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看着牢裡一衆熟人,面色都變得猙獰了。
“周元!你确定沒抓錯?你确定!”
他眼色冷厲,大聲道:“還不快打開牢門,放官老爺出來!”
周元淡淡道:“曾大人,好久不見了,巡查私鹽是我的職責,與你無關,還請安靜。
”
然後他看向官麟度,道:“你的時間并不多了,如果你老實交代,我可以把你送回神京。
”
官麟度道:“沒有人敢殺我!沒有人!”
周元道:“有一個人,在之前找到了我,他願意以命換命。
”
“他姓苗,叫苗利安。
”
官麟度頓時愣住。
周元輕輕道:“你以權壓人,怎麼對待他的妻子和兩個女兒的?”
“他早已對你恨之入骨了,作為男人,他自覺沒有顔面活在這個世上。
”
“他給我提供了詳細的漕運資料,隻為求我給他一個機會,讓他親手殺你。
”
官麟度表情都扭曲了,咬牙切齒道:“那個賤民!”
周元道:“此刻他就在揚州,今晚我就讓他來,你猜他會怎麼對你?”
“你敢!”
官麟度道:“周元,你這是…”
他話還沒說完,卻看到了自己手中的信,一時間也沒有底氣說下去了。
周元道:“告訴我一切,我可以給你進京的機會,能不能活命,就看你的造化了。
”
官麟度呼吸急促,死死盯着周元,道:“你會給我活命的機會?”
周元淡笑道:“為什麼不呢?就算你活下來,也會被軟禁在家中,成不了什麼事了,而我也可以避免殺你這個燙手的山芋。
”
“但你隻有這一次機會,否則,我會向苗利安兌現承諾。
”
官麟度已經失了智,喘着粗氣道:“你發誓!你發誓不食言!”
周元傲然道:“我發誓,隻要你說出一切實情,我便送你回京,若違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
直到此時,官麟度才看到一點點希望,喃喃道:“我說…我說…是…徐少瞻。
”
曾程面色慘變,驚聲道:“你說什麼!少瞻?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啊!”
周元擺了擺手,道:“關陸,給他紙筆,讓他把這些年的罪惡都寫出來。
”
“寫完之後,送他回京。
”
關陸點頭道:“屬下明白了。
”
周元看向曾程,道:“曾大人,走吧,把這裡交給他們。
”
“不!”
曾程眼眶通紅,咬牙道:“我要聽,我要知道少瞻這些年到底做了什麼!他一直是我們的榜樣啊!”
同為朝臣,曾程和徐世功都是楚黨的領袖,也是曾經的同窗。
他們的感情很深,說是親兄弟也不為過了。
如今,終究殊途。
周元沒有理會,大步走出了衙門。
有官麟度親筆所寫的供詞,整個私鹽集團應該全部要落網了,讓莊玄素去抓人即可,反正各地都有内廷司,她們有自己的聯系渠道。
至于官麟度,還是讓苗利安來殺吧,他沒有拒絕的餘地,也因此,将來利于掌控他。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罪,該怎麼判,那是律法說了算。
這些細節周元不再去過問了,全部押往神京,讓陛下親自決定。
揚州巡鹽,告一段落,朝局也必然震動,年輕一輩可以登上舞台了。
唐一朝…這個金科狀元,周元一直不太瞧得起他。
他覺得這個人不太務實,愛慕虛榮,就知道搞些詩會之類的,在神京的時候,若不是樵山公強行邀請,周元都懶得去。
但現在看來,周元認為是自己錯了。
唐一朝年輕,他有着年輕人的朝氣,雖然愛慕虛榮,喜好表現自己,但他有他的堅持和底線,他給這個朝廷官場帶來了嶄新的力量。
不止是他,還有其他年輕一輩。
時代的确該變了,該讓這些年輕人登上舞台,大刀闊斧進行改革了。
江南死了這麼多官員,總該有人頂上去。
輿論方面,可以着手布置了。
金陵學宮和大晉時報都要出力,樵山公也不例外,江南要變成第二個中原,這樣…後續才會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