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
李澈心中記住了蘇家,對于這個乾元道城第一大世家,已然沒有了任何的好感。
本身李澈對于蘇家便沒有多大的好感,畢竟出了個勾結屍神教的蘇懷裡。
如今,蘇家長輩教導後輩的言行舉止,更是讓李澈心中升起了厭惡。
“還打算用蘇家秘法奪少女的守宮砂來進行修煉?”
“如此秘法,如此蘇家,一看就非什麼好東西。
”
馬車颠簸,撕開春雨在神宗内部寬闊鋪平的山道上行駛着。
曦曦突破了神基,武道修為也正式踏足氣脈,加上天生神力,力大無窮,哪怕遇到玄脈武夫,都能兩三拳打死。
曦曦縮在張雅的懷裡,正得意的炫耀着剛剛屬于曦曦大帝的霸氣。
鎮壓了那六臂雙頭的怪物!
李澈看着曦曦那肉嘟嘟的小臉上,眉飛色舞的模樣。
猶豫着是否要告訴她……
那怪物其實就是你自己?
你未來施展神武之術,也會變成如此模樣。
像是李澈所修的《法天象地靈明真猿法》,便有神武之術【法天象地】,事實上,一旦施展,也會變得非人。
但是……
問題不大。
曦曦在爹心中,永遠是最可愛的崽。
焦少秋坐在馬車中,唇角挂着溫柔的笑意,看着曦曦是真的很是喜歡。
活潑,天才,陽光燦爛……多麼好的娃子啊。
宗門後輩若是都像這般,何愁宗門後繼無人?
“上了雛龍譜,且位列第三,曦曦雖然隻是剛入神宗,如今雖然隻算是老夫麾下的外門弟子,但是所享受的資源不弱于内門。
”
“且每個月都能得到一次【乾坤道蘊】感悟的機會,甚至有機會從中得獲祖師傳承。
”
焦少秋坐在馬車中,笑着看向李澈,說道。
“祖師傳承?”
李澈聞言,頓時深吸一口氣,按照焦少秋所言,所謂的乾元神宗的祖師,乃是一位神劫境的強者!
放眼整個天下,都屬于寥寥屈指可數之輩。
“祖師自是留有傳承在那宗門匾額之中,那是一位神劫強者在世間意志的彌留,不朽不滅……”
焦少秋微微阖眸,徐徐開口,道起了關于乾元神宗祖師的一些傳說。
“乾元神宗的祖師,乃是最早發現詭異廟的第一批頂級武夫,根據宗門所編著的祖師傳,祖師當年修純武,憑借驚人的武道天賦,橫壓天下,破開頂上三花大宗師之極限,踏足武聖之境,逍遙自在。
”
“後發現詭異廟,在聯手當時的武聖強者聯手鎮壓之後,得獲了廟神的傳承,那時候……廟神神性法乃是禁忌之物,神性更被認為是天地毒物,具備可怕的侵蝕力量,會侵蝕人的意志、精神與靈魂。
”
“但是,一些走到極盡,年老氣衰,氣血衰敗的武聖,走投無路之下,選擇修煉了神性法……延續了生命,活出了新的一世,故而,神性修行就遏制不住了,祖師最終也走上了神性修行之路,且得獲廟神傳承,修煉速度極快……”
“那時候,詭異廟初生,天地間的神性極其磅礴,祖師以武聖之身,轉修神性,孕育出神胎,且一舉登臨神劫之境,得天地劫數洗禮,每次洗禮都得道蘊加身,延續壽元……”
焦少秋眸光熠熠,帶着一種對那種無上境界的向往。
天地為之生劫,劫數洗禮,蛻變靈魂、肉身,獲得超越人間凡俗的力量,真正如仙如神……
真的是讓人無盡向往。
李澈抱着曦曦,張雅也認真的聆聽着。
“這等厲害的乾坤祖師,為何死掉了呢?”
李澈懷裡的曦曦,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問道。
焦少秋看了曦曦一眼,喟然一歎:“延壽長生,逆天奪命,天地不容……神劫修士的劫數,自是可怕,而且……根據典籍記載,神劫分三災九劫,過三災,破九劫方能超脫……”
“可哪有那麼容易,祖師倒在了劫數中,根據宗門典籍記載,祖師破劫無望,便殺入三清詭異廟詭阙之中……宗内命火寂滅,從此,不歸。
”
焦少秋怅然無比。
枯槁的發絲飛揚,扭頭看向了車窗外的淅淅瀝瀝的春雨。
“祖師曾言,詭異廟的出現,神性的誕生……”
“讓短命的武夫看到長生的希望。
”
“卻也讓人明白知長生而不可得的絕望。
”
李澈眸光微微一凝。
知長生而不得……
他李澈能長生嗎?
