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神殿可就隻差一城啊!
而整座第一城,其實都是皇宮神殿,等于說,這大案的發生與景帝居住的第一城隻有一牆之隔。
“是啊,真是一場大案,真讓人心懷惴惴,我和女兒剛到神都……怎麼就遇到這樣的大案,真是讓人頭疼。
”
“我隻想跟我女兒平平安安,真沒有想到啊……”
李澈搖了搖頭,歎道。
洪石佛隻感覺到李澈的質樸與老實本分。
簡單安慰了李澈幾句之後。
洪石佛忽然面色肅然起來。
他撣了撣身上的袍服,屢屢淩亂的胡須:“李客卿神都欽天監總部,八寶重檐滴水欽天寶樓……要到了!”
“乃為神機妙算的大監正所居住之地。
”
洪石佛的面容之上,竟是湧現一抹宛如朝聖般的神情。
這還是李澈第一次在放蕩不羁的洪石佛臉上看到。
顯然,洪石佛對于欽天監總部,懷揣着别樣的崇敬,不過李澈能感受到他崇敬的是人,而非這座樓閣。
籲律~
車夫拉扯缰繩,鱗片閃亮的蛟馬,頓時發出嘶鳴,沐浴在冰涼的雨水之中,噴吐着熱氣,慢慢的止住了蹄踏。
簾布掀開,李澈從馬車之中走出。
沒有撐傘,也不需要撐傘,任由淅淅瀝瀝的早春冰冷春雨,打在身上,帶來一股令精神一震的神清氣爽之感。
一出馬車,李澈舉目望去,便看到了眼前這座高聳的九層八角重檐滴水欽天寶樓。
說是寶樓,其實類似寶塔,頂上八分,雕刻着八頭栩栩如生的龍雕,追逐着最重要的一顆琉璃般的寶珠。
目光所及,寶珠好似在光輝之下,映照出了七彩色的光芒。
“神都欽天監總部,不對外開放,唯有一等客卿及特等客卿可以有資格來往……”
“而神都九城,都有欽天監的分部,可以買賣修行物資。
”
洪石佛背着棋盤,笑着給李澈介紹。
“本身想要來第二城就不容易,欽天監就更不容易進去了。
”
李澈聞言倒也不感覺到奇怪。
他的身份隻是二等客卿,本來他其實都沒資格來此,但是,他是以神雕半聖的身份來參加特等客卿考核。
再加上有洪石佛這位道城欽天監監正的帶領,自是可以暢通。
“李半聖,請。
”
洪石佛黑白條紋的道袍飛揚,笑着說道。
李澈溫和一笑。
這座欽天監總部寶樓,坐落在九十九層白玉階梯之上,想要登樓要先上九十九層階梯。
這讓李澈不禁想起了詭阙之中的詭異廟。
李澈與洪石佛漫步雨中,腳踩着濕潤的白玉階梯,朝着那隐約與詭異廟的布局有些相像的寶樓走去。
不過,二人剛攀登過半。
忽而有馬蹄之聲炸裂響徹,如驚雷般回響不休。
繼而,便是铿锵不斷的聲音,那是軍隊列隊的聲音。
李澈伫立在白玉階梯之上,墨衫獵獵,黑發飛揚,回首看去。
便看到有人在第二城的官道上縱馬飛奔。
那人騎乘在一匹極其神俊的蛟馬背上,一身紋繡的淡金色蟒袍,頭戴金冠,豐神俊朗,兩鬓于風中獵獵,雙眸好似有雷霆交織。
“三皇子?!”
洪石佛一驚。
……
……
蓮花閣。
雨水噼裡啪啦的抽打在上面,發出了細密綿連的聲音。
一輛馬車從第一城中緩緩行駛而歸。
那是很普通的馬車,但上面雕刻着蓮花的圖案,馬車驅車的乃是兩位老者,一個骨瘦如柴,瞎了半邊眼,一個肥胖矮小,斷了一隻腿。
這二人乃是國師的護衛,天殘地缺。
馬車徐徐停歇。
兩匹蛟馬嘶鳴着熱氣。
簾布掀開,國師謝運神一襲布衣,撐起油紙傘雨珠打落在傘面,發出了噼裡啪啦的脆響讓傘面也随之而震動。
“國師,回來啦。
”
天殘瞎了一隻眼,卻瞪着那隻大眼,恭敬道。
謝運神笑了笑,謝過了二人。
便下了車辇。
不過,剛下馬車,地上的積水浸潤他的布鞋,眸光望去。
卻發現蓮花閣的樓閣門口,一道身影伫立着,任由雨水淋透,攥着拳,微微顫抖。
謝運神面容之上的笑容微微收斂。
他擡起手招了招,雨水扭曲,一襲黑衫的墨老出現,抱拳道:“國師……”
“發生了什麼事?”
