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年六十歲了,位列真傳譜第二,而真傳譜之中,還有一位上百歲的修士……”
“真傳,隻要拜于乾元神宗的宗主或者内門長老門下者,都可稱為真傳,但每位内門長老真傳名額隻有十二個。
”
焦少秋引着李澈入了屋内,坐在桌前,彼此聊談。
弟子入門第一日,親屬都可以在神宗内逗留一晚,所以,焦少秋甚至準備盛情款待一番,他讓聶陽去城裡買些酒菜回來。
李澈、李青山、老陳等人都是坐下,與焦少秋聊天。
屋外院子,春雨淅淅瀝瀝,十分靜谧。
空氣中彌漫的神性磅礴又沸騰,因為整座神宗山門内,詭異廟林立,所以神性顯得極其的濃郁。
李澈這一路過來,都看到好幾座十都詭異廟,就那麼随意如花的點綴在路旁。
甚至連個警示欄都沒有。
倒是九曜詭異廟,神宗還是稍稍重視了些,派遣弟子駐守盯梢,當然,這駐守弟子可以得獲宗門貢獻和神性晶。
在神宗内部,駐守詭異廟的任務,都是極其搶手的。
如此多的詭異廟,堆徹在一座山門之内,自然造就了濃厚無比的神性修行氛圍。
金光府的神性之所以濃郁,是因為那座四禦三太子詭異廟。
而在神宗之中,不僅僅有四禦詭異廟,還有一座五老詭異廟,及四座六司詭異廟!
再加上各種三譜三榜的刺激與競争,修煉氛圍簡直拉滿!
“焦長老,内門長老……總共有幾位?”
李澈好奇問道。
“七位。
”
焦少秋喝了口茶,笑道:“所以長老真傳共八十四位。
”
“副宗主同樣有十二個真傳名額,最後便是宗主,宗主弟子通常稱之為親傳,不限名額……但是曆代宗主之中,親傳最多的,也隻有七位而已。
”
“這一次動蕩各方的宗主大神收親傳,收的乃為第五個弟子。
”
“且限定年齡不得超過十歲,也就是雛龍譜的限定範圍。
”
李澈聞言,深吸一口氣。
也就是說,乾元神宗近萬名弟子之中,真傳隻有百位。
“真傳譜乃【乾坤道蘊】所收錄,隻有十個名額,真傳榜除去真傳譜弟子,隻有三十個名額。
”
焦少秋仿佛明白李澈的疑惑,給他解釋了一番。
“所以,你明白曦曦想要三譜持名有多難了吧?我也隻是稍稍帶上些許期待罷了。
”
衆人聊着天,靜聽春雨。
片刻後,聶陽回來了,身邊還跟着個失魂落魄的街溜子,背着個破爛的劍匣,雙目無神。
焦少秋看着黃劍酒的模樣,頓時蹙眉:“怎麼這副模樣?你表白那酒樓老闆娘想白嫖酒錢,又被拒絕了?”
黃劍酒好似聽到“酒錢”二字,觸發了敏感神經,打了個激靈,趕忙搖頭道:“不是不是……”
“我隻是記不起被誰給打了……”
“還有……一種讓我魂牽夢繞,抓耳撓腮的酒香……可我記不起來那酒香從哪裡飄出來的了?”
黃劍酒捂着腦袋,很是痛苦,咬牙切齒,仿佛渾身上下有螞蟻在爬。
酒瘾被勾起來,可是卻沒有滿意的酒,難受的要死。
李澈撓了撓腦袋……
臉上挂着溫和且老實的笑容。
知道真相的他,什麼話都不說。
聶陽冷酷無比,将從道城中最好的酒樓中打包好的酒菜擺在了桌案上。
衆人觥籌交錯的喝酒吃菜。
酒過三巡,李澈看着和黃劍酒搶雞腿吃的曦曦,眸光微微一動,朝着焦少秋敬了一杯酒。
“焦長老,不知道蘇家……您知曉多少?”
李澈問道。
正在和曦曦搶雞腿的黃劍酒突然擡起頭,松開了拔雞腿的手,使得曦曦觸不及防的一個後仰,随後得意的啃起了雞腿。
焦少秋看了黃劍酒一眼,随後與李澈碰杯:“為何突然關心蘇家?”
