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那天,還把陳家人都趕走了,那麼兇狠,一般人哪裡敢違逆?
于是,衆人紛紛借口有事,很快消失在院子裡。
楚雲梨随大流,直接去了鋪子裡忙碌。
等到傍晚回來,陳爺已經醒了,還說要見她。
小賴不見之前的谄媚,一臉的兇狠:“姑娘若是不去,我們陳爺絕不會放過你。
”
楚雲梨哪怕是下了狠手,卻并不覺得心虛。
她認為,陳爺純粹是罪有因得。
本來是打算去和床上的人當面對質的,聽到這話,轉身就回了家。
小賴:“……”
請不來人,他肯定會被訓斥。
跺了跺腳,急忙追上去。
楚雲梨聽他低聲下氣哀求,道:“我不是個心軟的人。
”
小賴:“……姑娘,您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計較。
不要為難小的……隻是去見一見而已。
我家主子如今躺在床上,絕對傷害不了你,就說幾句話……”
楚雲梨到底還是去了,她很樂意看陳爺的慘狀。
陳爺面色蒼白,像是大病一場,看到她後,整個人都激動起來:“你……你怎麼會有那麼好的身手?”
楚雲梨不回答,隻問:“這天底下那麼多的女人,你為何要找上我?”
聽到她問這話,陳爺眼神有些閃躲:“你長得貌美,身邊又沒有男人,我想娶你,不行麼?”
楚雲梨搖了搖手指:“你别把我當傻子。
其實呢,我是個很聰明的人,你還别不信,從你來的第一天,我就看不慣你了,也發現你對我另有企圖。
我這個人呢,最不喜歡别人強迫我,所以我私底下查了查你身上的那些事。
這不查不知道……去年的時候,你還逼死了一個女子,是也不是?”
但凡沾染上人命,就算最後能脫身,那也得脫掉一層皮。
陳方的臉色當即就變了:“有話好好說。
”
楚雲梨颔首:“我就是想跟你好好說,所以昨天才沒有直接把你丢到衙門裡。
本來我是不想來見你的,之所以過來,就是想問你一句,是誰讓你來找我的麻煩的?”
陳方垂下眼眸:“我要是說了,有什麼好處?”
“跟我讨要好處?”楚雲梨語帶笑意,眼神往被子上某處一掃:“就憑你幹的那些事,你到了大人面前,根本就不能全身而退。
我問話你答就是,若是敢逼我……你可千萬别後悔。
”
陳方深深看着面前的女子,接這活的時候,他真心認為這事會很順利,也就順手為之。
萬沒想到,這女人這樣紮手,昨晚受的那些傷不算,這一個不小心就要答應自己一生。
到了此刻,他自覺沒什麼好隐瞞的。
再有,他真的不想被告上公堂。
“是常家人,就是你之前男人的兒媳。
他們心裡記恨你,特意讓我搬來這裡欺辱你……其實他們也不是真的讓我動手,當時想讓你嫁給……”他眼神看向楚雲梨的院子的方向:“那個鄰居。
”
楚雲梨頗有些無語。
當然,她很快就釋然了。
想要在這城裡直接殺人害命不容易,但凡出了人命,大人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興許常家不願意為了她搭上自己,所以才想了這麼迂回的法子。
“隻要你願意放我一馬,條件你開。
”
楚雲梨垂下眼眸:“把姜後遠請來。
”
陳方不太樂意,但人在屋檐下,不願意也隻能認命。
姜後遠來得很快,鬼鬼祟祟進門,當看到屋中的楚
雲梨時,面色一僵:“左東家也在?”
“找你來,就是想當面對質的。
”楚雲梨一字一句地道:“你們倆搬來已經有快一個月,可真是耐心。
話說,常家人給了你多少好處?”
姜後遠:“……”陳方真的什麼都說了。
他面色有一瞬間的扭曲,道:“左東家,我缺銀子。
所以才做了這樣的事……但我是真的想要照顧你一生……”
楚雲梨打斷他:“我記得你是童生吧?就憑你們倆幹的這些,已經足夠讓大人奪了你的功名。
”
聽到這話,姜後遠變了臉色。
“左東家……”
楚雲梨擡手止住他的話:“廢話别多說,我知道幕後主使是誰,你們陪我走一趟,之後咱們恩怨兩消。
”
姜後遠不由得看向床上的陳方,兩人目光一碰,都已做下了決斷。
陳方受傷很重,這會身上還發着高熱。
但為了避免一場牢獄之災,他還是強撐着讓小賴将自己送上馬車。
姜後遠不親不怨地擠了上去。
昨夜下大雨,今日天空碧藍,傍晚時天邊還還有了大朵大朵的火燒雲。
楚雲梨就是這時候敲開常府的大門的。
門房認得她,也知道自家主子和她之間的恩怨,當即臉色都變了。
“左東家,容小的進去禀報一聲。
”
楚雲梨不吃這一套,擠了進去,面對着前來攔自己的衆人,她道:“你們若敢攔我,我即刻就會從這裡出去,然後直奔衙門。
到時候你們主子吃了官司,回頭來找你們算賬,你們可别後悔。
”
衆人聽到這話,哪裡還敢攔?
