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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阿婆 十六 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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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母生在這個村裡,去得最遠的地方就是給一個表妹送嫁到了隔壁鎮上,并沒有去過縣城,更沒有去過隔壁縣,她話出口後,想到要趕遠路,心中又生出了幾分恐懼。

    餘光瞥見邊上的姚春芳,立刻有了主意:“你也跟我一起吧!這父子倆就是騙子,花用了咱們的銀子,既然賠不出,就得讓他們付出代價。

    ” 楚雲梨沒接這話茬,看向周培:“他們隻偷了衣衫?” 周培頗費了一番周折,才找到罪魁禍首,想到父親受的罪,想到他前些日子的憂心,就氣不打一處來,聞言立刻控訴:“不止!他還偷拿了我二十多兩銀,是我家全部的積蓄,要不是我舅舅,我爹連藥錢都付不起……”說到這裡,他也動了真怒,上前狠踹了吳父一腳,質問:“我的銀子呢?” 劉母也想問這話,那可是二十多兩,用來買東西的話,能買好大一堆。

    可父子倆回來後,她什麼都沒見着。

     吳香草愈發失望,父親捏着這麼多的銀子,連一個銅闆都沒給她留,可見是真沒将她放在心上。

     吳父不想說,支支吾吾半晌說不明白。

    劉家兄弟大怒,上前又是一頓狠踹,吳父抱頭求饒,磕磕絆絆道:“賭……賭輸了……” 衆人:“……”也是人才。

     真忍不住跑去賭,完全可以隻輸一半。

    剩下點銀子拿回家,不拘是用來修房子還是娶兒媳都好啊! 不過,衆人又一想,父子倆要是會算計,也不會落到如今地步。

     周培将父子倆捆好放上馬車,還帶上了願意去告狀的劉家母子三人。

     除了劉母外,去的人是劉老大和劉三。

    楚雲梨也坐了上去。

    就在馬車即将啟程時,吳香草飛奔了過來,非要跟着一起。

     劉母對于吳香草本身沒有多少惡感,這丫頭懶歸懶,但聽說聽勸,她教訓時也不掙紮反抗。

    可就是這娘家太不像話……如果可以,她還是希望能拿回當初的聘禮後換一個兒媳。

     就算不換,也要讓大人警告一下吳香草,以後别作妖,老老實實過日子! 去周縣路途挺遠,路上花費了五日,一群人才終于風塵仆仆地到了城門外,衆人一點沒耽擱,直接将人扭送到了衙門。