“道城第一世家,久仰其名。
”李澈溫和道。
“呵……第一世家?”黃劍酒擰下了燒雞的雞頭,一口咔擦咬了個破碎。
“一個虛僞的世家而已!一個種馬世家罷了!”黃劍酒冷笑起來,語氣中都帶上幾分森然。
“蘇家為了保持血脈純淨,禁止蘇家女子與外族通婚,而蘇家男子則專門挑天賦好的女子下手,勾引她們死心塌地的嫁入蘇家!”
“那些嫁入蘇家的女子……沒一個好下場,明明天賦絕豔,嫁入蘇家之後,就泯然衆人,生子傳代,最後……”
“失去了靈性,好像被剝奪了天賦般!”
黃劍酒冷冷的說道。
“蘇家肯定掌握着一門極其邪惡的神性秘術!”
“跟屍神教一樣,是惡心至極的蛆蟲!”
黃劍酒的怨念極深。
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眸,一張明媚的少女面容在他眼前閃爍而過,曾經一起長大的天才少女,如今……人老珠黃,花樣年華付諸流水!
越想越氣,黃劍酒吃雞的動作越來越快。
曦曦在一旁都搶不過來。
曦曦懷疑這人就是打着生氣的名義,搶她燒雞吃!
焦少秋歎了口氣,點了點頭:“但……兩廂情願的事,誰又能攔阻的了呢?”
“蘇家修的乃是七情六欲之中的欲之神性,具備魅惑之力,是否真為兩情相悅,誰又知道呢?!”
黃劍酒沉聲道。
“沒證據的事,休要妄議,蘇家……可是有神胎坐鎮。
”
焦少秋說道。
“還有,你都多大的人了,那老闆娘若非對你有意,願意賒你那麼多年的酒錢?人家來宗門讨酒錢,也不過是為了見你一面……”
“多少年了,還放不下呢!”
焦少秋聲音中帶着幾分勸阻。
黃劍酒卻是不回答,扭頭跟曦曦搶豬蹄去了,他忽然發現,搶來的東西,就是香!
焦少秋氣急,管黃劍酒這麼多年,就跟管一個叛逆的兒子一樣。
那酒樓老闆娘,從小女孩開始給黃劍酒送酒,再到長大後給黃劍酒倒酒,又到如今,給黃劍酒賒酒……
眼裡隻有這個邋遢的家夥。
多好的女子啊!
怎麼遇到了這麼個糟心的玩意!
李澈和張雅在一旁八卦之心升起,李青山和沐婆婆也好奇的側耳聆聽……
焦少秋輕咳一聲,随後,鄭重其事的跟李澈等人聊起了黃劍酒的八卦。
……
……
入夜,李澈一家在焦長老的院子中住了一晚。
第二天,春雨淅瀝。
曦曦淚眼婆娑,環住張雅的脖頸,死活不願松手。
“娘親——!!!”
“曦曦會想你的!會想紅燒肉,會想烤蹄花,會想……”
“嗚嗚嗚,曦曦舍不得娘親……還有爹爹。
”
李澈在一旁臉一黑,自己附帶的有點牽強啊。
才四歲啊,小棉襖就開始漏風了?
“放心,過段時日,爹爹和娘親就來神宗裡陪你。
”
李澈揉了揉曦曦的腦袋,安慰起來。
“拉鈎!”
曦曦遞出了肉嘟嘟的小拇指。
李澈笑着與她拉鈎後,曦曦才是癟着嘴,還是有點不開心,就跟第一次進幼兒園的孩童般。
桑觀音接過了曦曦,輕輕安撫,一旁魁梧如山的卞元龍蹲下身,手忙腳亂的安慰起來。
“曦曦不哭,過兩天,卞卞師兄帶你去詭異廟打妖怪!”
卞元龍的聲音好似悶雷。
“二師兄,曦曦才四歲!”桑觀音卻是嗔怪了一句。
而曦曦眼睛亮了起來,滑溜的從桑觀音懷裡躍出,坐在了卞元龍的肩頭。
“卞卞師兄,說好了哦,曦曦要打妖怪!不能騙曦曦哦,不然曦曦喊牛牛師父揍你!牛牛師父比你更壯!”
曦曦昂起頭,道。
卞元龍聞言,頓時憨笑起來。
他卞元龍修煉的乃是巨靈神性……
還能比他壯?
