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趙府。
趙誠伸了個懶腰,把卷宗放在一旁,端起茶想喝,卻發現已經涼了。
他幹脆站了起來,朝院子裡走去,稍微活動了一下筋骨,才覺得精神了些。
府裡冷冷清清的,他覺得有什麼不對,又始終沒想起是什麼原因。
隔了老半天,他在猛一拍腦袋,瞪眼道:“我夫人呢?”
院子裡找了一圈沒見到人,最終在卧室找到了陳氏,疑惑道:“夫人你這是在做什麼?一整天都待在屋子裡,也不出去透透氣。
”
陳氏白了他一眼,道:“你别來煩我,我給我外孫女兒做衣服呢。
”
趙誠疑惑道:“子易的國公府裡,那麼多老嬷嬷,都是宮裡的巧手,還輪得到你來做?”
“你懂什麼!”
陳氏沒好氣地說道:“那些個老嬷嬷,做的能有我這個當外婆的用心?一天天的操心我的事幹啥,去看你的卷宗去。
”
趙誠愣了愣,随即笑道:“瞧你這話說的,好像帶着情緒啊,不就是沒陪你出去逛街嘛…”
陳氏道:“什麼叫不就是?你一個月才有兩日的休沐,不陪着我,還陪着你那些卷宗…你幹脆把卷宗當夫人好了,要我做什麼。
”
趙誠哈哈一笑,随即按住她的肩膀,笑道:“好夫人别生氣,走,我現在就陪你出去。
”
“切!”
陳氏把他的手拍開,這才站了起來,道:“不是我逼你的啊,這是你求我出去的,天不黑不能回家。
”
說到這裡,她興奮了起來,眨着眼睛道:“前些天我看了一家布莊,裡面的布料色澤豔麗,這次要多買點,給我家文心做衣服。
”
趙誠道:“走,我也給你參考參考,提點意見。
”
“喲,可算是對自己家人上心了,我以為你這個金科狀元隻知道做官呢。
”
陳氏一邊笑着,一邊拉着他朝外走。
趙誠則是摸了摸胡須,道:“做官也做人嘛,家庭都照顧不好的人,也必然做不好官。
”
陳氏哼道:“少在我面前講道理、裝大先生…”
話還沒說完,就有家丁在門口喊着:“老爺,白家的家主白敬塘求見,說有要事相商。
”
陳氏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
趙誠皺了皺眉,疑惑道:“看來白家是真的急了啊!讓他去正廳等我。
”
片刻之後,白敬塘看到趙誠夫婦過來,連忙作揖道:“參見趙大人,見過夫人。
”
陳氏冷冷一笑,重重哼了一聲,轉頭就朝府門外走去。
白敬塘滿臉疑惑,又有些尴尬,不禁看向趙誠,道:“夫人這是?”
趙誠笑道:“白家主你可慘了,我家夫人盼着我陪她去逛街,盼了快兩個月了,今天你又壞了她的興緻…”
“你慘了,她之後肯定每天吹枕邊風,要我整死你們白家。
”
白敬塘面色一垮,頓時苦笑道:“趙大人别說笑了,在下真的是沒有那個興緻啊。
”
趙誠來揚州也快要兩年了,他做事的風格,白敬塘也早有了解。
這個巡鹽禦史是金科狀元出身,文采非凡,情商極高,屬于典型的幽默風趣、辦事靈活。
但每到關鍵時候,他卻又拎得比誰都清楚,實在太難對付了。
趙誠坐了下來,道:“白家主說又要事相商,具體是指什麼事?”
白敬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