胸腔之中,一顆又一顆道果在微微的震顫,怦然跳動。
或許可以吧。
他摸了摸懷裡曦曦的腦袋。
但一個人長生太過無趣。
他隻想帶上妻子,靜靜的看着女兒長生。
……
……
在綿延山脈的半山腰處,竟是建造着一座城市。
不算小,李澈粗略一觀,甚至超過了飛雷城。
這是神宗内外宗弟子們,在神宗山門内建立的與外界交流、彼此交易,以及短暫享受的區域。
能生活在這座城内的,都是神宗的弟子。
一些上了年紀,氣血衰敗,神性難漲的弟子,不願離開宗門,都會聚在這座城中,使得這座城,成了一座繁華的城池。
這座城内,開設有酒肆、茶樓、醫館等等,交易都是用宗門貢獻或者神性晶。
焦少秋帶着李澈一家人,進入到了城内。
“因為神宗山門内詭異廟太多,一旦到了夜裡,詭霧會滋生擴散,詭阙中的護廟咒屍及妖邪便會走出,故而,宗門便建造了這些城池,讓弟子們在城内修煉,在城内,哪怕在深夜,亦是會隔絕詭霧與詭阙,能讓弟子安心落腳。
”
“這樣的城池還有好幾座……”
“與鎮廟司封鎖詭異廟的處理方式不一樣,神宗屬于放養的方式,雖然危險些,但更适合培養弟子。
”
“白日裡,詭異廟的詭阙與詭霧,不太活躍,弟子們還可以拉上人組成隊伍,一起探索詭阙與詭霧,嘗試與護廟咒屍與妖邪厮殺,提升實戰經驗等等。
”
焦少秋為李澈介紹着情況。
“進詭異廟的詭阙?”李澈眼眸一縮。
焦少秋點了點頭:“讓弟子們探索詭阙,從中得獲神性晶,得獲一些天材地寶等等……放心,每一支入詭阙的弟子隊伍,都會有長老坐鎮,一旦出現危險便會前往救援。
”
“一般外門弟子進入的都是十都、九曜級别的詭異廟詭阙,隻有内門弟子,才有資格進入八極與七元詭異廟的詭阙。
”
“至于六司詭阙,那都是真傳譜上的天才們曆練的地方了。
”
焦少秋并沒有不耐煩,耐心的給李澈和張雅解釋着。
畢竟,曦曦馬上就要到神宗修行,或許都會接觸這些危險,雖然會得到曆練,可是家長們未必願意看到孩子吃苦。
“其實不僅僅是乾元神宗,大部分神宗都是在鎮壓詭異廟的時候,又将詭異廟與宗門弟子的培養體系融合為一體,既然能在曆練弟子的同時,又壓制與削弱因為詭異廟溢散神性所滋養出的詭阙中的妖邪之物。
”
焦少秋帶着李澈一家來到城内一處大院。
“我在這座城中,便居住于此,曦曦這段時間便在我院子中修煉。
”
焦少秋說道。
“哇!音音師姐!”
剛踏足到院子内,曦曦便眼睛一亮,好似泥鳅般從李澈懷裡滑了下來,朝着院子噔噔噔的狂奔而去。
一個飛撲,撲向了那穿着鵝黃長裙的明媚少女。
正是一起來到道城的桑觀音。
桑觀音抱住了曦曦,黛眉彎彎,露出了甜美的笑意。
“這便是小師妹?”
桑觀音抱着曦曦,院内屋子中,傳來了一道悶聲。
下一刻,一道極其魁梧壯碩的身影,從中慢慢的走出來。
身高極高,簡直有些非人類,渾身上下肌肉呈現塊狀虬結,留着寸頭,雙眸炯炯好似銅鈴,磅礴的氣血,幾乎要鋪面。
曦曦眨巴着眼眸,揚起僅有的一點脖子,看着雄壯的人影。
見貫了她牛牛師父壯碩如塔山般的身形,曦曦對于這等壯碩身軀并未有半點害怕,反而感覺有些親切!