……
……
老陳驅車帶着李澈和張雅離開了神宗山門。
沐婆婆也跟在他們的車中,沐婆婆也沒法長久在神宗内居住,且神宗内的神性太過活躍,對她而言不太好。
回到了内城留香巷的大院子。
衆人倒是有幾分沉悶,張雅有些失神,比起之前曦曦去金光峰上修煉更患得患失。
因為,那時候張雅還能時常見到,後來發生了刺殺事件後,一家人搬到正雷峰,曦曦基本上跟他們一起居住。
可如今,是真正的分别了。
因為神宗山門,外人不得入,曦曦一年下來,隻有兩三次出山門見他們的機會。
所以,張雅是真舍不得。
想到曦曦隻有四歲,便要在競争極其激烈的神宗山門内摸爬滾打。
張雅内心不由一揪。
當娘親的總是會擔心這擔心那,擔心曦曦吃不好,睡不好……
修煉太苦,受傷太痛……
李澈自是知曉張雅在擔心什麼,輕輕攬住坐在床邊的妻子,揉着其烏黑的秀發。
“放心吧媳婦,等我成了神雕嶺的長老……便能自由出入神宗,就能天天見着曦曦了。
”
李澈聲音溫和,無垢心神性也湧動而出,安撫妻子。
張雅的臉頰貼在李澈的胸膛,隻感覺心安且平靜。
“嗯。
”
“相信相公。
”
……
……
外城。
聽雷巷。
入夜,今夜春風舒爽,連綿了數日的春雨停歇,鉛雲好似被一隻大手撥開,露出了挂滿的星輝!
好似仙人撒下的豆子,明暗交織,點綴夜穹。
院落之内。
李澈伫立,眼眸好似映照萬千星光。
“蘇家……”
“曦曦鑄就神基之手,停泊在不遠處的馬車中,除了蘇楚陽還有一老人,那老人……很強,非常強!”
“胎息蛻的神元大真人麼?”
“媲美頂上三花無上大宗師!”
“好像是蘇家長老,同時也是神宗内門七大長老之一……”
“盯上了曦曦……”
李澈想到了黃劍酒憤恨的話語。
黃劍酒的青梅……
曾經的天之驕女,淪為人老珠黃倚靠欄杆失去了神光風采的凄苦女人……
李澈緩緩阖眸。
隻是想象一下……就感覺有無邊怒火在滾動浪潮,欲要宣洩噴薄!
哪一個做父親的,看到女兒如此凄苦,心中能忍?
這種盯上跟魔童的盯上不一樣……
魔童是純粹人小好色,而蘇家……沒有感情,隻是盯上了曦曦的天賦!
想要徹底榨幹天賦,任由自生自滅!
後者,更可惡!
蘇家……
“如今的我,不夠強……我必須要變強,唯有足夠強,才能成為女兒最為堅實的後盾!”
下一刻,李澈猛地睜眼!
霎時。
胸腔之中,【龍象金剛】道果積蓄的反哺靈性,轟然噴薄而出。
雙眸燦爛若星!
體内傳來了巨大無比的轟鳴之聲,宛若一口絕世丹爐被焚燒到極緻,炸裂開來!
恐怖的氣血如迷蒙霧氣,自渾身密密麻毛孔之中噴薄揚灑!
熾烈血氣宛如蒸籠滾沸!
一步點落,淩虛八祁步!
虛空都好似呈現異樣的扭曲,瞬間有六道姿态各異的李澈身形在大院之中展現!
甚至淩空踏步而起,于虛空邁步!
嗡——!!!
一柄黑甲血衛所使用的斬馬長刀落入李澈手中,狹長的刀刃一陣翻卷,肆虐澎湃的刀氣,壓抑的咆哮而出!
孤注一擲,千山獨行!
噗——!
密密麻麻的氣流盡數被一刀斬了個爆碎,萬千氣流朝着四方洶湧灌注而入!
澎湃灼熱的氣血,翻騰炸湧!
李澈落地。
斬馬長刀紮在地上,刀柄彈抖震顫。
李澈眼眸開阖,一抹實質性的電光自眸中閃爍。
徐徐揚起雙掌。
掌中,另外兩縷全新的神罡……
如破殼蛟蟒。
仰天長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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