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同喬母耳語幾句。
得知蔣時岘到了,喬母故意微微提聲,“時岘到了呀!那你趕緊去接一下,我讓酒店備餐。
”
“不用了媽,他這幾天連軸轉,估計要補覺,我會給他叫餐的。
”
“那行,你照顧好他。
”
喬漓溫聲應好,旋即離席往外走。
她一動,喬景灏的視線随之追過去。
注意到兒子的眼神,喬母臉色陡變,而喬父則是重咳一聲。
接收到父母的提醒,喬景灏收回目光。
然而未過多久,他站起來朝衆親戚躬身緻意,借公事之故離開。
巴厘島莊園酒店,布局采用大自然元素,意境悠遠,使人恍若置身美妙的奇幻森林。
蔣時岘從溫哥華飛過來,五天連飛三地,不間斷的高強度商務談判,他順利拿下項目,代價是沒怎麼合過眼。
多日不見,男人下颌線似乎更分明了些,眉眼間是蓋不住的疲倦。
饒是如此,他身上的高定襯衫依舊一塵不染,無一絲褶皺。
形象管理是真絕。
喬漓手拿房卡,快步走到他面前,“我帶你去套房,一會兒工作人員會送餐上去。
”
“不用。
”男人聲線沉啞。
“好。
”
沒勉強他,喬漓掏手機取消訂餐服務。
兩人走到電梯廳,叮聲響,金屬門打開。
猝不及防對上,轎廂裡喬景灏身形猛地一晃,大腦空白數秒。
喬漓下意識握住蔣時岘的手,平靜地喚:“哥。
”
喬景灏嗯了聲,心跳漸亂。
肌膚相貼,微涼柔軟。
蔣時岘不動聲色,由她牽着。
喬景灏走出來,兩個男人均未說話,隻朝對方略一颔首。
走進轎廂,電梯上行,喬漓松開手,問:“晚點給你送夜宵?”
蔣時岘仍是拒絕。
語氣比方才更沉幾分。
喬漓隻當他困極不願多言,将他送到房門口便離開。
翌日風清雲朗,陽光充足溫和。
婚禮場地位于海邊莊園,數萬支純白玫瑰鋪滿現場各個角落,營造出聖潔優雅的氛圍。
喬瀾身披白紗,挽着喬父越過花海,臉上洋溢着幸福笑容堅定地走向孟謙承......
賓客含笑觀禮,唯有喬漓一人紅了眼眶。
身側男人遞來紙巾,她接過,輕壓眼角的濕潤。
各種儀式流程走完,終于到晚宴。
新娘換上中式旗袍,與新郎一道向親朋好友敬酒。
喬漓和蔣時岘坐在中心桌,雖然她輩分最小,但因着蔣時岘的緣故,整桌長輩舉止畢恭畢敬,說話皆是極盡分寸。
酒過三巡,話匣子打開。
孟父舉杯敬蔣時岘,提到度假村和醫療項目,布滿皺紋的臉擠出谄笑。
蔣時岘淡淡一笑,喝下他敬的酒。
喬漓愣住,半晌才反應過來。
那句“我應該比它靈一點”,原來不是随口一說。
他能看穿她的心思。
孟家人重利,他便以項目作餌,引其咬鈎。
肥美誘餌,利益與風險并存。
一旦京圈資本進駐,孟家賺得缽滿盆滿之餘,自是要忌憚蔣氏。
席間交談,蔣時岘話裡有話,暗示明顯。
給項目是源于連襟這層關系,無疑是給孟家和孟謙承敲響警鐘——厚待喬瀾,維護好這段婚姻,他們才能從中獲利。
酒闌客散,喬漓心口震動持久未消。
酒店與莊園相距不遠,兩人迎風散步回去。
濕鹹海風拂面,海浪聲似情人呢喃,夜空星光微閃,每一幀都如詩如畫。
醞釀許久,喬漓打了長長的腹稿,話到嘴邊卻覺得太過空洞,最後堪堪吐出兩個字:“......謝謝。
”
今天蔣時岘被敬不少酒,這會兒脖頸微紅,他松松領帶,“終歸是外力,隻有輔助作用。
”
喬漓了然,她知曉婚姻能否長久取決于夫妻雙方,但有這層保障,姐姐受傷的幾率便會減小。
她重重舒氣,停步側身,“蔣時岘。
”
男人一頓,偏頭看她。
光影昏昧,四目相對,喬漓認真而鄭重道,“我會對你好的。
”
蔣時岘眼神疑惑,“?”
喬漓解釋:“就是字面意思,我會對你很好很好。
”
蔣時岘面無波瀾,淡淡挑眉,“畫餅?”
“......”
一時忘記他是現實的資本家,煽情不管用,得拿出實績才行。
喬漓心說我會努力幫蔣氏節流。
他喜歡錢,可惜現下她一貧如洗。
想到這,她記起一件事,急忙開口:“我有禮物給你。
”
這是她資金短缺的原因。
卡内餘額由七位數跌至五位數。
“什麼禮物?”
“暫時保密。
”
蔣時岘好奇心不重,沒有追問。
繼續往前走,片刻安靜,他出聲:“什麼時候有空?去領證。
”
喬漓:“我最近都不忙,哪天都可以。
”
“行。
”
即将抵達酒店,不少情侶或友人結伴朝沙灘走去,興高采烈談論着即将開啟的海邊小型音樂會。
喬漓眼睛一亮,頗感興趣。
“想去?”
“嗯。
”
“那就去。
”
兩人在宴席上沾染不少酒味,先回酒店換衣服,約定十分鐘後大廳見。
回到房間,喬漓脫掉正裝,換上面料舒适的襯衣,又洗了把臉。
這時外頭門鈴響,她以為是蔣時岘來催她,立刻抽紙巾擦手,拿上小巧的牛皮紙袋,三步并作兩步過去打開門。
“來了,我沒遲——”
剩下的話堵在嗓子裡,喬漓望着來人,呼吸一滞,“哥,你怎麼來了?”
喬景灏外形俊朗,氣質溫潤,此時情緒翻湧外露,他啞聲道,“漓漓,跟哥哥走。
”
酒氣浮動,喬漓皺眉,冷下語氣:“你喝多了,趕緊去休息吧。
”
“我沒喝多。
”喬景灏面泛痛色,“媽讓人扣下我的護照,我回不來......”
“你回不回來都一樣。
”
“當然不一樣!我不會讓爸媽拿你去交換利益。
”
喬漓面無表情地說:“我自願的。
”
喬景灏心髒如玻璃碎裂,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你拒絕我不要緊,但你不可以把婚姻當兒戲。
跟我去國外,現在就走,還來得及!”
“你松開!”喬漓掙脫不得,嗓音染上幾許驚恐顫意,“你别犯渾,蔣時岘在樓下等我——”
話音未落,一道聲音自不遠處傳來。
熟悉,幽邃,沉冷似寒冰。
“放手。
”
作者有話要說:蔣總:真是驚喜大禮。
(微笑)
漓漓: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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