“這是師父常提起的,在道城神宗正宗内修煉的二師兄。
”桑觀音聲音清禦柔和的說道。
“噢!二師兄!卞卞!”
曦曦嘴巴“噢”了一個小圈。
南離火常常提到的那個二師兄,她自然知曉,心中也很好奇,如今終于見到了!
是一個低配版牛牛師父!
“小師妹,我不是卞卞,是卞元龍。
”
卞元龍魁梧壯碩,聽到曦曦的話語,忍不住臉黑,趕忙叮囑改正。
“好的呢,卞卞師兄!”曦曦也是認真且鄭重其事的點頭。
桑觀音忍不住掩住嘴輕輕發出笑聲。
“早就想見一見你這小臭曦了,老師說你天賦超絕,甚至要超過大師兄……我看看。
”
卞元龍撓了撓腦袋,也不在意曦曦的童言無忌。
他從桑觀音手中接過了曦曦,曦曦則是熟稔的坐在了卞元龍的寬大的肩頭,就跟坐在牛牛師父肩膀上一樣。
卞元龍一怔,臉上神情溫柔幾分:“你還挺會找位置。
”
“嗯?!”
忽然,卞元龍眼中流露異色。
“小臭曦,你……鑄就神基了?”
曦曦幾歲來着?
卞元龍心中一驚。
好像才四歲吧?
四歲……鑄就神基?
嘶嘶嘶,老師誠不欺我!
“我該帶你去見一見太師父,便是師父的師父,如今可是内門長老呢……當年老師的事,把師父給氣的夠嗆,不過,我到了道城後,太師父也沒少幫我。
”
卞元龍蒲扇般的手,揉了揉曦曦的腦袋:“太師父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的。
”
“不過,小臭曦,以你的天賦,可以嘗試沖一沖宗主大神核心真傳的名額,還是有機會的。
”
桑觀音在一旁也是愣了愣,姣好的面容上,不禁流露出驚色。
曦曦……就突破神基了?
難怪是能夠在廟神共鳴大會上,蓋壓各方神童的顯眼包!
曦曦坐在卞元龍的肩膀上,晃蕩着小腳,她歪了下腦袋:“卞卞師兄,雛龍譜你知道嗎?”
卞元龍憨厚笑道:“知道啊,很厲害的……”
“那些人好像在喊着什麼‘雛龍譜第三李暖曦’,曦曦覺得他們應該是在喊我。
”
曦曦認真道。
卞元龍聞言,憨厚的笑容抖了抖,不禁僵住,有幾分駭然之色。
他老師南離火走了什麼狗屎運啊,能夠被這樣的神童給拜做師父?
卞元龍如今位列神宗外門人傑榜第三,正在努力沖擊外門人傑譜……
他來到神宗差不多有八年了,沒有入過一次譜,曦曦入門即入譜,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有時候可真是大啊!
這樣的小師妹,卞元龍定是要當成寶貝護着。
李澈沒有過去打擾他們,隻是溫和的看着,卞元龍此人……在他的感知中,并未有任何的戾氣與惡意,所以李澈不需要擔心曦曦的安危。
“南離火倒是會收弟子,一個周道元,一個卞元龍,如今又收了一個曦曦……”
“卞元龍天賦差了些,但有一顆赤子之心,有望跻身人傑譜……曦曦自是不用說,如今才四歲,位列雛龍譜第三,老夫覺得,曦曦甚至有望十歲前,同時三譜持名。
”
焦少秋捋須笑道,眸光後帶着幾分期待。
“真傳譜、人傑譜和雛龍譜,三譜同時持名,難度極大……百年難得一出。
”
李澈眸光不由閃爍過一抹疑惑之色:“人傑譜與真傳譜能同時持名嗎?”
“人傑譜不是外門弟子之中的接傑出子弟才能入譜的?”
“真傳譜顧名思義需要為真傳才可吧?”
焦少秋帶着衆人入了院子,一邊走一邊笑着道:“理論上很難,但是并非不可以。
”
“人傑譜與人傑榜不一樣,人傑榜才是限定了外門弟子們,但是人傑譜卻是包含了内門與外門弟子兩種。
”
“人傑譜也有限制,内門外門三十歲以下的弟子方可入譜,至于真傳譜,則就沒有多少限制了。
”
焦少秋說道:“像是黃劍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