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霍容恺與譚羨魚早早歸家,路上霍容恺溫柔以待,情意綿綿。
相比之下,老夫人與司南枝在宮中逗留至深夜,好不容易才帶着受罰的霍修宇歸來。
宮中之人不顧霍修宇的年幼,亦不理會老夫人與司南枝的懇求,令其在湖畔伏地幾近半日,直至戚霆骁發話方得以釋放。
霍修宇受驚過度而昏迷,歸家時已需人擡扶。
老夫人與司南枝心痛不已,然錯誤本由霍修宇引起,加之懲罰出自皇宮,她們隻能隐忍。
歸家後,司南枝連忙請來大夫,反複确認霍修宇僅是受驚,身體無礙,方才安心。
松壽院裡,夜深人靜之時,大夫方才離開。
譚羨魚這邊同樣未得清閑。
聽聞其在宮中遇險,本應休息的霍沅皓不顧一切趕來,再三确認譚羨魚安然無恙後,陪伴左右直至藥浴備好方離開。
這驅寒藥浴需浸泡許久方能見效。
抱琴一邊準備換洗衣物與浴巾,一邊坐在浴桶旁歎氣:“夫人,您應該早就預料到那人的舉動了吧?”
譚羨魚輕輕點頭。
“可為什麼呢?”抱琴疑惑不解,“既然早就知曉,為何不避開?非得遭這份罪……”
“霍修宇選在宮中動手,其實不壞。
”譚羨魚輕聲回答,語氣中帶着一絲深意。
眼下的情形,将軍府哪裡會輕易放過,侯府一日依賴将軍府庇護,就算老夫人跟司南枝心裡萬般不樂意,這世子的位置,霍修宇也是沾不上邊了。
斓小娘之後,後院再無半點喜訊傳來,而霍容恺和司棋那邊又糾纏不清……這侯府,恐怕是要落得個後繼無人的結局喽。
想到這裡,譚羨魚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
抱琴琢磨了片刻,還是無奈地歎了氣:“您以後可千萬不能再這麼胡鬧了,這不是拿自己身體再開玩笑嘛!今天不是戚公子恰巧在場,後果不堪設想啊!”
譚羨魚點頭道:“明天你準備份禮物送過去給他。
”
“還送禮呢?戚公子會收嗎?”
畢竟上次的禮物就被原封不動退了回來。
譚羨魚眨眨眼:“可人家實實在在救了我一命,總得表表心意吧。
”
“收不收那是他的事,咱送不送是情分,送了就是。
”
抱琴點了點頭,時間差不多了,趕緊扶着譚羨魚回房休息。
次日清晨,一個小丫頭慌慌張張沖進屋,像是撞見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夫人,那位,那位來了……”丫頭臉色發白,“一進門就直挺挺跪在院子裡,說是來請罪的。
”
“哪位?”譚羨魚眉頭一皺,“霍修宇?”
“沒錯!”丫頭猛點頭,“天沒全亮就到了,已經跪了快一個時辰了!”
抱琴也是一臉詫異:“太陽打西邊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