兩家之間本來就有恩怨,在這府裡伺候的久一點的人都知道,主子并不是什麼坦蕩之人,私底下跑去算計别人是很可能發生的事。
而面前的左玉翠語氣笃定,似乎已經拿到了主子的把柄。
到了這種時候,把人攔在外頭不是功勞,把人留住才是大功一件。
于是,一群人且攔且退。
楚雲梨一步步逼近,很快到了主院外面。
主院中夫妻倆已經聽到了門房的禀告,聽說左玉翠來時帶着一個書生和一個受了傷的高壯漢子……兩人都挺謙虛,又聽說左玉翠揚言要去衙門。
這一下,夫妻倆坐不住了。
“人呢?”
門房額頭上滿是冷汗:“在外頭。
”
夫妻倆迎了出來,看到外面真的是自己請的兩個人,面色都變了。
楚雲梨走上前去,嘲諷道:“我倒是不知道二位那麼閑,竟然還有心思操心我的婚事。
”
常夫人勉強扯出一抹笑:“這兩人是誰?我們不認識他,你把人請到我們家裡來做什麼?我也不明白你的話中意……”
楚雲梨轉身就走:“既然不懂,那我沒必要浪費唇舌。
還是到公堂上去分辨吧!”
常夫人就是下意識的想将自己摘出來,沒想到卻惹得左玉翠要去報官,當即就急了:“你幫我們解釋一下,我可能就懂了呢。
”
楚雲梨上前:“要我解釋?”
常夫人心裡有點慌,卻還是點點頭。
楚雲梨一步步逼近,擡手就是一巴掌。
常夫人尖叫一聲,頭上的步搖都掉了兩支,頭發散亂了幾縷,她顧不得自己的狼狽,求助地看向身旁的男人。
常老爺面色很不好看,狠狠瞪着那邊的姜後遠兩人。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花費了這麼久的時間,竟然還被人給識破了。
“别怪他們。
”楚雲梨饒有興緻的道:“因為從他們一出現,我就懷疑二人是你們找來欺負我的人。
”
常老爺:“……”
“你想如何?”
楚雲梨似笑非笑,看向狠狠瞪着自己的常夫人:“你自己也是女子。
卻用這種法子來對付同為女人的我,我真心覺得怎麼做就不解氣!常夫人,不如讓這個男人夜裡也爬你的床,如何?”
常老爺臉都黑了。
常夫人面色微變:“你可真會開玩笑。
”
夫妻倆臉色很不好看,相比之下,楚雲梨心情就愉悅得多。
恰在此時,常書瑤從外面進來,身邊還跟着艾禮揚。
艾禮揚一臉嚴肅:“左玉翠,這裡不是艾府,爹也不會再寵着你,你别想在這裡為所欲為!”
楚雲梨上下打量他:“你們倆已經分開,可以各自嫁娶了啊,你怎麼會出現這裡?”她想到什麼,驚訝問:“你這是來入贅的?”
下一瞬,艾禮揚的臉也黑了。
楚雲梨又好奇問:“讓人去扒我的牆頭,是你們誰出的主意?”
常書瑤往後退了一步。
楚雲梨質問:“是你?”
常書瑤頭搖得撥浪鼓似的。
楚雲梨哼笑一聲,滿臉的鄙視:“敢做不敢當,堂堂夫人還不如我一個姨娘呢。
”她目光又落在艾禮揚身上:“你跑到這裡來,你爹知道嗎?”
艾禮揚:“……”不知。
之前家主做主休妻,父親在那之後就不許他和常書瑤暗中來往。
他是看着曾經的夫妻情分上,偷偷跑過來的。
楚雲梨一看他臉色,立刻猜到了真相,她吩咐:“金子,跑一趟艾府,讓他們來接人。
”
艾禮揚臉色都變了:“你少管閑事。
”
楚雲梨揚眉:“我就管,你待如何?”她嗤笑:“你什麼都做不了,隻能乖乖被你爹罰。
”
艾禮揚:“……”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