謝運神問道。
若無事情,呂赤不可能以這般姿态出現在他面前。
“紀貴妃死了。
”
“被人殺死在了紀家府邸之中……”
墨老低聲說道。
謝運神眉毛微微一挑:“地府做的?”
墨老一怔,似乎沒有想到國師隻一開口,居然就給出了猜測。
“王夔總督有過這般判斷……”
“那就是地府幹的了,姬魔禮不可能殺紀嫣,大抵也就地府了,至于紀嫣什麼時候得罪了地府……”
國師謝運神捋了捋胡須,布衣在春風中獵獵。
看着那伫立在冰冷春雨中,未曾用氣血驅散寒意,凍的顫抖的呂赤。
謝運神來到了呂赤的面前。
呂赤渾身顫抖着,他艱難的擡起頭。
“國師……”
謝運神擡起手,輕輕撫了撫呂赤冰冷如寒冰的臉頰。
“你知道老夫剛剛入第一城做了何事?”
呂赤木然搖頭。
謝運神臉上浮現出一抹憐惜,用傘給他遮住了春雨。
“孩子……你的母親死了……”
“你是不是知道是誰殺的?”
“告訴我。
”
……
……
洪石佛的話響徹在李澈的耳畔。
微微蓋過了春雨淅瀝的聲音。
李澈聞言眉毛也不禁一挑:“三皇子?”
紀貴妃的第一個寶貝兒子,與大皇子、二皇子争奪太子之位的皇子!
呂赤的同母兄長?
這還是李澈第一次見到三皇子,的确有些神俊,氣魄非凡,修為也極其不俗,雖然隻是二十歲,但武道已然入聖,其身上佩戴有隐藏氣息的神兵。
李澈除非動用摘星瞳觀摩,否則單憑眼力還真未必能看穿。
不過,三皇子根本沒法給李澈帶來威脅感,自然也就不足為懼。
“三皇子怎麼來此?這也是要求見大監正?”
洪石佛驚訝。
三皇子來到了寶樓白玉階梯之下,翻身下馬,面容極其蒼白,雙眸之中更是布滿了血絲,有悲怆、痛苦之意翻騰不休。
而在三皇子的身後,有一輛華貴的車辇及一群甲士護衛下趕赴而來。
李澈知道這是三皇子的親衛。
而在那位親衛之中,李澈看到了一張略顯熟悉的面容。
與蘇雷暴有幾分相似。
正是蘇家在神都布局,坐鎮神都蘇家的那位蘇家強者,蘇雲流。
李澈隻是看一眼,就發現此人果然如蘇家情報中所說那般,突破了氣海,踏足了開山徑的境界。
車辇之中,一位嬌豔的女子走出。
“殿下,等等我……”
女子聲音軟濡,正是蘇家投資三皇子而送的少女的蘇雲姬。
三皇子卻是沒有理會,來到了白玉階梯之下,便三步并做兩步的朝着欽天監總部攀登。
不過很快,三皇子便注意到了李澈和洪石佛。
三皇子的目光瞬息一轉,落在了李澈的身上。
他來到與李澈同樣高的白玉階梯上,眸光中有幾分兇戾,雙眉毛一豎,死死盯着李澈。
“你便是李澈?!”
三皇子冰冷的問道。
“我母妃帶着呂赤去尋你與你女兒定親,你為何拒絕?與皇室聯姻,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命運!乃是你女兒改命運的機會,你為何拒絕?!”
三皇子冷酷的說道:“而你拒絕了我母妃之後,我母妃便遇害了……是否與你有關?!”
三皇子身軀修長,身上那淡金色的蟒袍仿佛在發光,整個人都變得咄咄逼人!
聲音之中,甚至帶上了天地魂的震懾。
李澈面容淡漠:“三皇子……我女兒乃乾元神宗少宗主,身份如此逍遙自在,你為何覺得與皇室聯姻的命運能好過少宗主身份?”
