在不宜讓她到人前去。
想到此,他沉聲吩咐:“将夫人看好,沒有我的吩咐,不許夫人出門,也不許任何人進這個院子。
”
羅香兒:“……”剛還說要帶她回娘家呢,怎麼又不讓她出門了?
“我要回家給我娘賀壽。
”
石志康一臉嚴肅:“你病了,得的是天花,若是放任你在外頭亂跑,會讓别人也染上。
所以,你不能出門。
”
天花無藥可治,但凡沾染上,不隻會死,還會把這病傳給身邊的人。
羅香兒身上有不少傷,但确确實實沒生勞什子天花。
她瞬間明白,就是面前男人不讓自己出門見人而編出來的謊話。
“你不能這麼對我。
”
石志康面色漠然:“你害了嬌嬌,害了我大哥,甚至害了我全家。
我怎麼對你都不過分!”
他側頭吩咐:“去将那幾個欺負夫人的人發賣到外地。
”
語罷,擡步就走。
楚雲梨笑盈盈坐在床邊,手裡端着一碗藥,道:“你親家母過壽,想讓你兒媳回去賀壽呢,你去不去?”
此刻的石夫人面色蒼白,形容枯槁,這人活的就是一口氣,那口氣洩了,她整個人瞬間就蔫了。
聽到這話,她擡了擡眼皮。
她如今已經變成了啞巴,楚雲梨自然不指望她會回答自己,自顧自繼續道:“其實呢,應該讓你兒媳來伺候你。
”
石夫人瞪她。
楚雲梨一臉無辜:“我知道你心裡怪我,但我做這些事時,問心無愧。
因為,如果你不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現在變成啞巴沒了命的人就是我。
與其我死,不如你死。
”
石夫人面露驚恐。
比起變成啞巴,變成廢人。
她其實更怕死。
恰在此時,外頭傳來請安的聲音,石志康到了。
聽到這動靜,石夫人瞬間激動起來,整個人又開始不停掙紮。
楚雲梨起身往後退了一步,但并沒有那麼快,于是,她的手背被尖利的指甲抓了一條血道。
剛好落入了石志康眼中。
石志康對她沒什麼好感,也并不想護着她,看到其受傷,隻皺了皺眉。
楚雲梨輕輕啊了一聲,滿臉的憂愁:“我受傷了,如何能替夫人摁頭?”
石志康最怕母親發病,聽到這話,吩咐道:“往後你别親力親為,除了摁頭之外,其他的事都交給底下的人。
”
楚雲梨輕應了一聲。
石志康看着她的發頂:“我知道你最讨厭誰,也不怕告訴你,我夫人她得了天花,已經禁足在院子裡。
”
楚雲梨愕然擡頭:“真的?”
當然是假的。
石志康沒有回答這話,别開臉道:“你高興麼?”
楚雲梨反問:“公子會在乎我的想法?我高不高興,與公子也沒多大關系啊。
”
這倒是事實。
石志康折騰羅香兒,說到底還是記恨她當初将樓嬌嬌和大哥送作堆。
樓嬌嬌明明是他的女人,結果卻弄成了如今這樣。
他不想多言,擺了擺手:“若是發現我娘有哪不對,記得要告訴我們。
”
楚雲梨遲疑了下:“要不,讓二少夫人來照顧夫人?”
石志康一口回絕:“羅香兒就跟個瘋子似的,哪裡能照顧好人?”
紅兒立刻出聲:“夫人最近脾氣很不好,時常砸東西。
今早上姨娘的腳還被砸了個正着,這會走路都還不太方便呢。
”
石志康微愣了一下,倒沒有關心此事,他已然想到了别處,道:“來人,把夫人帶來。
”
沒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