     周培告狀已經有幾個月,不是大人不理事,而是縣城裡另出了一樁命案,還牽扯上了知府,上頭一直在催,大人才将此事暫時擱置。

     如今兇手都抓了來,大人自然不會客氣,立刻将人關入大牢,打算抽空審問。

     這幾天相處下來,周培知道劉家人都不是善茬,并不打算邀他們回家,一行人在衙門外分别。

    楚雲梨走在最後,他出聲邀請:“大娘,你要是沒有地方去,可以先去我家暫住。

    ” 楚雲梨笑着道謝,她不缺銀子,住在别人家到底有諸多不方便,且當下男女有别,周家隻有父子倆,實在不合适。

    再說,她并不打算白來一趟,還打算找找商機呢。

     手頭有銀,楚雲梨不打算委屈自己,跑去城裡找了一家挺華麗的客棧住下。

     就是那麼寸,上樓的時候就碰到了吳香草。

     原來劉家幾人打聽了一下客棧,知道自己哪怕是外城的偏僻小客棧也住不起,要知道,衙門那邊再快也要天,慢的話可能需要個月。

    他們就算咬牙付上幾天房費,回去的盤纏怎麼辦? 一家人倒也聰明,商量過後,打算找個活計。

    兄弟倆年輕力壯,就算身上帶着點傷,也不太妨礙他們幹活。

    最要緊的是,他們要價很低。

     劉母年紀大了,幹活又利索,被安排在了後廚燒水。

    吳香草長得好看,纖纖弱弱,換上了一身女夥計的衣衫讓她學着帶客。

     楚雲梨就是她接待的第一個客人。

     兩人見面時,都愣住了。

    楚雲梨率先反應過來,假裝沒看見她,跟着夥計去了最頂樓。

     香草先是震驚,看到阿婆已經轉身,她立刻将到了嘴邊的驚呼咽了回去。

    她是新人,如果客人表示出對她的不喜,說不準立刻就會被趕出去。

    爬到頂樓,看到舒适的屋子,看着姚春芳擡手給了夥計一些銅闆讓送熱水洗漱,她心頭愈發不是滋味。

    她雖然今日才到,但也打聽了一下客棧的房費,最頂樓但住一天就得幾錢銀子……柴家是真的富裕了。

     “别發呆,一會兒這水你來送。

    ”夥計低聲囑咐:“擡熱水到樓上确實挺累,但你不想幹的話,多的是人願意。

    以後凡是女客,熱水都是你來。

    ”頓了頓,又囑咐道:“我這是照顧你。

    ” 吳香草低頭應下,又道了謝。

     這位夥計說讓她送女客……也就是男客就不太用得上她。

    她本身長得好,人又年輕,容易被客人占便宜。

    人家确實是照顧了她的。

     奔波幾日,楚雲梨渾身疲憊,她覺得自己手頭的銀子還是太少,打算出去賣兩張方子。

    她剛脫下鞋,吳香草就拎着一桶熱水進來了。

     曾經同住一屋檐下的人,此刻同住一室,氣氛幾乎凝滞。

    吳香草隻覺臉上發燒,她真的弄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柴家的媳婦,明明該和阿婆一起被人伺候,怎麼就落到了被人呼來喝去的地步? 楚雲梨倒是無所謂,道:“你讓廚房幫我送些熱菜來,送兩菜一湯,一碗飯,湯要葷的清湯。

    ” 吳香草口中答應着,心中愈發難受。

    這客棧的飯菜都不便宜,姚春芳從頭到尾都沒問價,可見真的不缺銀。

    走出房門時,她眼睛一眨,忍不住落下了淚來。

     這一天裡,她跑了許多趟樓上送水,饒是她在家也經常幹活,也從來沒有爬過這麼多的樓,到了晚上下工時,兩條腿軟得跟面條似的,每走一步都覺得酸痛無比。

     夜裡,她身邊躺着劉母。

     劉母剛到縣城,見到了許多新鮮的人和事,忍不住來了些談性,點評了一番廚房裡的那些人,又羨慕了一下大廚的工錢。

    想到什麼,又好奇問:“今兒點了三葷的那獨居婦人,穿的什麼樣的衣衫?是不是看起來就挺富貴?身邊帶着丫鬟沒?” 吳香草:“……” 一般人很少獨自出來住客棧,一個人點了三份葷菜的,也隻有姚春芳。

     見她不說話,劉母有些惱:“香草,你這是不打算理我?回頭到了公堂上,我非要休了你不可!” 吳香草在沒來縣城之前是真的怕離開劉家,可到了這裡,上了半天工之後,她又覺得與其在劉家吃苦受累,還不如跑來做工呢。

    就算被人打罵,至少有工錢拿。

    還有,她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沒人知道她的過往。

    她完全可以說自己是寡婦或是遇人不淑,然後重新找一個合适的人再嫁……這些念頭隻在腦中轉了一瞬,眼看邊上的婆婆愈發不耐煩,她也不想真把人給惹惱了。

    沒上公堂之前,她還要和劉家人相處呢。

    隻道:“那人是姚春芳。

    ” 劉母一愣,猛地翻身坐起:“你沒騙我?” 吳香草翻了個身:“我幫她拎的熱水,菜色也是我自作主張替她要的。

    ” 故意要了一些比較貴的,目的就是為了為難姚春芳。

    可人家眼都不眨就付了飯錢,連一點意外都無。

    她心中隻覺頹然。

     劉母皺了皺眉:“暖房種菜真那麼掙錢?” 吳香草奔波幾日,又累了半天,此時眼皮直打架:“誰知道呢?”她總覺得村裡的銀子沒那麼好賺,姚春芳這般大手大腳,弄不好是發了橫财。

     她很快沉沉睡了過去。

     劉母起了好奇心,第二天還特意抽了個空跑到前面去看下樓用早膳的楚雲梨。

     當看到坐在那的人,她簡直都不敢認。

     一些人來的時候走得挺急,都沒怎麼收拾行李,楚雲梨也是一樣,她今兒起了個大早,跑去重新買了一身衣裳。

     既然花了銀子,那肯定就要買自己喜歡的。

    這一身衣衫料子不錯,花樣也精緻,除了貴之外沒有其他毛病。

    楚雲梨感知敏銳,察覺到身後有人大剌剌看自己,目光毫不掩飾。

    她立刻回頭,剛好對上了劉母的眼神。

     偷看被抓住,劉母有些尴尬:“你這……日子過得挺不錯啊!同一個村出來,我們一家人做夥計,你做客人……” “我的銀子光明正大來的,你少陰陽怪氣。

    ”楚雲梨上下打量她:“你再這樣說話,稍後我要找掌櫃說說。

    ” 劉母一愣,匆忙道了個歉跑走,再不敢撩撥。

     住在這裡的幾天,楚雲梨跑去醫館賣了兩張“偏方”,拿到了百多兩銀,接下來的日子,她四處亂逛,每天都會買不少東西回來。

    餘小丫前兩天月事遲了,楚雲梨已經看出她有了身孕,來都來了,買些細滑的料子帶回去給孩子用。

     看着楚雲梨大包小包,不說劉母心中嫉妒得直冒酸水。

    最複雜的人要數吳香草了。

     明明這些東西有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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