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莊玄素給她灌注内力,她也不見好轉。
她的情緒起伏很大,又受到驚吓,整個人都處于萎靡的狀态。
而莊玄素…她依舊是那麼幹練,那麼冷靜,隻是不見笑容,像是藏着很多心事。
周元所表露出的一些底牌,給了她很大的壓力,她逐漸意識到眼前這個年輕公爵,似乎早已不是那個臨安府的書生百戶。
時間總是會改變很多東西。
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不見了,莊玄素很心痛,也很沮喪,她預感到了什麼,卻又無從開口說起。
而周元,也終于等來了這一次江南之行最重要的人之一。
“大人,到了。
”
關陸低聲說了一句,便對着岸上揮了揮手。
大船靠岸,一個老人大步上了船,走到了周元的後背,彎下了腰。
周元沒有打招呼,而是徑直朝船艙走去。
老人跟在身後,直到進了船艙,才跪了下去,低聲道:“漕幫苗利安,參見衛國公。
”
周元坐了下來,瞥了他一眼,才道:“坐着說話吧。
”
“多謝國公爺。
”
苗利安小心翼翼坐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年輕國公,又不禁低下了頭。
對方的年齡并不大,但氣場很足,給人的壓力真是不可小觑。
周元道:“關陸說你有三個要求,說說看吧。
”
苗利安道:“國公爺,請恕小的大膽…”
周元皺了皺眉,道:“直接說事,别說其他的。
”
“是。
”
天氣并不熱,但苗利安莫名地有了汗水,沙啞着聲音道:“第一件事,請國公爺無論如何,保住苗家一脈的性命,不作任何清算。
”
他等了幾個呼吸,不見少年回應,于是繼續道:“第二件事…事成之後,苗家想掌控運河。
”
周元道:“除了朝廷,沒人可以掌握運河。
”
苗利安連忙道:“小人的意思是,苗家要做漕幫的龍頭。
”
周元道:“此事之後,就沒有漕幫了。
”
說到這裡,他微微頓了頓,淡淡道:“但漕運需要百姓的參與,需要無數的人去維持秩序,到時候可能會成立專門的部門,參與對漕運及運河的管制,包括且不限于河道運輸、河道清淤、碼頭秩序與勞工管制。
”
“這方面可以優先考慮苗家,前提是你們苗家足夠值得我優先考慮。
”
苗利安趕緊點頭,呼吸都有點滞澀,心情更加緊張。
他吞了吞口水,咬牙道:“第三件事,請衛國公幫苗家報仇!”
周元看向他,眯眼道:“你有仇家?”
苗利安苦笑道:“有,但惹不起。
”
周元道:“說說詳情。
”
苗利安眼中透着恨意,大着膽子說道:“三年前,我的大女兒和小女兒被人奸污了,那人來頭太大,又給了我很多利益,所以我兩個女兒被他收到府上做妾了。
”
“此事我一直耿耿于懷,但念在對方身份實在太高,也就認了。
”
“但半年前我才知道,我兩個女兒在他府上過得并不好,天天伺候人不說,還要挨打,最可恨的是,還要幫他伺候他那些狐朋狗友,受盡屈辱。
”
說到這裡,苗利安慘然一笑,咬牙切齒道:“我們苗家在漕幫的地位并不高,隻是排行第三,近些年沒落得厲害,更加不受重視。
”
“我不敢抱怨,更不敢報仇,幫主他們也一直勸我忍。
”
“最開始他們還好聲好氣勸我,後來也不耐煩了,我反而成了不懂事那個。
”
他眼眶都紅了,哽咽道:“兩個月前,我夫人去看望兩個女兒,對方興緻很高,直接來了個母女三人同床。
”
聽到這歐,周元的嘴角都不禁扯了扯。
苗利安看向周元,咬牙切齒道:“我不敢說什麼啊!對方捏死我就像捏死螞蟻一樣啊!我還有父母兄弟,還有兒子侄兒……”
“國公爺,小人知道你本事大,隻要你答應小人的請求,小人把你想要的一切都搞到手!”
周元看向他,緩緩道:“你的仇人是誰?”
苗利安道:“他姓官!你敢嗎?衛國公敢答應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