“身在樊籠,還談改命?可笑了。
”
“至于你母妃之死,可與李某無關,李某時時刻刻都與洪監正在一起,王夔總督也确認過了,怎麼?三皇子單憑一張嘴就能扣人以罪了?”
見李澈在自己的壓迫之下,并無半分畏縮,三皇子呂禮同眯了眯眼眸。
咻——
一陣破空之聲響徹。
三皇子身邊頓時多了一位紫衣貂寺,滿臉溝壑,頗為蒼老,氣息引而不發,卻是讓李澈感受到了壓抑感。
這是一位頂級絕巅!
李澈眼眸一凝。
那紫衣貂寺雖然蒼老,但肩脊筆挺,氣血如虹。
“殿下,欽天監總部之前,勿要徒生事端。
”
“紀貴妃之死,王總督在查,必然會水落石出。
”
紫衣貂寺沉聲道。
三皇子冷冷的掃了李澈一眼,轉身便朝着白玉階梯之上繼續攀登。
那紫衣貂寺則是朝着李澈和洪石佛微微欠身:“兩位抱歉,三皇子喪母心悲切,脾性難控,難免言語沖了些……”
随後紫衣貂寺便轉身,跟上了三皇子。
底下,蘇雲姬等人則不敢攀登白玉階梯。
“此人乃是神都皇宮之内三位頂級絕巅貂寺之一,景帝給二皇子和三皇子各自安排了一位頂級絕巅保護,大皇子和小皇子則沒有……”
“大皇子是不需要,小皇子……也是不需要。
”
李澈看了洪石佛一眼,語言藝術玩的挺溜。
“此人名曰韓四喜,位列天門關第十五……天門關總共十五人,可卻已然屬于大景天下武道最頂端的十五人,此人能被大監正排列其中,足以說明其不俗。
”
“二皇子的護衛貂寺,雖然也是頂級絕巅,卻未入天門關,以此也能看出景帝的偏愛與側重……”
洪石佛乃洪家之人,洪家如今雖然跌落萬古世家行列,但該有的訊息他都有。
李澈點了點頭,多謝洪石佛的解惑。
随後二人沐浴春雨,繼續登梯。
九十九梯走盡,便來到了寬敞的大坪之上,地上白玉磚石雕刻圖案,隐約有神性從中彌漫。
而欽天監總部那雕刻圖案的木門緊閉着。
三皇子來到門前,卻根本無法踏足其中,被攔阻在了門外。
洪石佛和李澈到來,三皇子看都沒有看二人。
他抱拳躬身鞠禮。
“大監正,呂禮同特來拜見!”
不過,并未得到欽天監寶樓之中的大監正做出任何的回應。
而洪石佛則是抱拳,執禮。
“大監正,乾元道城監正洪石佛帶乾元道城新晉神雕半聖李澈半聖,前來參加特等客卿考核!”
李澈聞言,抱拳作揖:“在下李澈,特來拜會大監正。
”
而李澈開口之後。
欽天監總部寶樓之中,終于傳出了略帶幾分缥缈的聲音。
“三殿下,今日欽天監寶樓有客來,欲要進行特等客卿考核,殿下且回,改日再來吧。
”
話語落畢。
三皇子呂禮同頓時猛地擡起頭,雙眸之中布滿了血絲。
他雙拳攥握。
後槽牙都仿佛要裂開般。
“大監正……本宮的母妃今日慘死,兇手依舊逍遙法外,本宮心在滴血,滿心忿怒,本宮……等不了他日了!”
三皇子猛地一拍乾坤玉。
頓時一枚玉色令牌浮現而出。
“大監正……此乃父皇所送的欽天令!父皇說持握此令,每位皇子都可保證請大監出手算一次!”
三皇子呂禮同猛地跪在了地上。
托舉着玉色令牌。
他滿是血絲的雙眸,看了李澈一眼,随後喘息了一聲。
胸膛起伏又墜下。
“本宮想請大監正算一算……”
“到底是誰殺了我的母親!”
第一更,這章字數少了一些,隻有七千字,人感冒了,有點暈頭,加上這個劇情有點廢腦,今日就這麼多,明天老李争取多寫點,繼續求月票,求推薦票,求追讀!推薦結束,全靠大夥的票票續命,老李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