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說起來甚至是平庸。
隻是一些中藥材而已。
諸如熟地黃、當歸等補血養血的藥材。
這床上的人看着是要完,但始終有一口氣撐着。
剛才看診的時候,錢老先生就跟唐梅了解過,得知這陣子一直勉強給陸淼喂了些參湯。
錢老先生看過參渣,那參至少足三十年,是支好參。
有這樣一支好參抓在手裡,能吊住一口氣也不足為奇。
可光吊氣沒用,産婦出事在于胎位不正、生産艱難的大出血。
養血本就艱難,耗去了那麼多血,補血是重中之重。
再者……
産婦昏迷沒有意識,體内惡露排不出來。
身體不能活動,這些大抵都需要掐穴、推拿、走針來輔助調理。
那些污穢的東西長期存在身體裡,對病者的身體也是一種傷害。
錢老先生身上背着擔子,在這裡待不久,掐穴之類的好說,他可以教。
就是好參要配好藥。
這些年破4舊,鄉裡赤腳大夫倒是不少,可正經本分侍弄中醫的,怕是一個也難得找。
想要找到炮制精巧的佳品草藥,不是簡單的事。
錢老先生娓娓道來,最後道:
“中醫講究緣分,也看重體質,往往都是一人一方……”
“這是目前針對情況,我唯一能想到最優的方子,但……但也不保證必然生效。
”
多少是份希望就是了。
産婦耗空了氣血,元氣大傷,内裡虧空得厲害。
這個時候隻能補型補氣補血。
盡可能把這個裡子撐起來,再往後……
人能不能撐住,隻能聽天由命看自身。
錢老先生右手微微握拳,指關節略顯憂慮敲敲桌面。
他會想出這個法子,完全因為那根人參能吊住一口氣,所以才鬥膽試一試。
實則心裡也沒有多少把握。
“言盡于此,你們做家屬的,也考量考量吧。
”
考量?
考慮什麼?
這還需要考慮什麼?
“要熟地黃,要當歸,要黃芪,要茯苓,我去找,我去找!”
正經的中草藥不好弄,但傅璟佑畢竟是本地人,難保他不會有法子。
“其他的是次要,優先熟地黃,沒有熟地黃,生地黃也行……”
錢老先生想了一會兒,拉着傅璟佑囑咐:
“實在不行,哪家有鴿子,換一兩隻鴿子回來也行。
”
傅璟佑連連點頭,頂着一張滄桑憔悴的臉,卻是滿身的幹勁。
他急着要走,餘光掃見陸淼手側咿咿呀呀蹬腿叫喚的大寶,目光倏地柔和下來。
傅璟佑捏捏了唐梅懷裡二寶的小手。
轉瞬走近床邊,碰碰大寶,又握着陸淼的手貼近臉側蹭了蹭,最後才毅然決然走出病房。
鴿子,地黃……
他會帶回來的!
正統中醫現在确是比較敏感。
但大概敏感的人自成一個圈子。
作為曾經敏感人群的一部分,傅璟佑還真就知道那麼一戶侍弄中醫人家。
據說往上數兩代,人家都是清末宮内數得上名号的宮廷醫師。
傅璟佑騎着自行車往回趕,路上遇到陳桂芬。
陳桂芬攔着他問話:
“娃呢?娃呢!你把娃弄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